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整頓不法
緹察嬸提著一籃水果和雞蛋，在別墅大門外躊躇著。
自己燙傷而已，昨天上了點葯就回家了。就是仗義執言的餃子鋪老闆反而傷的更重，處理傷勢后被送回家，現在還昏迷著。
緹察嬸花了一半積蓄買了一些高檔水果，結果感覺籃子裝不夠，又塞了一些雞蛋進去。
她想要去答謝那個救了他們的大人物，未必也沒抱著為街坊找到保護傘的意思。
她可聽說了。昨天治安官過來，二話不說拖走了剃刀幫大哥的屍體，一句話沒問，就跟專門來收屍的一樣。
只是來到別墅前，她又猶豫了。
一籃水果雞蛋而已。大人物憑什麼會搭理她……
吱呀一聲大鐵門被人拉開。
緹察嬸鼓起勇氣說道：「不知道顛哥在不在啊。我、我想當面謝謝顛哥。」
開門的人說道：「進來吧。顛哥在裡面。」
緹察嬸認得他。是昨天駕駛馬車的老車夫，正作著園丁打扮，拿著大剪子修剪前庭的花草綠植。
在車夫的指點下，緹察嬸戰戰兢兢地來到別墅內。
一個極為高大的男人正拄著手杖從樓上走下來。
他身穿藍灰色的絲綢褂子，大拇指戴著一枚翡翠扳指，樸素中又帶著一絲華貴。一頭黑色捲髮一絲不苟地向後輸著，留著打理整齊的絡腮鬍子，兩條眉毛又直又長，直插入鬢。
他的長相與眾不同，也不知道是哪裡的人種。全身散發出難以言喻的威嚴。
「老爺！」緹察嬸連忙躬身。
張顛走到主位沙發上坐下，指了指斜對面的沙發：「坐。」
「誒。」緹察嬸挨著半邊屁股坐下，好像深怕把沙發弄髒了。
張顛笑道：「阿嬸，我記得你是這裡的街坊？」
「是是。我在這裡賣了幾十年魚蛋了。」緹察嬸局促地獻上果籃，「昨天多虧了大老爺。」
張顛接過果籃放到桌上，說道：「東西我收下了。你回去好好做買賣，以後不會有小癟三過來鬧事。」
顛哥的話猶如定海神針，緹察嬸懸著的心放下了。不過她復又小心翼翼地問道：「那老爺你們的規矩，每個月要收多少保護費？」
還沒等張顛回答，她急忙補充：「不是我問，就是街坊們托我問問！」
張顛啞然失笑：「阿嬸回去吧。以後都不會有人來找你們收錢。」
「啊？」緹察嬸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嘴巴，「我就說，大老爺是體面人，怎麼會看得上這種下三流的活計呢。」
緹察嬸連忙給張顛鞠躬，然後離開了。
「黑曼巴。我們去主道看看。」
昨日堂口的雙花紅棍黑曼巴一人橫掃了整條街道的幫派，短時間內街道內大小「皮肉場所」、「賭場」、「麻藥館」等黑色場所全部陷入了真空。
張顛計劃在一周內對這些地方進行全面整頓改造。
什麼妓女兔爺之類全部安排改造從良，去做正經工。至於賭棍、麻藥販子、打手之流已經死傷殆盡，直接省掉改造的功夫。
坐著馬車離開三街。
昨天黑幫火併見了血，原本熱鬧的主街道今日有點冷清。
張顛在黑曼巴的陪同下首先來到了前六街幫的地盤，快活林。
這快活林是一棟裝飾得紅艷艷的三層旅館，佔地面積不小，處於主街道的繁華地帶。
還沒走近，就見到裡面蒼蠅嗡嗡響，傳來一股腐敗腥臭。
張顛用手帕捂住鼻子走了進去，
運轉護體真氣，蒼蠅飛近一尺距離就被彈開。
旅館里屍體都被處理乾淨了，但顯然治安官們只是例行公事，並沒那麼好心，將滿地的鮮血、xx碎片也給清理了。加上天氣暖，不到一天滿地殘留物就開始發臭，引來蒼蠅無數。
「以後換個打法，這太血腥了。你看，血滲進木板，洗也洗不掉的。」張顛叮囑道。
黑曼巴一臉無辜：「誰知道他們那麼不禁打，一拳過去，血噴得到處都是。」
張顛道：「你不會打他們心口嗎？」
兩人走到二樓，二樓就乾淨了，當時黑曼巴進來趕走妓女嫖客，基本上戰鬥都在一樓解決。二三樓沒受到波及。
二樓被木板隔成一間間小隔間，每個小隔間就掛著條帘子遮蔽，裡面是一張凌亂的破木床，瀰漫著一股不可言表的異味。
又走到三樓。三樓是一間間雅間，乾淨寬敞了不少。裡面除了一張大床，還有浴桶、熏香以及五花八門的成人玩具。
走到頭有一間書房。書房裡面有點亂，明顯是有被人翻箱倒櫃的痕迹。
書桌的抽屜半開著，裡面放著一些賬單。書桌後面就是兩個書櫃，上面擺著一些全新的書籍。
書架上方掛著一副用北境文字寫下的諺語：神會回報勤勞的人。
