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山內一天,山外一年!
啊?
聽到這話,沉揚頓時就傻眼了。
「什麼?你,你們竟然不知道神葯是什麼!怎麼可能?你們不是山鬼嗎?怎麼會不知……」
「我們不是山鬼啊。」
我尼……
嘭!
少女話落,沉揚立刻急火攻心,昏死了過去。
見狀,少女取出一個布袋繫到沉揚的腰上,對他揮了揮手便御獸而去了。
沉揚隨風而起,在山林間飄蕩……
依稀間可聽到一陣婉轉悠長的聲音在山林間徘徊:
「姐姐,我們為何要如此啊?」
「老頭子交代的,小主的因果我們承受不起,只能用此方式幫助他。」
……
沉揚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正午了,而且還是在道觀前。
「沒想到她們不是山鬼!不僅白跑了一趟,毫無收穫,還差點兒丟了命。現在竟然又莫名其妙地回家了……」
見此情景,他先是捂著腦袋愣神了一會兒,然後捶胸頓足,懊惱不已。
本來他還想著再去一趟,可是轉念一想既然已經到家門口了,總得進去看看吧。
雖然來之前來蒸了很多饅頭,挑了很多水。可出來也有幾天了,萬一師父病情突然惡化了,也沒個人在身邊……
說是道觀,也就只有兩間房子和一個茅草屋。
前面的房子住神,一個無名之神。大概是因為這個神沒有名字,所以就沒有人祭拜吧;後面的房子住人,也就是沉揚和師父;茅草屋也就是茅廁。
來到住處后,沉揚輕輕推開了門,發現師父在睡午覺,並且睡得很是安詳,心中的石頭終於落了下來,然後便輕輕關上了門。
正要離去時他忽然想起來師父從來沒有睡午覺的習慣,於是趕緊推開門仔細一看,發現師父的胳膊耷拉著,被子還沒蓋嚴實。
「難道師父已經……」
來不及多想,沉揚立刻衝進了屋裡,跑到床邊瘋狂地晃動著師父的身體哭喊著:
「師父!師父啊~」
許久后,在沉揚不停地呼喚下,師父終於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咳咳~
「誰?誰啊?」
雖然他醒了,臉色卻極為蒼白,目光暗淡渾濁,聲音也是虛弱無比,身體很是冰冷,怕是一隻腳已經踏進了……
一想到這兒,沉揚頓時就泣不成聲:
「師父啊,你的病怎麼加劇得這麼快啊?這才過去幾天就成這樣了啊?我都的時候不還沒這麼嚴重……」
「誰呀?晃個屁呀?就不能讓我老老實實地睡個午覺嗎?好不容易把那小子騙……」
呃……看來他並沒有大礙,臉色蒼白、身體冰冷估計是睡覺沒有蓋好被子的緣故。
畢竟此處的天氣變幻不斷,即使是夏天也可能下雪,即使是冬天也可能下雨。
至於目光暗淡渾濁和聲音虛弱估計是睡太死了,被沉揚晃得頭暈目眩的……
「你沒一隻腳踏進棺材啊!師父!」
師父還沒有抱怨完就聽到沉揚這句「溫馨」的問候,差點兒氣炸!
不過聽到「師父」二字后他立刻就清醒了許多,忽然「搖身一變」,一股龐大的死之氣頓時撲面而來。
此刻的師父與剛才簡直判若兩人!
本就蒼白無力的臉突然變得憔悴不堪,無數的皺紋以肉眼可見般的速度增加;本來剛勁挺拔的腰突然變得佝僂不堪,瘦小的身軀以親眼可見般的速度彎曲;本來精神矍鑠的人突然變得萎靡不振,微弱的生機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減少……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著實讓沉揚猝不及防啊。一時間愣在當場,手足無措……
終於,在師父撐不住倒下時沉揚才緩過神兒來並趕緊把他抱在懷裡。
看著師父悲慘的模樣,沉揚似乎是預料到了什麼,心中不由得一痛,驚懼地問道:
「師父,您這是怎麼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了?難道報應已經來了!」
咳咳~
師父艱難地半睜著眼睛,虛弱地咳嗽了幾聲,面色蒼白地望著他氣若遊絲地說道:
「揚兒啊,為師……大限已到!」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啊!你不是說至少還有三年的時間嗎?這才過了不到三天啊,你怎麼就……就……」
沉揚頓時身心俱震,難以置信地看著師父不停地搖著頭。
「歸心山內一天,歸心山外一年。你在那兒待了三天,山外不就是過了三年嗎?」
咳咳~
聽到師父驚人的話,沉揚震驚不已。他只聽說過天上一天,地上一年,還從沒聽說過山裡一天,山外一年。
「什麼?這怎麼可能?我不信!哪有這樣的事情啊?」
「不信你看看掛歷。」
於是沉揚看了看牆上泛黃的掛歷,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
沒想到掛歷竟然真的是三年後的!只見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光明歷37年。
見狀,沉揚心死神傷。
山外竟然真的已經過了三年了!
師父的大限真的到了!
真的沒有希望了!
一時間,無盡的懊惱和悔恨湧上他的心頭,使他萬分自責。
「如果我早點知道師父的病情……如果我早點去歸心山……如果找到神葯……如果我早點回來……」
嗚嗚嗚~嗚嗚嗚~
說著說著,沉揚就已經癱靠在牆邊抱頭痛哭,泣不成聲了。
許久后,許是哭夠了,沉揚不再哭了,然後目光堅定地看著師父顫聲說道:
「若是師父走了,那徒兒就隨你一起去。」
「孽障!」
咳咳~咳咳咳~
聽到沉揚的話,師父瞬間火冒三丈,氣得差點就直接走了,接連咳嗽了好大一會兒才緩了過來。
不過他並沒有息怒,而是恨鐵不成鋼地對沉揚呵斥道:
「說什麼混賬話呢?我含辛茹苦十幾年一把屎一把尿把你餵養大,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早知如此,當初我就不該把你從垃圾堆里撿回來……
「我平時怎麼教你的?人生自古誰無死?大丈夫頂天立地何懼一死?但要死得其所。年紀輕輕,一遇挫折就逃避,日後怎麼成大器?為人者,有大度,方能成大器……」
師父的這一番歇斯底里的話說得沉揚面紅耳赤,羞愧難當,無地自容。
這一刻,他才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原來自己不是師父在河邊撿來的,而是在垃圾堆里撿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