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惠塵耘關閉眼中藍光，若有所思，手上的活計仍未停下。一米五的淡藍色花朵映著日光。一陣異樣掠過，惠塵耘卻沒感知到危險——哪怕感知的來源正在身後。惠塵耘慢慢放平手中的水壺。他被一個人悄悄抱住。

「惠。」輕柔的聲音傳入耳中。

惠塵耘輕輕轉過身，不自覺低下了頭，看到了正抬著頭的女孩——雖已成年，看著仍像是把年齡說高了。「穆？你怎……」惠塵耘試著掩蓋什麼。「我都知道。」她睜大眼睛，「這些花是你養的嗎？真好看！」她牽著他的手，站在差點比她高的花前。

「誒？」她撫著花瓣，抿著唇，「我感知不到它們的存在，就和之前的蟲子和蛇一樣。」

惠塵耘的詫異已浮在臉上，穆捂著嘴，蛾眉彎作兩輪明月，銀鈴般的笑聲打消了惠塵耘的顧慮。「你忘了我的能力了嗎？」說完這句，她不再言語。

惠塵耘向她看去。闊別一月有餘，二人皆激動不已。她的長發隨微風律動，在日光下泛出柔和的色彩。不覺間紅暈泛上她的臉頰，與發梢的光亮交相輝映。澄澈的眼眸若秋水般柔和，映照出他不自然的神態。她伸出手來，摟住惠塵耘的脖頸，惠塵耘俯下身抱住她，在她的耳邊低語。一切彷彿靜止在那一刻。

「所以你打算去嗎？」她的聲音稍微大了一些。

「也許不去……得看你怎麼想。」

兩人對視一眼，彷彿在互相說著「那就去吧」

「有什麼情況的時候，我會聯繫你的。」穆放下手。

「得看誰先發現。」

談笑一陣，天色漸晚，穆準備離開。

她突然一驚。「又有奇怪的東西要出來了嗎？」

「不如稍做準備。」

惠塵耘跟著穆走到路上，目送她離開視線。他剛準備離開，肩膀被拍了兩下。

「去喝一杯？」石狩突然出現，「你們什麼時候準備發喜糖啊？」

「走吧。」惠塵耘似乎習慣了石狩的神出鬼沒。在石狩不注意的空擋，他給祝牧野發了一條消息：「多加小心。」

由於特殊原因可以上學攜帶手機的祝牧野第一時間收到了信息。他發了一個問號回去，惠塵耘卻不再回答。「什麼啊……」他托腮。百無聊賴地盯著時鐘看。

「祝牧野！」江城悄悄道，「你作業寫完了？」

「早寫完了。」祝牧野答，「傳記都更了一篇老蔣的了。你要看不？」

「算了。」江城縮回，「我作業還剩老多了。你咋寫那麼快呢？」

「我還奇怪你們怎麼寫的那麼慢呢。」祝牧野繼續研究時鐘。

放學鈴終於打響了。祝牧野由於地理位置原因，沒能第一個走出教室。

他沒有發現孫長宇，一個人孤單地走著。走了一會兒，人群漸漸散去，他注意到右前方的一名女生。女生長得挺好看，他就多看了幾眼。記憶中這位是隔壁班的，平常獨來獨往，彷彿一個透明人，儘管她相貌出眾，人們似乎就是不想看上兩眼，經常出現作業漏收並且排查半天都查不出來的情況。他摸出手機。惠塵耘依然啥都沒回。

到巷口，女孩直行，祝牧野右拐。當他完全拐入巷子時，女孩回頭看了一眼。

一夜無話。

第二天。孟南星早上醒來，發現自己平躺在沙發上。廚房裡傳來一陣香味。似乎是聽到孟南星爬起來的聲音，安年探出頭來：「醒啦？」

「對。」孟南星收拾自己的髮型。

安年把早餐端出來。

飯後，孟南星坐到書桌旁整理昨天獲得的資料，安年坐在沙發上刷手機。過了一會兒，她叫道：「你來看看這個！」

孟南星一看，是聖誕音樂會的廣告。「怎麼，你想去？」

安年給他看贊助商。十字會。「就沖著這個我們也要去！」

「然後就可以報銷了是嗎？」孟南星笑道，「那我買票。」

他拿起手機。「喂，左，……不，vip座就不用了……」

「我感覺左逢遷在諷刺我。」掛斷後，他對安年道。

與此同時。「你在發什麼？」坂湖遠看到林莫顏在向一眾信教的同學們發東西，也過來湊個熱鬧。

「你要不要去？」林莫顏給他看手上的入場券，「唱詩班還是挺不錯的。」

坂湖遠看向日期。「聖誕節啊……那還是算了吧。那天我有事。」

「什麼東西？」坂湖遠回座時，祝牧野問道。

「音樂會的入場券。」坂湖遠答，「25號。」

「你拿一張過來多好。」江城趴在桌子上，「你不去我們可以去啊。」

「你這天天作業寫不完的傢伙還是算了吧。」祝牧野道，「要去也是我去啊。不過，我怎麼不知道最近要開音樂會？」

「很明顯你對有關異能者的新聞接觸面還是太窄了。」江城道，「孤陋寡聞。我都知道十字會要辦音樂會。」

中午放學，祝牧野路過保安室時，老齊在裡面叫住了他。他走近窗戶，老齊塞給他幾張紙。「局長說我功勞大3，給我發了幾張。」老齊苦笑，「可是他忘了我就這一個徒弟比較親啊……這幾張你拿著把，不管是請客還是追女生都是挺好的。」

祝牧野一眼望去，正是音樂會的入場券。副券上是一個金色十字架。一共四張。

「話說……現在才月初吧？怎麼發售的這麼早？」

「誰知道呢。」老齊聳肩，「我估計這是那個牧師送給局長的。」

「裡面不會只有異能者吧？」

「怎麼可能。」老齊笑道，「只不過區域分開來罷了。異能者購票確實要早一些，大概20號左右普通人就會知道了。」

祝牧野走在路上研究入場券。「又是體育中心……體育中心什麼都搞，就是不搞體育是吧……」

與此同時，體育中心。工人們正在忙碌地裝修會場，搭建一些能站人的空殼子以及改造觀眾席。一名牧師站在快要搭建完成的舞台上視察工作，手裡捧著一本精裝聖經。他猛然望向一處屋頂。幾隻鳥飛過。

黑袍人在游泳館現身。「警惕性真高，必須辦掉。」他自言自語道。

遠處的高層住宅樓里。一個拿著望遠鏡的人仔細觀察舞台的布置。「我看他們是一點都不知道怎麼樣才能防狙擊手啊……這樣的話任務應該會很簡單。」

時間很快來到20號。這一天音樂會果然開始對普通人進行宣傳，並且碰巧是星期天，因此所有人都興緻高漲地討論這次音樂會，只不過500一人的票價有些令人望而卻步罷了。

祝牧野的四張票，自己留一張，給了江城和孫長宇各一張，最後一張卻拿不定主意。他把入場券放在口袋裡，什麼時候決定了方便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