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地下黨
9月28日秋,日本東京。
黃昏的市廣場十分忙碌,熱鬧,有許多小孩子在廣場上玩耍。他們有的玩滑板,有的學溜冰,有的在追逐打鬧——被榆樹環抱的馬路上,更是讓人如痴如醉。
落日餘暉透過層層樹葉灑在路面上,給地面抹上了一層黃燦燦的顏色。人們手拉著手,穿著棕黃色的連帽風衣外套一個少女看著手中的《東京旅遊景點手冊》一深一淺的走在馬路上。忽然,一陣風吹來飄起了她白金色的秀髮,讓路人目不轉睛。可少女並沒有理會,像是闖入人類世界的精靈一般,無視著他們的目光,橫穿馬路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風吹走了雲彩,也吹走了黃昏,一輪新月慢慢的爬上夜空。
「聽說這裡的拉麵很好吃。」一男一女並肩站在一家拉麵店門口,男孩兒開口說道。
「哦。」女孩兒像是沒興趣一般,淡淡的回了一句。
「進去吧。」男孩兒並沒有介意她的態度,嘴角上揚的走進店裡。
這家店店名叫做:一樂拉麵,店牌旁邊還這些大寫的英文:NARUYO
店裡面掛著日本動漫《火影忍者》的很多海報,餐桌上擺放著動漫中各個角色的手辦。這裡的拉麵雖然很有名,但是來這裡的顧客更多是被這家店的建造和氣氛所吸引的。這家店裡並沒有別的話題,只有他們對自己青春的懷念。
女孩兒跟隨其後,跟著他坐在一個靠窗的餐桌上。
男孩兒拿著菜譜過目了一遍後點了兩份特製拉麵,便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玩兒手機的女人。
這個女人總是這樣,每次讓她辦什麼事兒或是做什麼決定,她都是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臉上大大的寫著三個字:無所謂!
男人掛在耳邊的藍牙耳機叮叮作響,他伸出食指在耳機表面上按一下接通了電話。
「是我。」
「會長,這裡發生了超有趣的一件事,你們要不要來啊?」電話對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我們在吃飯呢,你也別玩兒的太過火,不要忘了正事。」男人拿筷子邊吃著服務員送來的特製拉麵邊說道。
「收到收到!」女孩兒說完后結束了通話。
「就算是學委會的任務,也不用帶一個新人來參加吧。」坐在對面的女人說道。
「讓她熟悉一下實戰也不是什麼壞事。」男人帶著似笑非笑的語氣說道。
「她的血統只有白金級,如果有什麼不妙的情況,我不能保證她的安全。」女人拿起餐桌上的「漩渦鳴人」手辦上下翻了翻。
「白金級血統怎麼了,對我來說血統只是個標籤,整整的強大並不是出生就能擁有的東西。」男人停頓了一下,看向眼前的女人。
「沈墨然,你還在想上次的『角鯨』作戰的事情吧?」賈斯帕眯了眯眼。「我記得你跟薩姆教授一起去了現場。」
沈墨然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也沒有做什麼多餘的動作,目不轉睛的看著手中的「鳴人」。
「我自己逛一會兒,有情況聯繫我。」
墨墨留下一句話,沒等賈斯帕的答覆就走出拉麵店向著城中心走去。
從上次的『角鯨』作戰已經過去了兩個月,雖然剛回來的時候讓人感覺有點意難平,但沒過多久他們就找回了狀態,每個人都知道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薩沙的犧牲對於學院管理員與內部人員的打擊有點大,但是他們知道這也是不可避免的,對於一個屠獸者來說,
與怪物戰鬥,必須要有不幸死掉或和它同歸於盡的覺悟。
在勞倫跟總部彙報的戰況來看,薩沙用自己為誘餌與角鯨同歸於盡,潛水艇在快被海水淹沒的時候被救援隊所救。
