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憤怒

掌聲停下，雷蒙走到機器旁。

揭開蓋在機器上的黑布，將圓環狀的傳送機展示在眾人眼前。

記者們手中的相機對準機器，開始拍照。

「這就是我實驗研究的成果，一台空間傳送器，通過摺疊空間的方式，它可以創造出一個小型的蟲洞，達到快速通行的目的。我想用這項技術，來穿越城邦之間的核污染區域，為城邦貿易帶來便利。」

介紹完畢機器后，雷蒙準備開始演示。

全場只有相機的咔嚓聲，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機器的運作。

雷蒙來到機器旁，用餘光看向地面的標記，然後走了過去。

他的整個動作很自然，眾人沒有察覺到什麼異常，只有尼爾森注意到了雷蒙的小動作。

「你到底要耍什麼花招？」坐在遠處的尼爾森在心裡念到。

雷蒙裝作蹲下啟動機器，實則在用量子共鳴控制著下方的核聚變裝置。

「稍等，機器需要預熱一下。」雷蒙向眾人解釋到。

安靜的等待了一分鐘，機器開始有了反應。

「哇～」

看著機器的圓環內出現電光，大家發出了驚嘆，相機的快門聲也變得頻繁起來。

電光消失后，蟲洞形成的兩個球體出現在平台兩側。

現場的主持人指向球體，對眾人說道：「請大家注意看！蟲洞已經製造完畢了！」

「在哪？」

「在那！」

「哪呢？」

觀眾席傳來嘈雜的說話聲，透明的球體太小，許多觀眾沒有發現。

「下面有請德里安納學院院長！」主持人繼續說道。

院長在掌聲中從平台的右側走了出來，向眾人招手示意，然後走向了左側的球體。

候在這裡的工作人員高舉榮譽獎章，展示給眾人看，隨後遞給了院長。

院長對著球體扔出了獎章。

全場人的目光順著獎章飛出的軌跡望去，只見獎章飛到半空中突然消失了。

「咦～」

全場發出驚嘆。

隨後獎章又突然從右側出現，被工作人員接住，高舉在手中。

「哇～」

全場人起立，掌聲隨之響起。

「再來一遍！剛才沒拍到！」記者們大吼道。

工作人員又把獎章扔了出去，記者們趕緊抓拍，整個演示廳內全是快門的響聲。

院長看準時機，笨拙的跳起身，抓住從球體里飛出的獎章，險些摔倒在地，工作人員立刻上去抱住他，這一幕逗得眾人鬨笑。

「好的，謝謝院長的表演！下面請我們的主角，雷蒙·塔里先生回到台中央。」

過了一會，雷蒙還是沒有起身，依舊蹲在機器旁。

主持人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塔里先生？」

雷蒙回應：「還要一會時間，機器還沒關閉。」

可蟲洞早已消失，機器也沒了任何反應，眾人不明白雷蒙蹲在原地幹嘛。

他們不知道地板的下方有一個小太陽還沒有熄滅，雷蒙必須等到它消失后，才敢站起身。

尼爾森則是死死的盯住雷蒙，他一定要找到雷蒙的破綻。

終於，雷蒙感知到核聚變結束了，他站起身，向眾人鞠躬，掌聲再次響起。

彎腰鞠躬時，雷蒙順勢將握在手中的量子石塞回了褲包中，這一動作恰好被尼爾森捕捉到。

「請院長為塔里先生授予榮譽獎章！」主持說道。

院長拿著獎章走上前，雷蒙立刻抬手阻止：「不不不！我不要獎章！」

但此時雷蒙的耳麥已經被關閉，他的話也被淹沒在掌聲中。

院長走了過來，雷蒙轉頭看向觀眾席上的科頓教授。

科頓望著雷蒙，嘆了口氣，搖著腦袋，低下了頭。

院長走到他身前，舉起獎章：「恭喜啊，雷蒙，你是我們學院最年輕的獎章獲得者。」

「院長，這個獎章我不能要！」

「什麼？」

院長懵了，昨天的綵排里可沒有這一出。

突然，掌聲停止了，從觀眾席傳來叫喊聲：「騙子！雷蒙·塔里是騙子！他作弊！他在騙大家！」

尼爾森嘴裡一邊吼著，一邊推開了擋在身前的人，從高處的觀眾席沖了下來，他要去拿出雷蒙口袋裡藏著的東西。

平台四周的治安官立馬圍了過來，將院長和雷蒙保護住。

治安官對著耳麥呼叫：「注意了，觀眾席有人沖了出來，看準時機拿下。」

雷蒙看到治安官將手放在了腰間的槍上，他立刻阻止：「不要，他是我同學！」

院長也跟著叫道：「上帝啊！不要開槍！那是學生！」

尼爾森已經衝到了一半。

「你搶走了我的榮譽獎章！你個騙子！」

突然，觀眾席中的便衣工作人員從側面殺出，直接放到了尼爾森，隨即幾名治安官跟著衝上去控制住了尼爾森。

眾人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麼，記者們拿著相機拍照，攝影機也將這混亂的一幕直播了出去。

