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恐怖的小白玉

秦凡並不是在發獃，他只是感應到了一種熟悉又危險的氣息，那氣息似乎鎖定了他，他不敢妄動，甚至不敢出口呼救。

小白玉於兩丈之外才發覺秦凡並沒有跟上來，正回首準備呼喚的時候，一個棕色長發的男人，在距離秦凡僅三步的地方，發動了襲擊。那男人手持一柄短劍，如風一般，眨眼間便出現在秦凡的左後方，他一刻也沒有停頓，直接將短劍向秦凡的脖頸送去。秦凡只覺脊背發涼，隨後一串血注便由後方射來，撒了秦凡一臉猩紅。

秦凡心想：「完了，定是脖子被割斷了。」他想臨死前，看一眼是誰要刺殺自己，便緩緩的轉過頭去。他沒有看到兇手的臉，他只看到殺氣衝天的小白玉，提著一柄滴著血的三尺長劍，和一具倒在地上的無頭男屍。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發現只是後頸被短劍刺破了一點皮膚，並無大礙，這才來得及思量剛才驚心動魄的一幕。自己毫無反抗之力的刺客，居然瞬間被遠在兩丈之外的小白玉反殺，秦凡無法評估小白玉的實力到底恐怖到何種地步。

隨即他皺了皺眉頭，指著地上的無頭男屍，看向小白玉：「不對，我方才感覺到一股熟悉又危險的氣息，但那氣息不是他。」

「少爺是說，還有人隱藏在背後？」

「我不知道，只是鎖定我的人，絕不是他。」

「明白了，」小白玉殺伐之氣更勝，雙眸漸漸染上一層白霜。秦凡感覺到一股陰冷的寒氣在向四周瘋狂擴散。在這盛夏的傍晚，周遭受到血腥驚嚇而慌不擇路的路人竟集體打了個寒顫。

只一個呼吸的時間，小白玉臉上突然升起一抹詭異的微笑：「找到了。」

「噌」的一聲，十丈外的一個茶桌憑空爆裂，原本坐在那裡喝茶的年輕人被一柄三尺長劍抵住了眉心。直到這時，秦凡眼前的小白玉的倩影才「嘭」的一聲消散。

「殘影……我還是低估了小白玉的恐怖啊，」秦凡邁步走過去，他要看清楚這個人到底是誰。

被小白玉的長劍抵住的年輕人身旁，還有三個人，看起來像是他手下。他們手持武器，站在他的身後，秦凡看到他們的手因為恐懼而微微發抖。

「吱呀吱呀」的馬車聲臨近，最終停在了小白玉的身邊，裡面一個婦人挑開了馬車的帘子。

「欒天明，你當真是好膽啊，」馬車內的婦人，正是欒氏，秦凡從未見過他的母親如此的怒不可遏。

欒天明被長劍抵住眉心，已經嚇得魂魄散去了大半，如今見到欒氏，更是連另一小半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可憐兮兮的望著車內的欒氏，略帶哭腔的道了一句：「姑姑饒命。」

「姑姑？這貨是娘的侄子？」秦凡心中翻起巨浪，既然都是親戚，他不明白欒氏的侄子為什麼要刺殺他。

「可笑啊，你比你爹還要可笑。你來刺殺我兒子，居然要我饒你性命？」欒氏搖了搖頭，放下了馬車的門帘。

只聽得馬車內傳來兩個字：「殺了。」

聲音還未傳遠，小白玉的長劍便從中切開了欒天明的頭顱，長劍輕抖，又有三顆人頭落了地。

血染紅了長街，秦凡半張著的口，求情的聲音還未發出，幾人便已經橫屍街頭。那趕車的車夫，嚇得渾身顫抖，都已經握不住手中的韁繩。直至小白玉抓出一把金錠，買下了馬車，才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的消失在夕陽之下。

小白玉駕車，一行三人出了城，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是卡爾馬皇家學院。

「娘，我們是要去找姐姐嗎？」

「是啊，卡爾瑪皇家學院雖然戒備森嚴，但我不能保證他們不會鋌而走險，他們既然刺殺你，那就也有可能查到小術。」

「我那表哥……」

「呵，是我那不成器的三哥的兒子，跟他爹一個德行，慫包。」

「小白玉，」欒氏突然道。

「主子有何吩咐？」

「面對欒天明，你為何不直接下殺手，」欒氏問道。

「吱~~~~」急奔的馬車開始減速，直至徹底停下。小白玉跳下馬車，「噗通」跪下，一個頭便磕在地上。

「小白玉雖然在欒氏家族長大，但一身修為皆是來源於主子，小白玉對主子忠心耿耿，請主子切莫懷疑小白玉的忠心，」小白玉趴在那裡，再也不肯起身，說話間竟是帶著哭腔，看的秦凡好生心疼。

