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論文
雷蒙躺在地上，望著天空，右手隔著背包，緊緊捏住裝在裡面的量子石。
心想，都是它惹的禍，如果自己沒有使用量子共鳴，一切都不會發生。
他起身將整個背包狠狠的砸向巷道內的垃圾箱。
最近的每一天，他都處在擔驚受怕的緊繃狀態中，此刻，他再也抑制不住了。
「啊～～！」
雷蒙跪在地上怒吼發泄著。
吼到自己沒了力氣，才停下來，隨後起身，神情黯然的走出了巷道。
巷道外，一片狼藉。
數名治安官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空中飄著燃燒的紙張，滿地都是被遺棄的抗議牌。
路邊一個男人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用著最後的力氣抬起手，向身邊的奔跑的人求救，但沒等說出話，抬起的手就落下了。
看著死去的男人，雷蒙想到了父親。
抗議遊行升級的暴動，都能奪走這麼多人的生命，那當年戰爭爆發時，遠在異鄉，身處敵營的父親又面臨著多少生命威脅，是否父親也像這個男人，倒在鋼鐵城的某個角落，無人問津，並痛苦的死去。
想到這裡，雷蒙的眼神變得堅定，他折回巷道，提起背包。
「就算是你死了，我也要帶著你的屍骨回家。」
…
議會廳大樓，塔里夫人的辦公室內，工作人員正在彙報。
「死了6名治安官，還有12人被送往了醫院，除去治安官，現場還有27人死亡，上百人受傷。」
「都說了平穩處理，不要激化矛盾衝突，怎麼還是亂了？」塔里夫人責怪著工作人員。
「治安廳沒有使用強硬措施，是現場的抗議人員與市民打起來了，傷亡的主要原因也是抗議者兩次使用不明爆炸物。」
由於異界人早已消失，在場的治安官並不知道爆炸的真正原因是量子共鳴產生的。
塔里夫人對工作人員說道：「趕緊通知下去，下午的宣講取消，在沒有查明爆炸物之前，大型活動一律不予批准。」
「好的。另外，夫人，您兒子剛從爆炸的街區過來。」
塔里夫人立刻問道：「他人在哪？」
「夫人別急，他人沒事，我遇到他的時候，他正趕去沃爾特主席的辦公室。」
…
此時雷蒙已經到了主席辦公室門口。
正打算進去，一旁的秘書攔住了他，指了指他的褲子。
雷蒙低頭看去，上面沾滿了灰。
隨意用手拍了拍，說道：「行了，就這樣，總不能讓我脫了褲子再進去吧。」
說完便一把推開了門，秘書都來不及攔他。
進門之後，科頓和學院院長早已經在裡面坐著了。
看到雷蒙一身髒亂，院長和科頓的臉色一沉。
「遲到就算了，弄成這樣衝進來，成何體統！」院長很生氣。
雷蒙答道：「不好意思，剛才來的路上遇到了爆炸。」
「爆炸？有沒有受傷？要不要去醫院？」院長和科頓趕快起身查看雷蒙的情況。
雷蒙對二人說道：「沒事，院長，只是受了點驚嚇，已經緩過來了，還是實驗立項的事要緊。」
站在門口的秘書急忙彎腰道歉：「對不起主席！我先帶塔里先生去換身衣物再過來。」
「不用了，人都進來了，你說這些有什麼用。」
秘書被沃爾特這番話嚇得不敢直起身。
「沒你事了，出去吧。」沃爾特發話后，秘書才帶上門退了出去。
「沃爾特叔叔。」雷蒙叫到。
「嘿！小雷，終於來找我玩了，我都想死你了。」沃爾特難得一見的露出笑容，走上前擁抱雷蒙，關切的問到：「路上遇到襲擊了？我看看，沒事吧？」
院長驚了，用耳語問到科頓：「他兩關係這麼好，你怎麼不提前告訴我！」
科頓教授也驚訝：「我哪知道！他從來都沒有跟我提過，我只知道他老媽厲害，但沒想到他和主席也這麼要好。」
院長搖著頭：「哎，這麼好的苗子居然在物理科，可惜了，可惜了。」
科頓轉過頭看著院長：「院長，你什麼意思，我還在這裡！」
院長急忙解釋：「你別誤會啊，我的意思是，這孩子要在生物科，議會對學院的資金支持不得翻一倍了，不過也還好，這次你們物理科的實驗成功了。」
沃爾特跟雷蒙寒暄完，說道：「行了，人都來齊了，我就說說議會的安排吧。臨時請院長、教授過來呢，是想和你們商量小雷實驗的事。」
