第四十章 習公子
?rd_ontnt_up();賈人峰口中的習公子眯著眼從yīn暗角落走了出來。
一手拿一柄水墨扇子遮掩陽光,另一手捏著一個半手掌大小的玉佩不停把玩。這位習公子看上去挺摻人的。臉sè蒼白沒有血sè,瘦骨嶙峋沒有半點肉感,背微微有點駝,時不時拿手遮掩咳嗽幾聲。沒想到只是出來了一個病公子,眾人目光多少有點失望。不過看著習公子一身紫衣,眾人眼睛又一亮,每一位長老弟子都有自己獨特的一手。不過這習公子是誰?好像道隱門長老弟子中沒有這一號人物。
一邊賈人峰解釋道:「習公子是厲長老新收的弟子,所以你們映像不是很深。」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是那個老毒物的,不認識也就情有可原。平時見到躲還來不及,誰還關心他收了誰做徒弟。這習公子也是個苦命人啊!拜誰不好,偏偏拜在這個老毒物門下。這一身的病多半也是那個老毒物整出來的。
習公子搖搖扇子,沙啞聲音響起:「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和尚,一個半死不活的廢物。本公子的下限是越來越低了。不過你們價值一顆天靈珠,出手倒也不算埋沒了威名。落到本公子手裡也算你們倒霉,放下天靈珠,還有那小子手裡的彎刀,本公子可以考慮給你們留條生路。」
「習公子,這個……」一邊賈人峰插話。
習公子眼一瞪,yīn陽怪氣道:「怎麼,你有意見?」
賈人峰立刻沒了聲,只有天靈珠不落到白石宮手裡就行,也不是一定得斬盡殺絕。這習公子喜怒無常,自己還是小心點,免得著了他的道。
「怎麼樣,考慮好了嗎?難得本公子今天心情好……」
話沒說完,習公子扇子一收,眼角多了幾分yīn險的笑意:「是不是聞起來很香?」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賈人峰臉上大變,連連後退。賈人峰帶來的人中機靈幾個也跟著遠遠跑開。
「三……二……一……倒!」習公子話音未落,沒來的及跑開的,齊刷刷倒下了一片。
機靈跑遠的幾個,回頭望,都倒吸了一口涼氣。跑不來及的一個個都倒在地上,一動不動,臉sè青灰,眼珠上像蒙上一層灰sè的霧,生死不明。什麼叫做肆無忌憚,眾人額頭冒出一陣冷汗,這習公子行為做事和老毒物一般無二。
習公子看著跑遠的賈人峰等人,皺皺眉,好像有幾分不滿。賈人峰等人看著習公子目光掃過來,一顆心也是拔涼拔涼的。看著習公子把頭轉過去,眾人提到嗓子口的心才慢慢放了下去。這祖宗真難伺候,連賈人峰都有點後悔了。不過,一想到自己要是放跑了這小禿驢兩人的下場,賈人峰臉上白了幾分。這祖宗雖然難伺候了點,但辦事還是蠻靠譜的。落在這祖宗手裡,不死也得蛻層皮,活該小禿驢你們倒霉。
小和尚和黑袍人就倒在不遠處,習公子走近了幾步,便遠遠停住了。好像在忌諱什麼。
「你,過去把他們的身體翻過來。」習公子轉過身,隨手在賈人峰等人中指了一個。
王二虎差點沒嚇尿褲子,原以為算是躲過了一劫,沒想到,一轉眼又整自己身上了。烏龜王八蛋的,王二虎也只敢在心裡罵罵。把目光看向一起來的同伴,結果這幫龜孫子不動聲sè退遠了幾步,像自己是瘟疫一般避著自己。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一群龜孫子!王二虎咬牙切齒。其實王二虎也明白,換了自己估計也是這麼做。
賈人峰把臉瞥向另一邊,王二虎知道,賈人峰是不可能為了自己和習公子抬杠的,自己只是入門子弟,說的不好聽,就是帶來做炮灰的。
王二虎這小子,平時畏畏縮縮的,到了節骨眼上,倒也有幾分虎氣。一聲不吭走到兩個黑袍人邊上,一隻手搭上了黑袍人的肩膀。
脖子邊傳來冷冷的感覺,讓王二虎一動不敢動。自己活該倒霉,黑袍人果然沒有被放倒。
耳邊傳來一個稚嫩老成的聲音:「誰都不許動,不然我們宰了這隻兔崽子。」王二虎嘴角多了幾分苦澀。
「桀桀桀……」,習公子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小禿驢,看我腳邊躺著的是什麼?要不要大哥哥我送你幾個?」什麼話到了習公子嘴裡都多了幾分yīn森。
王二虎只覺得屁股一疼,整個人就騰空飛起,耳邊幼稚的聲音越來越遠,但依舊能分辨出講了什麼:「不要,還是還你吧!」
