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大祁民風開放,龍陽之好也不是什麼令人避之不及的話題,甚至上京城內還有著諸多的南風倌。
雖然整個環境對龍陽之好的人都比較寬容,可是要讓一個世家大族子弟公然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不承擔起傳承家族子嗣的任務,這顯然是不太可能的事。
所以他們遇到的阻力是常人無法想象的。
兄長今日的反常讓她把之前心裡閃過的疑慮重新翻出來,深思之下,她便明白了之前所有覺得不對勁的地方。
如果是這樣,那麼一切都能夠解釋的通了。
虞舒月沉著小臉在閨房內來回走動,小手更是無意識地快速捻著手腕上的佛珠,牙齒更是不斷地咬著下唇,芍藥和紫菀瞧著自家那唇都快被她咬破了,終於還是決定打斷她的沉思。
「小姐,您在煩惱什麼呢?您說說奴婢和紫菀說不定能替您分擔一下呢。」
虞舒月來回走動的動作停了下來,她立在一旁,也不說話,只是眼珠轉了轉,隨後心中下了一個決定,「芍藥紫菀,我們去隔壁桃源居一趟。」
兩個丫頭也不敢多問,今日不管是自家小姐還是公子,他們倆人都有些反常。
他們做下人的只能按照主子的吩咐行事,盡量少插嘴。
桃源居。
待礙眼的人離開后,空青忽略心底的那絲異樣回到了房間,他抬手摸了摸被那人咬過的脖子,並未出現傷口,但是他的手才剛覆上去,便覺得一陣發熱。
他的第一反應是難道那人的牙齒有毒,他中毒了?
他取來銅鏡一看,脖子上白皙如常只能看到一點點的牙印,虞衡越並沒有用多大力,估計再等會兒就消失了。
「沒中毒,那方才怎麼回事?」
空青瞧著脖子並無異常,臉上閃過疑惑,嘴上更是喃喃自語道。
當他的眼神掃到脖子上的齒印時,嘴角緊抿,最後用手沿著齒印饒了一圈,最後放下手,理了理他如雪的白髮,用發遮住那令人遐想的印子。
空青這會兒明明什麼也沒有想,但心底就是莫名的煩躁和焦灼,他心底隱隱地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可他不願承認,也不願意深想。
他找出一本破舊的醫書翻開研究,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
果然沒一會兒時間,他的面色便平靜下來,思緒也沉浸在書中。
但他才剛沉浸下去,下人就來報虞府小姐來訪。
「空青先生,多有打擾,請見諒。」
「咳咳,沒事,舒月小姐來府可有何事?」
看到虞舒月不知為何空青總有一種心虛不敢面對的尷尬和無措感,他面色看起來挺平靜,但是眼色卻始終沒有和虞舒月對上。
「空青先生,阿月想給兄長討個解藥。」
聽到她不是為茶樓中看到的情景來的,空青莫名鬆了口氣,臉上的表情都放鬆了些許,「舒月小姐不必擔憂,再過一個時辰虞將軍就恢復正常了。」
「那便好。」
虞舒月根本就不擔心兄長,不過是隨意找了一個話由罷了。
她說罷后久久沒在說話,兩人沉默著,空青那心虛的感覺又來了,正當他準備詢問她是否還有其他事,如若無事便想送客時,虞舒月開口了。
「空青先生,您覺著我兄長如何?」
「哈?」
她拋出的這個問題太忽然了,讓本就心虛的空青更是眼神虛浮,神情呆愣,他愣了兩秒,快速地眨了眨眼睛,把臉上心虛和驚訝的神情都收好,笑著答道:「虞小將軍少年成名,是馳騁沙場鎮守邊關的好將領,也是安平盛世的賢臣,是一個不可多得文武雙全的將帥之才。」
「空青先生,那您覺著我兄長可是一個值得託付終身之人?」
如果前面虞舒月的話只是讓空青怔愣片刻便回神還能冷靜地回答她地問題,那麼這個問題著實讓他地腦子一下子變成漿糊,許久未曾回答她。
「空青先生?」
「嗯?抱歉,方才在下有些走神,望舒月小姐見諒。」
空青回過神來歉意地朝著她點了點頭。
虞舒月知道他故意略過她的第二個問題就是不想回答,她也沒有再窮追不捨,因為她好像已經知道了她想要的答案。
她臉上帶著得體的笑容起身朝著他行禮,「既然空青先生不適,那麼舒月先告辭了,多有打擾。」
空青起身送她。
「對了空青先生,我兄長是個粗人,但是只要他認定的事情就絕對一條道走到黑,他很固執,只要是他認定的人便不會再改變,但同時他又是一個內心柔軟心細的人,前面這麼多年他一直把哥哥這個角色做的很好,阿月相信將來他也會做好伴侶這個角色。」
「阿月不介意再多一個哥哥的,空青先生,兩情相悅的人,不應該分開的對嗎?」
說罷,虞舒月朝著他溫和地笑了笑,隨後離開。
空青站在原地遲遲未有動作,他雜亂的心好不容易看醫書寧靜下來,可又被虞舒月的這番話給弄得心緒不寧。
看來他需要一個絕對安靜的空間好好理清一下自己繁亂的心了。
……
目前兩個主人公隱秘的心事都已經被她給挑明,相信他們很快便能夠處理好他們之間的事情,虞舒月這才狠狠地鬆口氣。
但是她才舒展開的眉頭下一刻卻又慢慢攏在了一起。
他們兩人最後會不會得償所願虞舒月無法保證,但是目前還有一個棘手的事情眼下需要解決。
那便是好友柳若溪。
柳若溪從小便愛慕虞衡越,甚至說過非他不嫁之話。
先前虞衡越還沒有對人動情時,她是支持柳若溪勇敢追求愛的,說不定哥哥對她也是有感覺的。
但是隨著回京后發生的種種事情,她現在明白了兄長的心思,作為妹妹,她定是無條件支持兄長的一切決定,甚至為了讓兄長得償所願她願意推波助瀾。
但是現在要面對好友,她心中愧疚不已。
畢竟她先前也曾在好友面前支持她,也因有她的支持,好友才會更加情根深種。
如今這種局面,好友必定會受傷,而她也有責任。
不過好友和兄長相比,那必定是兄長更為重要,她現在為難的怎麼樣才能盡量降低對好友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