說到路小白,在他們看來,路小白活了下來就是一個奇迹。墨墨發現他的時候,他的潛水服已經變得破爛不堪,氧氣管早不在他身上,胸口上巨大的傷口不停的留著血液,嘴裡還說著什麼「美人魚」什麼「朋友」一樣奇怪的話。要是問他是靠什麼東西活了下來,他們能解釋的只能是:靠頑強的生命力,靠想活下去的強烈意識。
但是那些血跡又是什麼?整個海面變成紅色,那是什麼東西的血液。墨墨一路上一直低著頭沒看路的原因,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
「...不好意思?。」墨墨向對方道歉道。
對面是跟自己差不多大的一個女孩子,她穿著棕黃色的連帽風衣外套,白金色的長發在風中作亂。她撿起剛被撞到時手一滑落到地上的《東京旅遊景點手冊》,看也不看墨墨一眼就走掉了。
墨墨心裡賭氣:輕撞了一下而已有必要這麼凶嗎?她目送女孩子離開后,來到市廣場坐到一個長椅上。
手機突然顯示一個未讀信息,墨墨點擊打開,是琳尹發來的。
「祝我們公主生日快樂!」後面還有一個蛋糕的表情包。
墨墨哼的一聲,嘴角微微上揚。還沒等她回復,琳尹又發來了一個簡訊。
「學院給了學生會一個特殊的任務,我們會不在一段時間,不能給你過生日了。」跟隨其後的是一個說著抱歉的哈士奇。
在兩天前,學委會接到總部的任務,任務內容是要奪回一件重要的資料,當賈斯帕問資料的內容時總部並沒有給出答案,並讓他們只管執行,說他們的許可權沒有知道這個資料本質的資格。
這件資料是在一個秘密地下黨的手裡,這個地下黨並不是什麼黑社會,而是傳播海神宗教信仰的秘密黨派。這個地下黨就像赫爾德曼學院一樣由各種海神血統擁有者組成,他們的目的是讓擁有海神血統的人聚集在一起給他們洗腦,然他們成為海神的奴隸,試圖復活海神。
他們把自己稱作神的孩子,認為復活海神就是他們的「爸爸」生下他們的理由,提倡這是他們的義務,就像孩子對父母孝忠一般,反而對那些違背自己的生存意義斬殺海獸的屠獸者,他們恨之入骨。
那件資料里的東西對它們至關重要,好像是在上次的『角鯨』大戰中獲得的重要情報,他們好像發現了很不得了的東西。
今晚在東京,發現這重要情報的地下黨間諜要把資料轉手給地下黨上層。當赫爾德曼學院高層知曉后立刻排學委會和學院外部部隊前往東京奪回那件資料,也批准了學委會會長賈斯帕.本的在不影響任務的形況下抓幾個地下黨帶來拷問的提案。
「全體成員注意,目標出現了。」藍牙耳機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是蒂亞戈.安齊洛蒂教授。
三輛黑色的布加迪龍停在東京塔底部的公園裡,一個身穿棕黃色連帽風衣的女孩從中間的車跳了下來。女孩帶著只能遮住上半臉的黑色舞會面具,嘴裡含著棒棒糖向塔里走去。
在離東京塔不遠的大樓頂部,墨墨拿著望遠鏡看著她,雖然沒看到臉,但那件棕黃色風衣她認出來了。「那個女孩...」
「你認識她嗎?」賈斯帕問道,他非常擅長察言觀色,墨墨臉上的微妙變化他當然能看得出來。
「剛不久不小心撞到的。」
「哇唔,不愧是師姐。」對講機對頭的白金級女生感嘆到。
賈斯帕把手中的巴雷特准想女孩的頭部,無聲的笑了笑。「這個女生交給我,你們盯緊那個間諜。」
天梯從東京塔第一層來到最高層,電梯門剛打開,隨著「嘶嘶...」的聲音,一種嗆鼻的煙霧撲面而來,少女身邊的西裝保鏢立刻把女孩兒護在身後舉起手中的衝鋒槍對著電梯外一頓掃射。
不過久,槍聲停了下來。一個保鏢小心翼翼的走出電梯,觀察者四周,這裡並沒有人。確認沒人後,保鏢們才讓女孩兒走出電梯。
少女舔著棒棒糖坐在被子彈打穿了的沙發上,另一隻手抓著一支左輪手槍。
這是行動被跟蹤了的提示,那個間諜察覺到有人正在監視著他們,所以用這種方法來傳達信息。
「報告教授,公園南門有一輛車闖了出去。」是那個白金級妹子,她已經操控了整個東京塔周圍的監視器。
「被發現了!不要管那個女的了,快追那一輛黑車!」蒂亞戈教授厲聲說道。
黑車在高速公路上飛速的前進,在漆黑的車道,彷彿一道光正劃過這一片黑色。
車裡的男人咬著牙把油門踩到底,跟隨如暴雷一般的摩托聲,一輛賽摩出現在男人的照後鏡里。