王二虎看著自己整個人飛向了習公子,魂兒自己飛到九天之外,昏了過去。賈人峰等人都為王二虎捏了把汗,這迎上習公子還有活路嗎?結果王二虎的身體從習公子身上穿了過去。
「殘影!」賈人峰不由驚呼出聲。
一邊傳出了習公子戲謔的笑聲:「小禿驢,你這是要去哪裡上香?」
只見習公子瘦瘦的身軀正好不偏不倚擋住小和尚的道。
小和尚本來的計劃是不錯的。假裝中招,打習公子一個措手不及,沒想到習公子這孫子狡猾的很。一計不成,小和尚又生一計。假裝挾持人質,分散習公子的注意力,然後再把手裡的人拋過去,趁著空當兒溜出去。習公子那一手無疑還幫了小和尚的忙,原來圍堵的人沒了,小和尚自然想著開溜。
不過小和尚小看了習公子。能成為長老弟子的自然不是俗人,小和尚這點小伎倆自然逃不過習公子的眼。換了個入門弟子,可能還真被小和尚得逞了。小和尚的經驗不夠老練,所謂的計謀在習公子眼中自然是漏洞百出。光是小和尚不時拿眼角打量四周,習公子就大致知悉了小和尚的意圖。
習公子也樂得演戲,習公子最喜歡做的就是把人玩弄於手掌之間,就像貓戲老鼠一般,獵物反抗越劇烈,自己得到的樂趣就越多。
小和尚臉sè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沒想到這習公子那麼難對付,和自己平時遇上的不是同一階層的。
習公子也沒有急著動手,一手輕輕搖著扇子,饒有興緻看著小和尚。好久沒遇到這麼有趣的獵物了,習公子絲毫沒有輕視小和尚。小和尚輸在年紀小,閱歷不足,如果再給這小和尚幾年時間,自己沒準還壓不住他。
天妒英才啊,習公子臉上浮現幾縷笑意。這一笑,卻是把習公子臉部的線條拉長了不少,本來就不怎麼好看的臉變得比鬼哭還難看。
「我剛才還沒發現,原來你長得這麼難看。你的臉不會被門板夾過吧?」小和尚把攙扶肩頭的黑袍人放下,就地打起坐來,一面還不忘yīn損幾句。
賈人峰不由一陣嘆息:這小和尚真是不知輕重,不知死活。原來忌憚門派規矩,習公子不會冒著風險下殺手,最多小小教訓一下就完事了。本身習公子和這件事牽扯不大,沒必要死磕到底。現在小和尚一語點到了習公子痛楚上,恐怕這事不是教訓一下就完事的了。這小和尚真是一個禍害。
習公子臉拉得更長了:「本來也不想與你們為難。自己找死怨不得別人。不知道你們為什麼不怕毒,但你們以為不怕毒本公子就奈何不了你們?你們也太小看本公子我了。」
小和尚不做理會,顧自己打坐。淡淡金光籠罩小和尚,給小和尚憑空填了幾分端莊和肅穆。
習公子有了幾分詫異:「沒想到你還有幾分道行。無量佛光都被你修鍊出來了。你手裡應該有正宗的佛家典籍,可惜修鍊還是不到家,需要打坐才能度化佛光,要不然我的確忌諱你幾分。」
習公子嘴上這麼說著,神sè上卻沒有一絲鬆懈。拿手中的玉佩在扇面上輕輕一嗑。扇子上原來靜態的水墨畫活了,變成一條條墨sè的線條圍繞習公子。習公子每多扇一下,便多幾條墨線。最後聚集成一條寬大的墨帶纏繞習公子腰間。看來扇子就是習公子的武器。習公子說著不怕估計也是屈兵之計,想藉此來影響小和尚發揮。
小和尚身上的金光越來越濃烈,在頭上投影出一尊若隱若現的佛陀,佛陀一現,小和尚身上的金光反而暗淡了幾分。
小和尚一手拈花,一手禮佛:「一葉花開,佛手印。」
只見小和尚頭上的佛陀金光一閃,伸出一隻手,一個小小的手印飛了出來。手印一出,佛陀的虛影再也堅持不住,化成點點金sè的斑點飄落到小和尚身上消失不見。
小和尚小手一指佛手印,佛手印便朝著習公子飛了過去。習公子扇子一搖,腰間的墨水帶化成一個墨黑sè的小圓盤擋在佛手印前。
佛手印一下嵌入小圓盤,如同平靜的池塘投入一粒小石子,小圓盤泛起一層層墨黑sè的波浪。波浪層層疊疊,把佛手印一點點覆蓋。
眼看佛手印消失在了黑sè的圓盤中。「咔嚓」一聲,原來看上去渾然一體的小圓盤從邊緣出現了一條條細小的裂縫,微弱的金光從裂縫中滲透出來。
「水墨山水畫,一扇一世界。」小圓盤攜帶這小佛手印回到了習公子手中的扇面上。
習公子臉上有點yīn沉,誰都看見原來墨黑一片的扇面上多了一隻小手印。估計扇的品階要掉上好幾個檔次,除非是把這隻小手印給煉化了。沒有得道的佛家高人,怕這隻小手印也不好煉化。
小手印被習公子收了,心神牽引,小和尚神sè帶了一絲萎靡,怕也傷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