驚慌中的雷蒙被治安官帶上，撤離了演示廳。

治安官的保護下，他走出了圖書館，學院外，抗議者通過城市飛艇上的屏幕，了解到了演示廳里發生的一切，這再次點燃了他們的怒火。

「騙子！殺手兇手！戰爭罪犯！」看到雷蒙出現，他們趴在學院的外牆上，大罵到。

治安官舉著防爆盾牌，將雷蒙圍在中央，保護著他離開。

學院的大門緊閉，門外的抗議者抓著鐵門，瘋狂的搖晃，嘴裡不停罵著雷蒙。

一時間，石頭、雞蛋各種東西從門外飛來。

治安官們趕緊原地收縮成一團，擋住飛來的物品。

一個治安官說道：「叫他們把車開進來吧，這架勢我們出去就是送死。」

另外一個治安官回答：「車進不來，外面也被堵死了，我們撤回去吧。」

撤退的過程中，防爆盾牌啪啪作響，讓雷蒙想起了昨日電車周圍的暴動。

「去死吧你！死騙子！」

謾罵聲不斷傳來，雷蒙隔著盾牌，看著辱罵自己的標語，再加上剛才演示廳里，尼爾森對自己的指責，他現在整個腦袋都處在混亂的狀態中，但心裡卻是莫名的憤怒。

啪～

一個玻璃瓶砸到盾牌上，雷蒙下意識的鎖緊身體，以為是燃燒瓶，昨日暴動的慘狀又浮現在他腦海中。

他徹底被激怒了。

雷蒙推開治安官，沖向大門。

他抬起手，形成能量屏障，擋住飛來的物品，徑直來到大門邊。

直面門外的抗議人群，雷蒙大吼：「對！我就是騙子！那天晚上的核爆是我搞的！」

門外的人停止了攻擊和謾罵，驚訝的看著雷蒙。

雷蒙惡狠狠的望向他們，繼續說道：「我現在很後悔，後悔沒有把你們這群雜種給炸死！」

「...你...你就是殺人兇手，你殺了阿德薩人。」

「沒錯，我不僅殺了阿德薩人，我昨天還殺了幾個像你們一樣的人渣，我不介意再多殺點。」

又一塊石頭從人群中飛出，雷蒙推出手中攢好的能量，直接在空中擊碎了石頭。

隨後又是一發能量，擊向自己身旁的地面，地面被擊碎，濺起碎石和塵土。

「想死的，就他媽的繼續扔！扔啊！」雷蒙朝著眾人大吼到。

門外的人被嚇得向後退了兩步。

治安官舉著盾牌跟了上來，以為這地面的損壞是門外的抗議者攻擊所致，立刻將雷蒙護在了身後。

此時，記者們從圖書館出來了。

雷蒙看到記者出現，對門外的抗議者說道：「有種的，就當著記者的面殺了我，沒種的就滾開，別擋路。」

說完，雷蒙示意治安官，打開大門。

記者們看到這一幕，紛紛跟了上來，端著相機拍照。

經雷蒙這一說，再加上有記者在場記錄，抗議者們誰都不敢當出頭鳥，主動給雷蒙一行人讓出了路。

雷蒙和治安官走出大門，穿過抗議人群。

此時心中的怒火已經滅了，冷靜后，雷蒙漸漸感到緊張害怕。

他的腳步在慢慢加快，議會安排的防爆車就在不遠處。

「你要對阿德薩民眾負責，你要給他們一個交代！」一名抗議者沖著雷蒙叫到。

治安官在身旁對雷蒙小聲說道：「別理他，快走！」

但雷蒙的腳步在放慢，他轉身對那人說道：「我會還阿德薩一個公道，但我的實驗和議會沒有關係，我也沒有參與戰爭，反而是你們，讓德城陷入了災難。」

說完，他轉身繼續朝防爆車走去。

砰～

槍聲從身後傳來。

雷蒙感到左側肩膀發麻，隨後一陣劇痛傳來。

「送他上車！」一名治安官大叫到，隨後拔出槍，在人群中尋找開槍的人。

此時人群亂開了，根本看不清誰手中拿著槍，治安官只能舉著槍，向後慢慢撤退。

另外幾名治安官架起受傷的雷蒙，沖向防爆車。

砰～又一聲槍響從混亂的人群中傳來。

治安官身旁的一名路人不幸中彈倒地，他順著槍聲，集中精神在人群中尋找槍手。

終於在晃動的人影間隙中，他看到了槍手。

可場面太混亂了，此時開槍很有可能誤傷他人。

但槍手不在乎路人的死活，依然在朝著治安官開槍，又有幾名路人不幸中彈。

治安官必須馬上結束這混亂的局面。

他舉起槍，朝著空中連開數槍，然後大喊：「所有人都趴下！」

周圍的人被連續的槍聲嚇住了，尖叫著，原地抱頭蹲了下去。

砰～砰～

兩聲槍響過後，槍手倒地，危機解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