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傳承

鐺！

鐺！

鐺！

一陣震耳欲聾的鈴聲將睡得正香的凌塵從美夢中驚醒，夢中佳人有些不捨得為凌塵穿起衣服送他回到了現實。

「一大清早就集合，吃飽了撐的吧！」

凌塵罵罵咧咧的起身快速穿好了衣服，連臉都沒趕得及洗就沖了出去，帶起一陣風將木門晃得咯吱作響。

穿過後山來到外門廣場這一路上，凌塵發現幾乎所有劍仆都爭先恐後地在往集合地奔去。

沒有哪個劍仆敢說不想進入外門正式成為外門弟子，這不僅僅是身份的轉變更是一種希望。

即便資質再差的人也不想一輩子當個雜役，不論是男女老幼既然當初選擇了進入玄天劍宗，誰沒有想過成為正經的武者走上修鍊之路。

凌塵雖然還沒有任何修為，但是本著時刻準備著的思想，這讓他三年來從沒有停止過身體力量的練習。

一路狂奔的凌塵很快就將大部分劍仆甩在了身後，速度之快令人稱奇。

「這小子跑的可真快，果然是年輕啊！」

「是啊！想當年我剛進入宗門時也是翩翩少年，如今歲月蹉跎，不再年輕嘍！」

「這次能不能成為外門弟子應該是咱們這些老傢伙唯一的機會了，咱們本就過了最佳的修鍊時間，希望渺茫啊！」

「無論結果如何，盡人事聽天命吧！」

凌塵聽著這一路上那些入宗多年的老劍仆的言語，心中也感同身受地想了想自己這幾年的經歷。

才三年時間就讓自己幾乎對成為外門弟子感到絕望，那這些年紀更大的劍仆們所忍受的煎熬只會更甚。

偌大的廣場上，早到的劍仆們已經按照順序排好了隊伍，規規矩矩的站在那裡，一臉希冀的望著主台上的那個人。

徐梟長老，年紀約莫五六十歲，一身青色雲紋長袍，頭戴束髮冠插著一支玉簪，花白的頭髮和鬍鬚顯得有些稀疏。

大馬金刀地坐在主台中間，悠然自得的品味著手中的香茶。

凌塵跑到廣場上找了一個位置站定，看看徐長老，再看看台下的劍仆們，深深體會到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

一群身份卑微到了極點的人，被另一個身份不凡的人肆意決定著人生，這何嘗不是一種悲劇。

想要擺脫這樣任人宰割的人生，除了讓自己不斷變強別無他法。

隨著時間流逝，廣場上劍仆們已經站的滿滿當當，身處其中的凌塵一眼望去竟然看不到邊際。

「咳咳！」

徐長老的一聲咳嗽隨著那強大的衝擊力響徹整個廣場，剛剛還頗為吵鬧的劍仆們立刻變得鴉雀無聲，凌塵發覺自己甚至可以聽到其他人的呼吸聲。

徐長老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憑空掏出手絹擦了擦嘴角的水漬，而後將用完的手絹扔到了身後的劍仆手中。

「老夫是外門長老徐梟，你們中應該很多人都已經知道，宗門給了你們一個成為外門弟子的機會，老夫希望你們能夠正大光明的從劍仆成為我玄天劍宗的外門弟子。」

「千萬不要搞什麼小動作，老夫這個人沒別的就是看不上那些溜須拍馬之人，只要你們有實力能夠通過考驗，老夫自然不會吝嗇這個外門弟子的名額。」

凌塵看著台上道貌岸然的徐長老，心中不屑地罵道：

「這老東西真是虛偽至極，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這麼一番冠冕堂皇的話給宗門高層聽，事後即便出事也能把自己摘出去，果然是老奸巨猾！」

看著台下劍仆們興奮的表情，徐長老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些劍仆雖然一個人不算什麼，但是數量多了也是一筆不小的橫財，這回應該能小賺一筆。

徐長老此時看台下的劍仆們就像是在看一顆顆發光的靈晶，心中喜悅之色溢於言表。

「行了，都回去好好準備吧，七天之後正式開始選拔，在這之前我希望你們能夠把該做的事情做好，不要辜負了老夫的期望！」

「謝長老教誨！」

台下的劍仆們異口同聲地喊道。

隨著廣場上的劍仆逐漸散去，凌塵往回走的時候這才想起來今天已經是跟那個捏泥人的秦烈陽前輩約定好的日子了。

「不論如何，這個機會總要去試一試！」

再次來到山下的小鎮，集市依然像往常一樣熱鬧非凡，叫賣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凌塵沒有心思再去逛街，直接循著記憶中的路線再次來到捏泥人的攤位前。