「娘，這是做什麼，小白玉姐姐哪裡會有異心，」秦凡趕忙跳下車，就要扶小白玉起來，只是她那看似柔弱的身子，任秦凡怎麼拉扯也是紋絲不動。

「你起來吧，我並非懷疑你的忠心，只是想告訴你，我們早晚要與欒氏開戰，下手要決絕一些。有人要刺殺小凡，無論他是誰，格殺勿論，不用等候我的命令，明白了嗎？」欒氏在馬車中紋絲未動，甚至連面都不肯露，秦凡暗自里腹誹母親的狠心。

「主子放心，小白玉明白了，」她這才抬起頭，秦凡見她眼淚都流到了臉頰，難免心頭又一陣酸楚，挽起袖子便向小白玉柔嫩的臉上擦去。

「你進來吧，讓小凡駕車。」

「哎，好嘞，」哭的梨花帶雨的小白玉這才泛起了笑臉，一躍而起，鑽進了馬車，

「好吧，好吧，」秦凡攤了攤手，「誰讓你笑起來這麼好看……」

月色映照著樹影不斷的後退，秦凡駕著馬車一路狂奔。

整整三日的路程，除了補充給養和換馬，幾乎都是在馬車上度過。這日的清晨，終於進入了卡爾馬城的近郊。

皇家學院佔地極廣，在城內安排這麼大的地方明顯不切實際，於是便建在了城外，距離秦凡一行只有幾里的路程了。

卡爾馬皇家學院的氣派還是震撼到了秦凡，大門是兩個十幾人難以合抱的參天古樹對彎而成的拱門，樹木和石頭結合建成的院牆足有一丈高，學院中高大的建築四處聳立，竟有一眼望不到邊的既視感。

「哇……這樹可真大呀，」跳下馬車的秦凡抬頭望著頭頂彎成拱形的巨樹由衷的感慨著。

此時一個身著奇怪服飾的男青年，拿著根一人高的木棍走向前來，禮貌的問道：「你好先生，請問有什麼事嗎？」

「兄弟，你拿著木棍做什麼？」秦凡第一次見到拿木棍的人，那木棍的上端還鑲嵌著一個不規則的圓球，難道是武器？這也太簡陋了。

那青年滿腦袋黑線，尷尬的笑了笑，回答道：「……這是……呃……魔法杖……」

說罷生怕秦凡不信般，朝地上杵了杵，那圓球竟發出閃耀的光芒。

「哎呀我……兄弟，你這木棍可是太炫酷了，」土包子秦凡發自內心的誇讚著，只是這話聽在那魔法師的耳中，卻是另一番滋味了。

倒也怨不得秦凡土，他從小連家門都沒出過幾次，又在修道者聚集地的瑪索城長大，自然不曉得這世上還有魔法這種東西。

「我是魔法院的開倫，今天輪班站崗……請問先生，你來到卡爾馬皇家學院，有什麼事嗎？」那魔法師強忍住心中想吐槽的衝動，再次禮貌的問秦凡所為何來，怎奈秦凡並不是個有眼力見的人。

「兄弟，你這袍子上繡的這是啥？花里胡哨的，還怪好看呢。」秦凡伸手就要去摸一摸，那魔法師趕忙退後了半步，這時實在忍受不了了的小白玉自馬車上躍下。

「你好魔法師先生，我們來探訪親友，我家小姐是道法院秦小術，」小白玉難得的對外人好好說話。

魔法師先生見車上下來的美人竟如此奪人心魄，一時間竟沒有回過神來，最終在秦凡的大手又一次快要接觸到他的法袍之前，趕忙下意識躲閃並對著小白玉說道：「這位女士請稍等，我這就派人去通知秦小術同學過來接你們進去。」

說罷，轉身向院內的崗亭走去，臨走時還不忘三顧其頭，望向小白玉。

大約一刻鐘，幾人已能隱約瞧見秦小術的模糊的身影，隔著老遠便喊道：「弟弟，小白玉姐姐。」那身影狂奔而來，相隔幾丈遠的時候更是提起了靈氣，腳下生風，幾個閃滅便衝進了秦凡的懷裡。

「姐姐，你可想死我了，」秦凡直接架著秦小術的腋窩把她舉了起來，小白玉也趕忙走近，三人擁抱在一起。

「姐啊，半年沒見了，你這個頭竟然一點都沒長啊，」秦凡生的高大，大約有一米八左右，比小白玉高出一掌寬，而秦小術則生的矮小，雖然比秦凡大兩歲，竟然只到小白玉下巴那麼高，生生比秦凡矮了一個頭加一個手掌，只到秦凡鎖骨的位置。雖然身材矮小，但她長得卻異常漂亮，有著欒氏的靈動大眼睛，高高的鼻樑，薄薄的嘴唇，臉上的皮膚白的能嫩出水來，這活脫脫就是個縮小版的欒氏。

此時，欒氏自馬車上走下來，見到秦小術安然無恙，她放下了心，將其摟在懷裡，輕輕拍打著後背。

三人各自寒暄后，學院崗哨放行通過，三人把馬車丟在門口，步行向學院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