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馬府攤上事了
年關將至的上安熱鬧的緊,四方匯聚至此,許多人都想趁著此時大賺一筆回家過年。
此時一輛十分低調卻奢華的馬車正在街上緩緩前進,車中宣璃身披紅錦白狐大氅,頭戴金步搖雍容華貴的靠在軟枕上閉目養神,最近這些天南鳶和北夙兩個丫頭在她耳邊天天念叨說什麼想出去瞧瞧,什麼東麵茶樓來了個新說書的她們想聽聽,於是為了讓自己耳根子清靜宣璃終於答應了她們帶著她們出宮見見世面,出宮本來對與宮中女子來說是十分不易的事,但是長公主要出宮又有誰敢攔,更何況她們出宮也不是一兩次了,只不過都十分低調,不然讓朝中那些看她不順眼的知道了又得去欺負自家弟弟。
前進的馬車忽然停了下來,車外還有依稀的哭喊聲。
「怎麼了」
正在駕車時是海棠殿的侍衛白饒:「鬧事」
南苑和北夙一聽立馬警惕了起來握緊手中的劍,海棠殿人人都會功夫,畢竟自家主子看似風光實則刀尖上討生活。
「你兩放鬆點,要是沖我來的白饒早衝出去了」
兩人這才將手裡的劍放下,南鳶一臉埋怨:「我說白饒,你就不能說清楚,多說兩個字嗎?」
白饒:。。。。。。
北夙看著自己姐妹被忽略自然是要挽救一下尷尬的氣氛:「南鳶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白饒那人,我剛認識他的時候還以為他是啞巴呢」
白饒:。。。。。。
「也對也對,罷了,本姑娘又不怪你,下次注意」
白饒:。。。。。。
「行了,南鳶你去瞧瞧,不行就換條路」宣璃可不想等會這三人急眼了把她馬車給掀了,怪貴的。
「得嘞」
南鳶領了命,蹦蹦跳跳的去打探消息。
「白饒,你和這倆丫頭待在一起時日也長了,不求你伶牙俐齒了,好歹別和個悶葫蘆一樣,以後怎麼討媳婦。」宣璃邊笑著邊打趣著白饒,幾人年紀相仿,而且平日裏海棠殿沒那麼多規矩,幾人倒是相處的挺輕鬆。
「好」
宣璃:。。。。。。我覺得自己被敷衍了。
北夙:。。。。。。牛,主子都敢敷衍。
「殿下我回來了,前面是禮部左侍郎馬明章家,說是這馬侍郎家的嫡女命不好,所以馬家要把這嫡女送到鄉下去養,可是主母不願意現在正在門口拉扯呢,這左侍郎想來現在還沒下朝呢,所以就那個馬老夫人在趕人」南鳶回來把打探到的消息給宣璃說了一通。
「禮部左侍郎啊,罷了罷了,今日出來時尋樂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走吧,白饒換條路」
宣璃雖然瞧不慣馬家所作所為,但是沒道理去管人家的家事,一行人正欲離開便聽見外面咚的一聲,隨後看熱鬧的百姓都安靜了下來,然後是一道凄厲中夾雜著童稚的哭聲,再然後。
「死人了!死人了!」
「殿下,人撞柱了」白饒的聲音傳入車廂內。
宣璃挑眉,在她眼皮子底下鬧出人命了這事她還怎麼袖手旁觀:「走,下去看看」
看熱鬧的民眾也被眼前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壞了,有的趕去報官有的去找大夫,一時間場面極為失控,馬家人也沒料到這劉氏竟然這麼想不開,不過看著門口這麼多人,這事鬧大了他們沒理,急忙把劉氏往裡屋抬,馬家的嫡女撲倒在自己母親的身上痛哭,馬家人也不管,扒開她就要去抬劉氏。馬老夫人還站在一旁對著自己小孫女目露凶光:「果然是個災星,母女倆一個德行」說著還要上前扇那小姑娘。
「住手」宣璃的聲音不大,卻在嘈雜的人群中極具震懾力,一句住手還當真讓眾人安靜了下來。
北夙上前將小姑娘抱了起來,看到沒有受傷後向宣璃點了點頭。白饒也上前去到劉氏身邊把脈探息:「死了」
