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少年周永

小城的中心樹立著座座高大的建築，這裡就是市人名醫院。

人的生命中離不開生老病死，而這些離不開醫院。因此幾乎所有城市的直屬醫院都很繁華。

市院的急診大樓里擠滿了忙碌的身影，有快步路過的醫務人員，也有面露焦急的就診者。與之形成對比的是大院內的西南角一座灰暗的小樓顯得冷冷清清，停屍樓三個大字讓路過見到的行人不由加快了腳步。畢竟活人都是畏懼死亡的。古人常說亡者走死門，西南方是一個比較特殊的方位，在易理和民間傳說中西南方又叫死門，認為它是一種充滿邪氣的方位。民間特別重視鬼門的避讓。後來才會有將醫院停屍房建在西南角的習慣，其一玄學佔據了重要原因，其二便是為了避開人群，誰也不想衝撞了晦氣。

也許有人會疑問現代社會講究不懼鬼神，尤其市醫院這種政，府單位，其實不然，醫院的科室很多沒有四這個數字。比如四床，十四樓。。。。

此時一青年鬼鬼祟祟的遛進了大樓。如果有心之人就會發現這人曾在當日命案現場出現過

只見少年直徑走過一樓的解剖室，熟悉的到達屍體儲藏室。在所有屍櫃前環視了一圈，忽然打開了4號屍櫃。而其中躺著的的正是死者老張。

少年輕輕掀開屍單，將死者平躺，用一枕頭稍微墊高頭部，這是為了防止屍體面部充血產生屍斑。緊接著少年用手裡的棉花將口，鼻，耳，肛門等孔道塞住。熟悉裝殮的人都知道這是以防體液外溢。當整理面部時，圓睜的雙眼，少年用毛巾濕敷后，輕輕的將眼瞼閉合；當托用繃帶準備托起下頜時，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傳了過來

少年驚咦了一聲，頓時停止了手中了工作，陷入了沉思。

緊接著，少年用一隻手輕輕扇了死者口腔的氣味，各種味道刺激著少年的嗅覺。有口腔的臭味，也有屍體的腐敗味，而在其中就有一絲絲杏仁味混在其中。

少年轉身離去，沒過多久有匆匆回來，手上還拿著一隻拆封了的注射器。熟練的扎在了死者的深動脈，不多時一縷黑色的血液被抽了出來。

「還好血液沒有完全凝固，不然提取化驗物就有些困難了」說著加快了手中的動作。。。。。。

就在這時門外幽暗的走廊里傳來陣陣沉悶的腳步聲，停屍間的門忽然被打開

「原來是你小子，我正好路過。看到房間有燈亮著，就好奇誰沒事來這地方」。說話的是個身穿保安服滿頭銀髮，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老者

「這段時間我調到了停屍樓，今天送來一具男屍。正好沒什麼事，過來裝殮屍體。李老，你一直負責這邊的保安。以後有許多事還需要多多的麻煩你了。」少年客氣的朝保安揮了揮手。

「小周啊，你的事我也聽說了一些，這些事院內也傳開了，那些事不怪你。我們這些老傢伙在院內幹了幾十年什麼不公平的事沒見過，但你年紀輕輕就被調到這裡是讓人感到鬱悶，到這件事平靜了再想想辦法申請調回。畢竟做個堂堂正正的大夫才是正經的，至於裝殮的工作讓他們那些快退休的老傢伙干吧。」老者嘆了口氣，搖著頭安慰道，說著的時候臉上的皺紋像朵菊花一樣盛開著似的

當聽到老者的安慰，少年的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帶著口罩的臉上看不清表情，唯有眼眶已經紅潤了。

當人受到委屈時，看似堅強的外表下都藏著一顆柔弱的內心。就像剝洋蔥一樣越到深處越是脆弱。

「叔，謝謝。其實這裡挺好的，這些人都安安靜靜的躺著，沒有爭吵也沒有誤解，呆在這裡反而讓我覺得更平靜。」說著寬慰著老者，與屍體打交道好似使少年更加享受內心更加的平靜與放鬆。這一刻，有顆思想萌芽已經悄悄在內心發芽。

時光總在悄悄溜走，不知何時老者已經退出了房間。少年已經停止了手中的工作。

這時一具裝殮好了的屍體平靜的躺在台上，少年清理好屍體嘴角的嘔吐物，圓瞪雙眼已經緊緊的閉上。淡淡的粉底遮蓋著臉上的屍斑，顯得不再恐怖。

。。。。。。

就在少年準備退出停屍間時，撇了一眼身旁的注射器。嘆了口氣喃喃道，-還是化驗下，希望不是想的那麼麻煩。

停屍樓外，小周出了小樓，陽光灑在他那稚嫩的臉龐，微風輕輕的吹拂著鬢角的頭髮。佇立許久少年抬頭對面大樓頂天長市人民醫院幾個碩大的字體，慢慢的掏出手機，熟練的翻到有篇招聘法醫信息的網頁。片刻后緊緊的握著雙手，好似做出什麼重要的決定死的。

少年在小樓前久久地佇立著，院內行色匆匆的工作人員偶爾有人嘀嘀咕咕著什麼。

如果仔細聽來，你會發現話題的主人公就是小周。原來小周是市院的一名優秀主治醫生周永，在一次搶救過程中，在家屬缺席沒有簽字的情況下為患者做了手術。后因病情急轉，最終導致患者沒下的了手術床。

家屬到場后不能接受隨即大鬧醫院認為在沒有家屬簽字的情況就進行手術，造成了病人死亡，手術醫生負有重大責任。雖然是為了搶救，事出有因，但超出了臨床規範。於是醫院為了平息家屬怒火，暫停了周永的手術許可權，隨即讓他去了停屍樓做起了裝殮屍的工作。也許是想事態平息后再啟用，這也是變相的保護自己的員工。畢竟培養一名優秀的主治醫師是耗費大量時間與醫療資源的

也許有人會為周永打抱不平認為一切的目的是為了搶救患者，但沒有規範的醫療行為

讓人留下了話柄。這也是當今社會醫患關係的一面縮影。

有的醫務工作者遇到了這種情況，要麼自認倒霉默默承受這一切在以後工作中更加嚴格要求自己。另外也有人會離開自己的崗位，改行干其他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