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覺醒

「並不是我對你幹了什麼……」格雷希爾手腕一扭，直接扭斷了詹姆斯的脖子，順手往旁邊一丟。

身為地獄的土元素惡魔，他的確擁有將人變成石頭和灰土的能力，但約翰如今的狀態跟他毫無關係，甚至他自己也對此表示好奇。

至於能從拳頭縫裡長出骨刺的小孩，相對於約翰而言就毫無吸引力了。

丟掉詹姆斯后，格雷希爾便打算好好跟約翰說道說道，畢竟這個傢伙也是墨菲斯託交代給他們的任務之一。

只是他話才說到一半，維克多便怒吼一聲，直接化身旋風直接朝他撞了過來。

又是一招通牙。

對維克多而言，詹姆斯是他世上唯一的親人，這個世界上除了他自己以外，說都不能欺負他。

這一擊速度奇快，威力也同樣不容小覷。

格雷希爾不像阿比戈爾，他擁有實體，被這一招撞到身上，整個人倒飛出去十幾米遠，身上也被維克多周圍包裹的旋風撕裂出數道裂口。

維克多落地后喘著粗氣，回頭看向詹姆斯。

這時，詹姆斯已經被羅絲抱在了懷裡，他的脖子已經被扶正，正大口喘著粗氣，雖然擁有極強的癒合能力，但是頸骨折斷後，扭曲的脖子使得他呼吸十分困難，直到頸骨歸位，他才喘上了氣。

直到這個時候，詹姆斯才第一次正視起自己的戰鬥力。

大蛇丸曾經告誡過他，他的骨頭並不比正常人硬多少，用來戰鬥的話，甚至還比不上普通的匕首，最多也就能起一個出其不意的效果。

開始他是不信的，畢竟不是誰都有自己和維克多那樣能否快速癒合的身體，而且就算是維克多，被自己多戳幾次，也是會痛的。

直到現在，他才明白，自己的爪子遇到厲害的傢伙，果然一點用都沒有，連對方的皮都捅不破。

「以後還是聽老師的話，再也不用了！」

當然，他這麼想卻是有些矯枉過正了。

畢竟像格雷希爾這樣，由土元素構成的身體，還是非常罕見的。

「你怎麼樣了？」羅絲略帶顫抖的聲音將詹姆斯從自我反省中喚醒。

儘管一起修練了這麼長時間，她早已對維克多和詹姆斯的恢復能力有所了解，但是脖子可是致命的地方，由不得她不擔憂。

「我沒事！」詹姆斯在羅絲一臉擔憂的目光中站起了身子。

他將骨刺收回，然後飛快來到約翰的身邊。

此時約翰的身體才剛剛復原，皮膚上還殘留著裂縫一般的紋路。

「父親，你沒事實在太好了！」詹姆斯眼中的欣喜絕不僅僅是因為父親沒事那麼簡單，要知道，剛剛約翰的肚子都被打穿了，在詹姆斯眼裡，這就代表父親和自己一樣，都是可以自愈的，只是表現的形式有些不一樣而已。

