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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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蘭地簡陋的安全屋裡,兩具本應該已經涼透的孩子屍體重新站了起來,警惕地看向高大的身影。
「幻一」卻絲毫沒有感到意外。
他隨手撕下衣服下擺,在流血不止的左手手腕的傷口處綁了幾圈。
紅黑色的血液很快浸透黑色的布料,向下滴落在地上。
「雖然說未經許可,就讓你們再次回到這個殺害了你們的人世間很不禮貌……」
「但死人也沒有辦法回答是否需要復活這個問題。我只能姑且認為,大家都是願意從黃泉之國里返回這裡了。」
兩個孩子終於從驚恐茫然中回過神,緊緊地抱在一塊。
「沒關係了哦,已經安全了,不會有人再傷害你們了。」靠譜的成年男性一手攬住一個,安撫這兩個無措的孩子。
「讓孩子哭泣真的是太失禮了。」
他緊緊地擁抱兩個骨瘦如柴的身軀,憂鬱的紫色下垂眼露出可憐兮兮的神情,就像一隻被拋棄的大型貓咪。
「我來遲了,真的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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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月光覆蓋不到的陰影里,紅外攝像頭盡職地工作著,把這裡發生的一切傳遞給遠方的某間保密性極高的地下室。
「看到了?他們還是那個斯米諾,組織的『血色子彈』。」
貝爾摩德饒有興緻地看著在別墅中白色威士忌的無實物表演,甚至多喝了兩杯酒。
「我早說過,完全沒有試探的必要。哪怕是看在那個人的份上,他們也不會多做什麼的。」
「這可說不準。」Rum性別年齡都難以分辨的電子音響起,「擅自動手殺掉藤原,這可不是忠心耿耿的幹部的表現。」
「呵呵,」貝爾摩德輕笑著抬眼,淡青色的瞳仁水波流轉,「別這麼說啊,殺掉一個你剛開始就定好的棄子,這不是在你的計劃之中嗎?」
「一石三鳥。」
「難道不是嗎?Rum。」
「指使藤原假裝反叛,找出了卧底白蘭地;順便借著他們的手,清除掉踩線的藤原和他身後的一系,想必此刻那家公司已經換上你的人了吧?
「並且藉此機會,確認斯米諾和白色威士忌的立場。」
「莫非你對此還不滿足?真是貪婪呢。」女人聲音慵懶,像是在撒嬌。
「貝爾摩德,你應該能想到更多。」性別年齡都難以分辨的合成音帶著笑意。
「唔,」她纖長白皙的手撐著下巴,濃密卷翹的睫毛眨動,「還有什麼呢?」
「想不出來呢,可以拜託組織里掌管情報全局的朗姆大人告訴我嗎?」
「新晉的三位能力都很不錯的代號成員,Bourbon,Rye,和Scotch。各自都有擅長的方面,任務的完成率也很高。」
無機質的電子音平鋪直敘,金髮女士面前的屏幕里的影像放大,給被捆著的三人來了個特寫。
「如果不是卧底,都是可以成為組織里像琴酒那樣支柱的人才。」鏡頭輪流在三人的臉上轉過。
「這麼說,你已經有所頭緒了。」
「總不能他們三個都是NOC,你覺得是誰?」
苦艾酒帶著甜蜜的笑打量著這三人的臉,目光定格在金髮黑皮的情報專家那張娃娃臉上。
「我猜是波本。」
「貝爾摩德,」朗姆沒有直接回答,話鋒一轉,「聽說你和琴酒直接有些不明的聯繫。」
「我想,我的私事還沒有到需要和組織報備的地步。」
貝爾摩德低下頭,把玩自己精緻的甲片,對此不置可否。
「抱歉,只是想確認下你知不知道,」
「琴酒的心臟和常人不同,在右邊。」
「……你的意思難道是。」千面魔女瞳孔收縮。
「是的,因此他才會有對頭部開槍的習慣。」
「原來如此。」
她露出瞭然的笑容。
「需要我的時候直接下命令就好了。」
「一切都會如您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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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被徹底破壞了。」
終於被放開的波本蹲在灰瞳男人的屍體旁,檢查被貫穿出一個洞的手機。
被子彈擊穿后,裡面的晶元已經徹底被破壞,不能使用了。
「抱歉,都是我的錯。」蘇格蘭主動認錯。
「沒關係。」同樣身為狙擊手的萊伊為蘇格蘭找補,「黑暗中突然出現一束光,要不是我在他身後,我可能也會下意識地開槍。」
「屍體我會處理好。」波本說。
本來這種活一般直接扔給底層人員就可以了,但為了消除後患,安室透決定親自跑一趟。
「那就麻煩安室先生了。」蘇格蘭溫和地笑著道謝。
「……」
黑麥威士忌不作聲,用火柴點燃叼著的香煙,顯然對這種苦累活沒什麼興趣。
「那這邊就沒問題了,那邊——」
波本用透明密封袋裝起破損的手機,眼神示意。
蘇格蘭和萊伊朝著他的視線看去。
白色威士忌在為三人解開束縛后,摘下面具,再次恢復緘默。
無論他們問什麼,他都一言不發。
他盡職盡責地守在自己昏睡的上司身邊,白色絲線再度交織成斗篷,圍在他身上。
如果不是看到之前的景象,安室透真的會被這對上司和下屬之間感天動地的情誼所打動,然後流下感動的眼淚。
「唔……」
斯米諾終於從昏睡中醒來。
「怎麼了?」他環顧四周,一片廢墟和火光,自己的白化病下屬已經摘下面具,坐在他身邊守護著他。
「這麼奇怪的表情。」
對面三瓶威士忌的表情都不怎麼正常。儘管表面看起來和平時一樣,暗地裡似乎都掩蓋著什麼。
「沒事,任務已經完成了。」
波本若無其事地掛上營業性的笑容,「多虧了白色威士忌,上北君是從哪找來這麼厲害的下屬?」
「這個……」是和系統一起捏的馬甲。
上北幻當然不能這麼說。
「我也記得不太清楚了。」他捂住自己的頭,露出無辜臉,「我大概在十一月一日,也就是松田警官收留我的時候我就已經失憶了。」
「白色威士忌也是突然出現的,他說他是我以前的下屬。」上北幻作回憶狀。
「然後我就帶他見了琴酒,琴酒也確認了這點。應該是我失憶前找的下屬吧?」
上北幻裝傻。
貓貓無辜,貓貓什麼都不知道.JPG
他現在只想趕快回到松田的公寓,躲避這群卧底懷疑的目光。
「畢竟我從來都不擅長撒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