「淦!早知道就開個跑車過來啊。」男人低吼著,從照後鏡觀察著薩摩跟自己的距離。
薩摩上的人拔出一把手槍向面前的桑塔納一頓爆射,男人急忙低下頭躺在方向盤上,一發子彈與他擦皮而過正中面前的量速表。
男人拿出一個裝著黑色液體的瓶子從車窗往外面倒,然後低吼道:
「異能,修羅!」
一瞬間,那些黑色的物體燃燒了起來,變成洶洶大火擋在摩托車身前,黑色火焰變成一隻三頭犬,那是看守冥界入口的惡犬,刻耳柏洛斯。
狗嘴滴著毒涎,下身長著一條龍尾,頭上和背上的毛全是盤纏著的條條毒蛇。它是生命的葬送者,決不允許有活人在它眼皮底下撒野。
身後的摩托車急忙剎車,受慣性作用在公路上畫出兩條長長的黑杠。
「這個異能...」
賈斯帕像是從天而降,出現在墨墨的身邊,高速公路的上空懸浮著一架直升機。
「這狗狗交給我,你去拿回資料。」
賈斯帕帶著邪魅的笑容看著那頭「黑色的惡魔」。這個惡魔代表著惡運和黑暗,是死亡的領唱者,也是葬送活人為樂的死神之鐮。
「從阿拉斯加的高峰中來,助我一臂之力。異能,冰域。」
東京的天空狂風大作,寒冰以賈斯帕為中心向著四周吞噬地面,直徑百米,整個空間被寒冷的空氣界限所覆蓋,寒冰領域展開。
賈斯帕雙手伸向天空,享受著這涼爽的寒氣。「冰克火,你不知道嗎?」
隨著一聲極其狂躁的嘶吼,一身紅色的毒液從刻耳柏洛斯口中噴出,毒液所接觸之地就像是被化學物質侵蝕一般蒸發。
「原本想陪你玩玩的,但可惜,我不喜歡破壞公物的傢伙。」
賈斯帕雙手指向那頭怪物,迷迷茫茫的冰劍浮現在他身後。
「帶著恥辱消失吧。」
話音剛落,鋒利的冰劍像是收到指令的導彈一般沖向刻耳柏洛斯,數百萬支冰劍像是一同劃破夜空的流星一般形成完美的拋物線無情的刺進地獄之犬的身體,刻耳柏洛斯的慘叫聲彷彿覆蓋了整個東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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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墨換完了彈夾,啟動紅色的摩托沖著高速公路的邊緣奔去,一個衝刺,像一條拋物線橫划東京的夜空重重的落在橋下正行走的貨車車箱上,又一次的衝擊,直接擋在那倆黑色桑塔納的去路。
墨墨瞄準手中的左輪槍向著桑塔納猛然射擊,七發子彈像是同一時間打出去一樣劃破空間,隨著摩擦的火花擊中那倆桑塔納。
這一次子彈正中車胎,桑塔納方向盤無法控制,重重的撞在路邊的大理石上。
副駕駛座上有一個箱子,資料就裝在箱子里。摩托車停了下來,墨墨取下頭盔走到車旁邊,伸手拿到了副駕駛座上的箱子。那個男人還沒完全掛掉,他吃了的睜開雙眼,看著墨墨離去的背影,但男人並沒有求饒,也沒有掙扎。桑塔納被洶洶大火包圍,後視鏡正照著男人那蒼白的臉,男人閉上眼睛。
墨墨正拿著箱子往回趕,不久,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看來明天的頭條新聞她是逃不過了。
墨墨回到高速公路,那隻地獄三頭犬已經消失不見,只見賈斯帕和那個白金級女孩夏洛特·德·格蘭德爾正坐在一輛黑色布加迪龍里等著她。
「不愧是師姐,能這麼快就把資料搶回來了。」夏洛特從車窗探出頭驚訝的語氣說道。
「總部命令我們帶著資料回學院,人質已經被外部人員用直升機帶走了。」賈斯帕點燃手中的雪茄。
「又得買票,他們為什麼就不把我也一起帶走啊」墨墨坐進車的后坐,托著下巴看著手機。
「別這麼說,他們准了我們幾天的假,在東京好好的浪一番不好嗎?」
「那把我送到那家拉麵店吧。」
賈斯帕啟動布加迪龍,無聲的笑了笑,他沒有問她回那裡幹嘛,就算問了這個女人也不會理會自己。他的眼裡沈墨然這個存在是個摸不透的實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