張顛看完諺語不禁搖搖頭，這幫吸血鬼的喜好無論換到什麼世界都改變不了。
張顛忽然側過頭：「有人上來了，我們躲起來。」
兩人躲到門后，不一會一個鬼鬼祟祟的人推門而入。
一個濃抹艷妝的嬌小少女躡手躡腳的進來，見房間里沒人，輕車熟路地來到書架前。費力地移動書架，露出了書架後面的保險柜。她掏出一把小撬棍，哼哧哼哧地撬動起來。
估計是太用心，張顛和黑曼巴從門後走到她身後都沒有察覺。
「你這樣是打不開的。」張顛提醒道。
少女嚇了一跳，轉過頭只看到了兩座「大山」，腿一軟摔倒在地。
張顛打量著地上的少女。少女的身材嬌小，性徵不明顯，估計年齡並不大。臉上畫著故作性感的妝容，讓她本該青春洋溢的年齡透出了一絲蒼老。
張顛拉過書桌前的椅子坐下：「你是誰。」
少女被威勢所攝，不敢隱瞞，結結巴巴地說道：「我叫曼莎，是在這裡做工的。」
「妓女？」
曼莎點點頭。
「幾歲了？」
「十一歲。」
張顛眉頭慢慢收緊，手上的實木手杖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吱吱聲，把手上隱隱顯出裂紋。只猜到少女年紀還小，沒想到才這麼點大，這幫畜生！
曼莎害怕地說道：「大佬！我真的只是在這裡做工啊！其它東西我沒動過啊！」
張顛深吸一口氣，溫和地說道：「六街幫已經沒了，以後這條街上都不會再有妓院。你不需要再做臟事了。」
「啊？」曼莎面露難色。
張顛心頭一動，都說這行工作輕鬆來錢快，一旦一隻腳踏進去就會上癮，大多數從業人員都是自發的，沒幾個是真的逼良為娼。眼前的人小小年紀，不會也……
改造！必須要改造！
張顛說道：「這裡接下來會改成一個醫院，你到時候返來做護工。」
曼莎見他態度和氣，也沒那麼怕了。低下頭說道：「那醫院每月給我多少工錢。」
張顛大概了解過這邊的工資水平，給出了比普通工資還要優厚的條件：「每個月給你50克朗薪水，做得好年底再包一年薪水的利是。」
誰知曼莎搖搖頭說道：「唔得啊大佬。工錢太少了，我還不如去別人那裡做啊。」
張顛批評道：「小小年紀不學好。護工雖然工錢不高，但好歹是門正經工作。你做皮肉買賣，不怕以後病死嗎？！」
曼莎面露苦笑，但敏銳的張顛從中發現了一絲譏諷：「大佬。我還有個細佬要養，要供他讀書。還有個肺病的老母要照顧。護工這麼體面的工作真的不適合我。」
笑我何不食肉糜嗎？張顛心中一嘆，但仍勸道：「你家裡的事，我幫你解決。不過不要再干這行了。你們有什麼難處只管說出來，我們天地會都會解決的。」
大佬再三好言相勸，曼莎嘴上不敢拒絕，但心中仍是不屑一顧，不過是一個新幫派跳出來畫大餅罷了。等他裝完好人，自己脫身後就去隔壁街那裡去干。
「大佬，我沒別的難處，唯一的難處就是缺錢。」
「黑曼巴，你去把保險柜打開。」
「是，顛哥。」
曼莎認出了眼前的殺星，嚇得瑟瑟發抖。
黑曼巴上前撿起地上的撬棍，用力撬動保險柜。隨著哆一聲，撬棍應聲而斷。
「顛哥，保險箱精鋼澆鑄的，用蠻力打不開。」
張顛上前，仔細觀察了一下，將掌緣貼在幾個鎖舌的位置。灼燒真氣運轉，保險柜門縫部位登時發紅。接著轉換成火焰刀，輕輕一劃，保險柜門彈了開來。
裡面是幾張銀行本票，以及一堆約莫幾千上萬枚克朗堆著。
其中一張本票被火焰刀燒掉了一半，不能用了。另外兩張完好，分別是不同銀行的存款，面額都是五萬。
一個小幫派就這麼有錢？張顛忽然感覺天地會是真的窮爆了。不過六街幫是蜥蜴人火山幫扶持的小幫派，有一套成熟的營利套路經營著妓院，有錢是正常的。
張顛默默將本票塞進懷裡，可惜了那張被燒壞的，便宜銀行狗了。
張顛讓開身體，將保險柜里的克朗暴露給曼莎看。
「你需要錢？這些錢夠不夠？」
曼莎眼裡透露出渴望，但是她很有自知之明：「夠夠。大佬，要不了那麼多，幾百就夠了。」
張顛說道：「幾百怎麼夠。你需要的話可以全部給你。不過你得有讓我給你的理由。」
曼莎會錯了意，露出媚笑，扭動著身體開始解腰繩：「顛哥~」
張顛伸出手杖撥開曼莎給自己寬衣解帶的手。
「你幹什麼？我叫你老老實實告訴我要那麼多錢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