「去找副棺材來」
馬老夫人先是一愣,隨即抬頭看了一眼說話之人,十七八歲的樣子,裝扮不凡,長相艷而不俗,看著自己的眼神中帶著一份蔑視,是了,蔑視,想到這,馬老夫人臉上的橫肉乍現,自己是禮部左侍郎的母親,在上安那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誰見了不都得捧著,如今自己竟被這半大點的小娘子給唬住了,傳出了她以後在上安還怎麼混。
「你個小妮子,老身勸你別多管閑事」
「放肆,長公主殿下也是你能出言不遜的」北夙站在宣璃的身側,平日里宣璃待她們如同朋友般,幾人也總是沒大沒小,可她們心裡門清,宣璃對他們好那是她們的福分,不是她們不作為恃寵而驕的資本,所以一個個都護主的緊。
馬老夫人一個深宅婦人哪裡見過長公主,不說她,實際上長公主平日也不喜設宴,宮宴什麼的能不去便不去,所以認識宣璃本尊的人少之又少,都是聽過這位的名號罷了:「你也不怕閃著舌頭,別以為老身沒見過世面,那長公主出門不得結駟連騎的,你說你是長公主,我還是太后呢」
此話一出宣璃一行四人皆是起了殺意,就連周邊百姓也是不敢言語,太后,那可不就是先後,那哪能是她們敢隨便談論的。
宣璃臉上原本還帶著淺淺的笑意,這話一出南鳶瞧見宣璃的臉上肉眼可見的布上了殺意,長公主身邊人皆知她不可觸及的禁忌便是先皇先後,南鳶瞪了一眼那個還不知道死期將至的老婦低聲在宣璃的耳邊提醒到:「公主,這裡都不百姓,直接殺了怕是不好」
「京兆尹韓大人到」
只見一個身著官服的男子走上前來,先是看了眼地上的劉氏,再看向馬老夫人,最後看向宣璃,隨即一愣,正準備行禮那馬老夫人的聲音再次響起:「韓大人啊,你來做什麼啊,老身這家中一些私事就不勞煩韓大人了,倒是有個不知死活的東西說自己是長公主,韓大人你快把她抓起來」
韓錫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先前見過幾次長公主,不就是眼前這位嗎,就這張臉誰見了記不住,那這馬老夫人說什麼胡話呢,看了眼馬老夫人沒有看了眼面前的少女,最終還是選擇相信自己的記憶,跪下行禮:「下官韓錫見過長公主殿下」
韓錫是京兆尹主事,上安百姓見他的次數比見皇帝的次數還要多,此時見韓錫都跪下行禮了立馬反應過來,眼前這位便是傳聞中的那位長公主,於是趕緊跪下,傳聞這位可是殺人不眨眼啊:「拜見長公主,長公主萬安」
宣璃擺了擺手,示意都起來:「韓大人,來得正好,本宮今日本是要去這城東茶樓聽書,走到這馬府門前被攔了路,想著換條路吧這馬夫人卻偏偏撞柱死在了本宮面前,這事本宮是不就得管管了,本宮這還沒開始管呢馬老夫人便要做太后,本宮可委屈得緊,書沒聽上,還染了晦氣,還要編排我死去的父皇母后」說著還擠出兩滴眼淚,當真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
百姓一瞧長公主這眼眶泛紅,朱唇微顫讓人心生憐憫,哪有傳聞中那麼恐怖。
北夙:開始了開始了,公主開始了
南鳶:馬家死期到了
白饒:。。。。。。拳頭硬了想殺人。
韓錫拱手一個頭兩個大,什麼她委屈,編排先皇先後,哪一件不是要命的事,偏偏她說的雲淡風輕:「長公主受委屈了,是臣來晚了」
「不晚不晚,現在也來得及」
「馬老夫人,你講講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馬老夫人這會哪裡還敢言語,她在上安橫行霸道慣了,沒想到這次真踢上了鐵板,好在這長公主看起來也不像傳聞中那般,有自己兒子在,自己應該不會有事眼軲轆一轉,撲通就跪在了宣璃面前。