約翰雖然對自己身上的奇怪狀態也很不解，但看到詹姆斯沒事，情緒也就沒那麼驚慌，他將詹姆斯拉到自己的身後，看向正和格雷希爾打得有來有回的維克多。

維克多見到詹姆斯沒事，就沒再管他，直接沖著格雷希爾發起了進攻。

之前打阿比戈爾的時候實在把他噁心壞了，只能別人打他，他根本打不中別人，通牙上面的風壓倒是短暫的攪散了對方的身體，但人家瞬間就恢復了。

一點兒事都沒有。

還是格雷希爾這種能跟他硬碰硬打起來比較爽。

不過這傢伙硬也是真的硬，看上去好像是血肉之軀，但其實是石頭，每次維克多的爪子拍在對方身上也只能拍下一點點碎屑，轉眼就恢復如初。

對方的力量明顯比維克多高出一大截。

維克多打在他身上的拳頭頂多能讓他微微晃一晃，而格雷希爾的拳頭一旦打中，維克多直接就會被打飛。

好在維克多經過大蛇丸的特訓，無論反應還是格鬥技巧都不是格雷希爾能夠相比。

維克多打中他十拳，對方最多能有一拳打中，所以場面上看起來，維克多還佔了不小的優勢。

「雖然這傢伙又臭又硬，力氣又大，但只要我不跟他硬碰硬，以我的體力，絕對能撐一兩個小時，等到老師趕到，這些傢伙就死定了！」

維克多一邊如此想著，一邊繞著格雷希爾轉圈，尋找攻擊的點。

雙方交手幾十個回合，維克多其實也摸到了一些門道。

格雷希爾的身體雖然硬，但也不是一直硬，否則動都動不了。

事實上，格雷希爾能夠瞬間將身體的任意部位硬化以及軟化，但通常只有手臂，大腿、腦袋等部位是一直保持著硬化，其餘的關節、腰腹、脖子等位置都保持著正常的柔軟度。

這樣才能在應對敵人的進攻的同時，又能保持自己的靈活性。

只有在預判到敵人攻擊的落點之後，它才會將被擊打的部位加固，就算偶爾來不及反應也沒事。

這也是維克多想要一直打下去的原因，否則一直打石頭，他把爪子磨禿嚕皮也沒法獲得一點點兒的成就感。

但他不知道的是，格雷希爾是土元素之體，可以隨時隨地的得到補充。

所以說起來，他與風魔阿比戈爾其實是一樣的，就算被打散了，也能很快恢復，區別只是恢復得稍微慢一些，但換來的是更強大的物理攻擊。

當然，即便維克多直到這一點，他還會是一樣的選擇，畢竟，他現在沒得選。

兩人你來我往的打了七八分鐘，一旁觀戰的阿比戈爾和瓦洛早就有些不耐煩。

阿比戈爾一個俯衝，直接朝著約翰撞了過去。

在他眼裡，約翰之前那種恢復的狀態跟格雷希爾沒多少差別，那多半就是土元素凝聚出來的身體。

而對付土元素構成的身體，他最有心得。

風克土，這是常識。

強大的風壓臨體，約翰只覺的渾身猶如被小刀一刀一刀的切割一般，剛剛消退下去的裂痕瞬間又布滿了全身。

他並不是真正的土元素之體，而是穢土之體，本身並沒有操控土元素的能力，而因為祭品低劣的緣故，他這副軀體比普通人還柔弱一點，哪裡能夠經得起這般非人的傢伙折騰。

阿比戈爾的身體還沒觸碰到他，他的身體就先一步奔潰了。

被他護在後面的詹姆斯見狀大急，沖著阿比戈爾虛幻的身體就打了過去。

一擊落空，阿比戈爾已經穿過二人，飛到了高處，身體在半空中凝實。

詹姆斯回頭看向約翰的位置，那裡空空如也，只有漫天灰塵彌散。

「不……」

驚怒的詹姆斯不由自主的又伸出了骨刺，猛得躍起，本來並不算太熟的通牙，這一刻竟毫不猶豫的施展了出來。

但迎接他的只有阿比戈爾嘶啞的嘲笑聲。

但這笑聲也在下一刻嘎然而止。

因為化為漫天塵埃的約翰，此時卻正在慢慢恢復。

那些塵埃似乎被某種未知的能量吸引，正一點一點的將約翰的身體還原了出來。

雖然修復的速度比之格雷希爾慢了不知道多少，但卻是一直在緩緩恢復。

「這就有些麻煩了！」阿比戈爾看向瓦洛，或許來點水，能夠把那些灰塵打濕。

瓦洛明白他的意思。

通常格雷希爾比較煩人的時候，他就是用摻水的方式來教訓他，水雖然無法徹底讓土元素失效，但確能讓格雷希爾很難受。

或許對於眼前這個遠不如格雷希爾的傢伙效果更好。

於是一團大水求就那麼在瓦洛的意念下澆透了約翰，直接把他凝聚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身體又給沖沒了。

這一回，詹姆斯就沒那麼衝動了，狠狠的瞥了一眼瓦洛之後又滿含期代的看向約翰消失的位置。

果然，穢土再次凝聚，水流似乎完全不能影響它們凝聚的速度。

或許這也跟它的速度本來就很慢有關。

看到約翰還在恢復，詹姆斯害怕對方再次動手，便擋在他的前面，眼睛在瓦洛和阿比戈爾身上來回掃視，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那兩個傢伙可能已經死了幾百次了。