「來了，先坐那等一會兒，我先給這幾個小朋友把這個泥人捏完。」

秦烈陽目光集中在手中的泥人身上，一邊捏一邊和攤前的幾個扎著衝天揪的小男孩兒交流著，隨手指了一下讓凌塵坐在附近的地階上。

凌塵沒有出聲，按照秦烈陽的指引靜靜地坐在一旁的地階上，若有所思的看著眼前的景象。

過了大概小半個時辰，幾個孩子人手拿著一個惟妙惟肖的泥人，蹦蹦跳跳的唱著童謠離開了秦烈陽的攤位。

秦烈陽轉過頭看著若有所思的凌塵，欣慰地笑著說道：

「小子，有什麼想法嗎？不妨說來聽聽。」

正在思考人生的凌塵聞言頓時一激靈，這才發現秦烈陽前輩正在看著自己。

「您……您說什麼？」

「抱歉，秦前輩，小子剛才有些出神。」

秦烈陽見此也不生氣，反而覺得凌塵有一顆赤子之心，懂得體驗人生的境遇。

「行了，今天你既然選擇了來見我，你應該已經做好準備了。」

「走吧，老夫帶你去一個地方。」

秦烈陽話音未落，便扶著凌塵的肩膀帶著他原地消失在人海中。

還未反應過來了的凌塵只覺得眼前一黑，便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喧鬧的集市中。

而是和秦烈陽前輩已身處大山之中，四面無數巨樹藤蔓張牙舞爪，似是有了生命一般靈動。

看著周圍的景象，凌塵有些不敢相信，咽了咽口水問道：

「秦前輩，您這是怎麼做到的，簡直是神仙之術啊！」

秦烈陽見凌塵驚訝的模樣被逗的哈哈大笑，毫不在意的解釋道：

「什麼神仙之術，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空間身法而已，豈可與神同日而語。」

「等你到了老夫這個境界才會發現，這所謂的神仙之術不過是笑話，真正的神仙之術那可是有著驚天地泣鬼神般的天地偉力，就連老夫也難得一見。」

凌塵摸了摸胸口，感受著心臟的狂跳。

這就是強大的武者擁有的力量嗎！

「這裡是老夫臨時開闢的洞府，你所需的傳承就在裡面，去吧，考核之前你就在此處修鍊，七天後老夫再來打開洞府。」

秦烈陽隨手一揮，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方隨著空間波紋蕩漾逐漸顯現出一個洞口。

洞口四周的一道道波紋散發出的氣息撲面而來，竟然讓凌塵有些快被吸進去的感覺。

聽到秦烈陽的話，凌塵慢慢步入洞口，試著感受著這奇特的手段。

「記住，這七天內一定要盡量提高自己的實力！」

隨著秦烈陽聲音傳來，洞口徹底關閉，凌塵回過頭髮現自己進入了一個長長的甬道，秦烈陽和洞口一同消失的無影無蹤。

定下心來打量了一番，兩邊的石牆上每隔一段距離都鑲嵌著一顆發出淡藍色光的晶石。

借著晶石發出的微光，凌塵這才順著甬道開始向深處摸索。

普通人五感不像武者那麼強大，在這樣昏暗的地方只能一步步向前試探著走。

越來越深入洞內，甬道也開始不斷變寬，牆上的晶石發出的光也越發強烈。

大約數十步后，眼前的一切豁然開朗，映入眼帘的是一個方圓數十米的石室。

凌塵左右打量著這個不大不小的石室，四周牆上密密麻麻的鑲嵌著許多發光晶石，原本微弱的光芒匯成了一個光環，將整個空間照得清晰可見。

石室中間赫然矗立著一個身材高挑的女性泥人，典雅精緻的五官配合一雙藍寶石鑲嵌的眼睛，身後的長發及腰，衣袂飄飄間依稀可以看出是一個絕世美人。

凌塵盯著這絕美的泥人有些入神，半晌才會回過神來。

這才注意到泥人一雙縴手中握著一卷古樸的書籍，似乎年代非常久遠。

凌塵心中不由惡趣味地思索道：「這個泥人不會是秦前輩的老情人兒吧，要不然他在一個臨時開闢的洞府捏個這個幹嘛，不會是幹些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吧。」

想起以秦前輩的身份對著眼前這個美麗的泥人干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凌塵心中就一陣惡寒，身子不由得抖了抖。

如果秦烈陽知道此刻凌塵心中的想法，不知道會不會氣得把這小子劈成兩節。

定了定心神，出於對這個不知道何方神聖的泥人的尊重，凌塵恭敬地拜了三拜，這才上前將其手中的古籍拿了出來。

雖然出身小山村的凌塵識字不算多，但是在玄天劍宗這三年也學了不少知識，這古籍封面的幾個字凌塵還是認識的。

《天衍訣》

且不說內容如何，單單是這磅礴大氣的名字讓凌塵覺得這門功法就絕對不一般。

凌塵強行掩下內心的激動，平復了一番心情，呼出一口氣才慢慢打開《天衍訣》。

扉頁赫然寫著幾句話：

開天造化第一功，世間萬法我為峰

心若不誠不可見，身死道消劫數中

霸氣側漏！

這是凌塵能想得到最恰當的形容詞，敢說自己是天下第一的功法，由此可以看出創造此功法的大能絕對不一般。

翻開第二頁，開頭便是一大段警示之語：

此功法威能無限，不僅需要修鍊者要有一顆赤子之心，還要在功法大成之前保持童子之身，一旦提前破身或心意蒙塵，輕則修為盡廢，重則身死道消。

後輩若有人可將此法練至大成，自可無敵於天下，切記以守護人間正道為己任，如違背此意必遭天譴。

凌塵心中大為震撼，喃喃自語道：「不愧是號稱天下第一功法的存在！」

將《天衍訣》恭敬地捧在手中，凌塵雙膝跪地閉上眼睛，口中鄭重地說道：

「晚輩凌塵，僥倖得到前輩傳承神功，自今日起定當秉持正義之心，除盡天下妖邪，滌盪世間，如違此誓，天誅地滅！」

話音剛落，手中的《天衍訣》突然化成了點點碎片，繼而又幻化成一個個閃耀金光的小字，一股腦地融入了凌塵的眉心處。

腦中突然多了《天衍訣》的信息，凌塵心裡倍感驚訝，沒想到此功法竟會如此神奇，此刻印在腦海中彷彿天生的記憶般清晰。

與此同時，凌塵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識海中出現了一個模糊不清的光點，正貪婪的汲取著四周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