沃爾特指著窗外的抗議人群，繼續說道：「現在外面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有激進份子把實驗和前天的爆炸聯繫到了一起，這對議會造成了很大的壓力，我也了解到小雷的實驗並非新聞里報道的可控核聚變，而是空間傳送，所以想請學院配合一下，當眾演示一次實驗成果，那樣這些陰謀論也就不攻自破了。」
「可是...主席，雷蒙的實驗確實突破了可控核聚變技術，這是一次偉大的突破，不能因為輿論和政治因素影響到他的成就吧？」科頓向沃爾特解釋到。
雷蒙一聽，有這麼好的機會，可不能錯過，立馬說道：「不不不，我個人的成就跟德城的安危比起來不足掛齒，可控核聚變的成就不要也罷。」
「好！切爾教導有方，雷蒙的政治覺悟很高！」沃爾特笑著說道。
雷蒙繼續說道：「那院長，麻煩你給教務科的說一下，我的論文就不改了吧，議會都發話了，我再把可控核聚變的事寫出來，不是打了議會的臉嗎？」
「哦哦，好的，這事我會安排的。」
科頓湊到雷蒙耳邊，小聲說道：「瘋了你？就為了不寫論文，放棄這麼大個名號？」
「論文太難寫了。」雷蒙小聲回應科頓。
突然門外傳來叫聲。
「雷蒙！雷蒙！」
「塔里夫人！沃爾特主席正在裡面談事情...」秘書想攔住她。
「媽？」雷蒙起身要出去，還沒走到門口，塔里夫人就沖了進來。
「對不起主席！」秘書又一次彎腰道歉。
塔里夫人進了門，也沒跟屋內的眾人打招呼，抓著雷蒙查看了一圈，確認沒受傷，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雷蒙的後腦勺上。
「讓你早上跟我一起出門！你非要拖！炸死你得了！死了我還省心！」
眼看第二掌就要扇上去了，科頓和院長急忙上前拉住。
「好了，媽！沃爾特叔叔看著的，你這樣，我多沒面子...」雷蒙捂著腦袋說著。
「哈哈哈哈，你母子兩還真是一點沒變，以前小雷一被打，就愛躲在我身後。」沃爾特看著眼前的一幕，笑著說。
「你還笑！今天外面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嗎！我有沒有提醒過你！現在好了，死了三十多個人！」塔里夫人怒氣不減，沖著沃爾特就吼到。
「...你怎麼不提前告訴我，他老媽敢懟主席。」院長再次用耳語問著科頓。
「...我只知道塔里夫人厲害，但不知道有這麼厲害。」科頓再次表示震驚。
沃爾特站起身，對塔里夫人說道：「切爾，消消氣，事情會處理好的。」
塔里夫人意識到自己失態了，控制住情緒后說道：「不好意思，最近被雷蒙氣暈了，沒控制住。」
「沒事，正好你來了，跟你說一下議會和學院達成的意見，也跟小雷的實驗有關。」
沃爾特又將整個計劃複述了一遍。
塔里夫人得知計劃后，立馬反對到：「不行，下午的宣講我都取消了，抗議者手上有很危險的武器，如果當眾展示實驗成果，被襲擊的風險很大，我建議公開實驗論文，這樣輿論也會平息的。」
沃爾特說道：「也對，那就按你說的，把論文公開。」
「不行！絕對不行！」雷蒙立馬反對：「我建議整個實驗連論文都不要留下，裡面的內容涉及一些危險的研究成果，如果傳到其他城邦，會被製造成武器。」
雷蒙心想，如果留著論文，遲早會有人發現其中的漏洞，為了掩蓋自己使用量子石的秘密，乾脆直接把論文的隱患處理乾淨。
見大家沒反應，雷蒙對著科頓說道：「你說是不是？教授。」
科頓回復到：「瘋了你！沒有論文，學院怎麼給你申請立項？怎麼給你頒發獎章？」
雷蒙就知道科頓教授會這麼說，立馬看了一眼院長。
院長反應過來，說道：「科研重在結果，沒有論文也會給獎章的，只是立項的話...」
「立項沒問題，我現在就可以簽字。」沃爾特跟著說道。
雷蒙的小伎倆得逞，對科頓小聲說道：「教授，謝謝你的助攻！」
科頓搖著頭，小聲回應雷蒙：「哎，我叫生物科來把你收了吧，我教不了你。」
「論文不能發，實驗展示也不能做，總得想個辦法處理。」沃爾特問到在場的人。
雷蒙回應道：「我建議在學院舉行實驗展示，去沙漏圖書館的報告廳，那裡坐不了多少人，控制好進出口，安全性能提高不少。」
院長也點頭表示同意：「全知可以核對進入圖書館的人員身份，是比較安全。」
沃爾特安排道：「那就明天，在沙漏圖書館進行展示，切爾，麻煩你通知一下記者。」
確定完整個計劃后，一行人離開了辦公室，開始準備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