「先別管那個傢伙，對我們沒有威脅，先解決閑雜人等。」瓦洛沖著阿比戈爾說了一聲，身體化作激流，朝著羅絲衝去。

阿比戈爾見狀便朝著跟隨約翰一起出來的那七八個莊園僕役沖了過去。

這些僕人早備眼前的詭異景象嚇到，有的正偷偷往回跑，有的呆在那裡大呼上帝，只有兩個人再次提起了槍，手還不住的顫抖，完全是一群烏合之眾。

詹姆斯看到兩人的動作，毫不猶豫的擋到了羅絲的身前。

阿比戈爾的身體是虛化的，想擋也擋不住，倒是這個化成水流的，應該是實體。

果然，瓦洛的水流雖然衝力十足，但還是被詹姆斯擋了下來，雖然他自己的身體也被水流推動著，撞到了羅絲，但力量已經消減了大半，已經不足以傷害到羅絲。

而他自己，雖然胸口皮開肉綻，肋骨也斷了幾根，但那是小問題，忍著疼的話，一會兒就能恢復如初。

瓦洛顯出身形，液體凝聚的身體，五官都顯得有些錯位。

「好強的恢復能力，但是如果不能呼吸，你還能不能活下去。」話音落下，他便撲到了詹姆斯身上，渾身再度化作一個大水球，將詹姆斯團團包裹在內，任憑對方怎麼掙扎，都無法從水球中掙脫出來。

羅絲見狀大急，她雖然掌握了一些格鬥的技巧，但比起維克多二人差得太多。

唯一觸摸到的超凡力量就是火焰魔法，但只是初窺門徑，眼下只能釋放一個巴掌大的小火苗，鐵定是對水人沒有一丁點兒威脅的。

更何況她現在心亂如麻，哪裡還能夠靜得下心來感受天地間的自然能量粒子。

另一邊，僕役們的慘叫聲不時傳來，兩個提槍的大叔，都沒來得及扣響扳機便已經身首分離了，連慘叫都無法發出。

「冷靜、冷靜！」羅絲一遍遍的告誡自己，目光死死盯著自己的掌心，試圖在那裡凝聚出火球，但眼睛的餘光卻一直盯著詹姆斯，「我一定能行的，我一定能行的，火球術、火球術，火球術，啊……不，詹姆斯……」

原來在水球里掙扎半天的詹姆斯嗆了幾口水后終於失去了意識。

打得正爽的維克多聽到聲音，連忙看了過來，分心之下卻被格雷希爾抓住機會，一把扣住了脖子，任憑他如和掙扎，也掙脫不開。

格雷希爾臉上的笑容十分殘忍，另一隻手直接化作一柄石刀，下一刻已經捅入了維克多的心臟。

維克多猛烈的咳嗽著，大口大口的鮮血噴在格雷希爾的臉上，卻僅僅讓對方顯得格外殘忍而已。

「遊戲結束了！」格雷希爾抽出石刀，輕輕一抖，不過並沒能把血抖掉。

「是么，休想！」維克多的聲音顯得有些虛弱，但隨著心臟慢慢癒合，他身體里的力氣又慢慢恢復過來，突然喊道：「看看你的後面！」

格雷希爾下意識的轉頭。

維克多右手猛得一揮，尖銳的爪子劃過格雷希爾的脖子，直接將對方大半個脖子給打飛了出去。

格雷希爾吃痛，下意識又把頭轉回來，卻忘了給剩下的半拉脖子施加硬化，而維克多的另一隻手已經緊跟著又拍了過來，直接將他的腦袋拍飛了出去。

「你以為你贏了么？」飛在半空的腦袋打著旋，發出森冷的嘲笑，「我是不死的，就算被砍掉腦袋也一樣，但你呢，雖然沒想到你的心臟碎了還能長回來，但腦袋呢？」

雖然腦袋已經不在肩膀上，但格雷希爾的身體卻仍舊充滿活力，就在他的話音落下的同時，石刀已經猛得一個橫劈，直接將維克多的腦袋給削了下來。

羅絲看到詹姆斯無力倒垂的雙手，已經有些精神奔潰，忽又看到維克多的腦袋飛了出去，頓時整個人都懵了。

這一刻，她只覺得世界一片通紅，驚恐與憤怒在心底交織，心臟如戰鼓一般轟轟作響。

四周的溫度陡然升高。

離他最近的水魔瓦洛第一個發覺不對，直接從詹姆斯身上脫離，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羅絲。

而剛剛撿回腦袋，安回身體的格雷希爾卻張大了嘴巴，大聲道：「看看，我見到了什麼，一個女的惡靈騎士，嘿，瓦洛，你的機會來了！」

「閉嘴！」瓦洛不耐高溫，連退兩步，目光灼灼的看著羅絲「笨蛋，這根本不是惡靈。」

此刻的羅絲，身上的衣服已經全部化作了飛灰，玲瓏的軀體被火焰團團包裹，赤紅的頭髮衝天飛揚，宛如魔神降世。

「你們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