「長公主殿下,老身罪該萬死啊,老身有眼無珠,韓大人都是誤會,誤會啊」
「哦,罪該萬死啊,確實,那就死吧,先把腿卸了」宣璃輕飄飄的開口,看著腳下跪著的人眼裡儘是寒冰,哪有半分委屈的模樣,彷彿剛才眼紅抹眼淚的人不存在過一樣。
宣璃話音剛落,不等眾人反應白饒就上前二話不說直接拔劍卸下了馬老夫人的雙腿。
「啊」馬老夫人凄慘的叫聲才讓眾人反應過來,紛紛俯身在地,不敢看不敢聽,甚至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眾人:我收回剛才的話,這女人比傳聞中的更恐怖。
韓錫皺著眉,側眼看了眼宣璃,雖說馬老夫人確實犯了死罪,但是這朝廷官員的母親說砍就砍,還當著百姓的面,不太好吧。jj.br>
「馬老夫人不請本宮進去坐坐?」
宣璃雖說著卻已抬腳向室內走去,韓錫看向那道囂張至極的背影,又看了眼在地上哀嚎的馬老夫人,看來今日馬家氣數已盡啊。
命人將劉氏的屍體和馬老夫人都抬到室內,遣散了門口眾人便去到了宣璃的身邊。
宣璃坐在主殿上座,手裡捧著湯婆子看著院子里跪了一地的馬府眾人。也不管那地上哀嚎的馬老夫人,只是將劉氏之女喚到身邊,用帕子輕輕的拭去一姑娘臉上未乾的淚痕。
「小丫頭你叫什麼名字啊」
「馬招娣」小丫頭怯生生的坐在宣璃的身旁,許是被宣璃的行事作風嚇到了,也不敢哭,但也明白眼前這個漂亮的姐姐可以幫她和她娘。
「多大了」
「招娣5歲了」
「真乖」宣璃摸了摸馬招娣的頭,小孩子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招娣是不是以後都見不到娘親了」
宣璃手一頓,她不想騙小孩子:「總有一天會相見的,招娣累了吧,先去跟著北夙姐姐吃點飯休息一陣」
待北夙帶著馬招娣離開后韓錫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殿下不詢問今日發生了什麼嗎」
宣璃撇了眼韓錫:「對本宮有意見?」
韓錫:。。。上安誰對您沒意見啊。
「臣不敢,殿下做事自有殿下的道理」
「拉倒吧,本宮長在深宮,見過的花花腸子不比你多太多,有話就說,本宮不喜歡繞彎子」
韓錫向來是個直性子,宣璃都這麼說了他也懶得繞來繞去:「臣以為,馬老夫人是朝廷官員的家眷,即使犯了死罪也不該當著百姓的面斬其雙腿,應當交由臣或是羅剎府進行發落」
「本宮惡名昭著」宣璃滿不在乎的伸手攏了攏髮鬢。
「殿下應該為陛下多想想」
「陛下並不在乎」
「殿下如此做法甚是不妥」
「本宮也覺得,應該直接讓她把氣咽了,省的在這叫的要死要活的,難聽極了」
「。。。。。。殿下,殿下與臣道不同不相為謀」
「本宮也覺得」
一瞬間室內的氣氛降至冰點,兩人針鋒相對,話趕著話,誰也不讓著誰,要不是礙於身份,韓錫真想甩手走人。
「殿下還不審問嗎,若是嫌麻煩由下官主審也好」深吸一口氣,韓錫抑制住自己想要砍人的衝動,耐著性子問到。
「韓大人是急著回家吃午飯嗎」宣璃當然看出了韓錫的隱忍,她倒是不生氣,反倒挺欣賞韓錫,她惡名在外卻不畏她的身份,直人直語,倒是對她胃口。
韓錫:。。。。。。
「白饒,讓這老嫗把嘴閉上,吵得我頭疼」
白饒隨手扯過一旁的桌墊塞進馬老夫人嘴裡然後面無表情的站回宣璃身旁。
韓錫:。。。。。。
「殿下您究竟在等什麼」韓錫精準的捕捉到了宣璃眼中的狡捷,一看就沒憋好屁。
宣璃看著大門的方向,禮部左侍郎馬明章可是那禮部尚書趙瀚才左右手,飯都喂到嘴邊了哪有不吃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