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恍如隔世
河陽水畔倒映出的陽光照亮了整片大地,正午,烈日高懸,處在河陽水畔的一處小鎮,只見河陽湖一池碧水、清澈見底;水中魚兒,穿俊來往。村舍、青煙相映成趣;高樹、低柳俯仰生姿;綠草如茵,鮮花盛開,彩蝶飛舞;此間的一切都投進了小河的懷抱。
而街上則是人來人往,叫賣聲以及吆喝聲絡繹不絕,街邊青蔥綠柏,綠瓦紅牆,儼然一副人世間的美好景色。
「母親,母親,今日晌午又賣出了三份!」
只見一身穿灰色麻布衣的少年跑進屋子中高興的喊道,面色激動,一邊挽起了袖子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水,凌亂的長發下一雙明亮澄澈的眼睛興奮的看向屋內,少年稚嫩的臉龐中帶著一絲的俊秀,不過此時卻被泥土和灰塵給掩蓋住了。
「好~,凡兒,你回來啦,到晌午了,快來吃午飯」屋內傳出了一個溫柔的婦女聲音,語氣中帶著寵溺。
「慢點吃,別噎著」婦女看著桌上狼吞虎咽的少年,眸中儘是慈祥和溫柔。
「唔......娘做的......飯......就是好吃」少年支支吾吾的說著,紅撲撲的小臉上,滿是笑容,而嘴角上還掛著幾顆飯粒。
...
就在此時,河陽鎮的上空中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色圓點,並且迅速擴大,眨眼間便變成一個約莫十丈大的黑色黑洞,從裡面溢出的黑色流光瞬間便遮天蔽日,裡面幽深黑暗,宛如旋渦一般的要把人吞噬進去,伴隨著紫色的閃電,不時傳出噼啪的聲響。
「你們快看!那是什麼!」
「啊!快看天空,那黑色的大洞是什麼東西!」
河陽鎮街上的百姓此刻皆是驚恐的看著天空的黑洞,都是平凡生活的人間百姓,哪裡見過這等超出理解範疇的場景。
眼看著天色逐漸暗了下來,正在家中吃飯的母子突然一愣。
「母親,發生什麼了事情,怎麼天突然黑了?」凡一臉疑惑,端著飯碗的手也停了下來。
「凡兒,你繼續吃飯,母親出去看看」說完便一路小跑出門。
「這......這是什麼」
就當百姓們都正在談論著空中的黑洞之時,黑洞內部卻突然傳出了一聲巨大的爆炸,而劇烈的爆炸聲將河陽鎮的許多房子都震出了裂紋。
「啊!我的耳朵,我的耳朵聽不見了!」百姓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炸聲震的東倒西歪。
「快逃啊!」有的百姓已經因為害怕而跑走。
...
「邢傷!看你往哪裡逃,魔道空間挪移大法又如何,老夫的劍氣將跟隨你至天涯海角!」
就在這時,黑洞中陡然傳出了一聲厲喝。
「道陽老匹夫,老子今日拚死也要拉你墊背!」
話音剛落,就只見黑洞中瞬間便衝出了兩個人,一位老者,一身青衣一頭白髮,右手持長劍,身上白色劍芒繚繞,嘴角掛著一縷鮮血。
而另一位明顯要狼狽的多,是個中年,一身黑袍披身,身上全是血跡與劍傷,嘴角鮮血直流。
「弒仙宗餘孽,死!!!」,只見青衣老者突然發難,抬手一劍便隔空斬落,龐大的白色劍芒從天際劃過而來,磅礴的氣勢瞬間便將地上的樹木都卷了起來,狂風呼嘯,速度之快難以讓人想象。
那位黑袍中年見這劍芒攻來,眼神陰狠,神色變幻不定,死死的盯著青年老者,突然,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立刻瘋狂的大吼道:「老匹夫,既然你要趕盡殺絕,那今日誰也別想好過!......天魔血爆術!給我去死!」
「不好!天魔血爆,你想同歸於盡!」青衣老者看到黑袍中年身軀瞬間膨脹,血色光芒充斥全身,青衣老者的劍芒斬到黑色中年身上竟化作虛無,瞬間便融入了他持續膨脹的身體之中。
「瘋子!!!」
「仙人!仙人!是仙人鬥法!!!」地面上的百姓看著天空中的兩個人一邊驚恐的喊道一邊瘋狂逃竄。
青年老者撇了一眼地面上的人,眼神一狠,帶著幾分不忍之色,驟然便大喝一身:「劍魂護體!」
「沒有用的哈哈哈哈!!!區區劍魂根本抵擋不住我的天魔血爆!去死吧哈哈哈!」黑袍中年癲狂的大笑。
...
轟!!!
只見黑色中年膨脹的身軀瞬間便炸裂開來,刺眼的血色光芒瞬間充斥了這片天地,大爆炸淹沒了一切,也吞沒了河陽鎮,還有那位青衣老者。
...
天空中的煙塵覆蓋了一切,良久之後,待爆炸漸漸平息,只見此時的地面上滿目瘡痍,昔日繁華的河陽鎮也早已被夷為平地,而空中的黑洞也消失不見了蹤影。
「咳咳......咳......該死的魔道賊子,竟然自爆......」漫天煙塵之中突然傳來了青衣老者虛弱的聲音,只見此時他渾身鮮血,青色長衫完全被染成了血色,手中的長劍也已經被炸成了粉碎。
「還好最後一刻自爆了劍魂抵消了一部分爆炸的力量,否則......只可惜我修鍊了幾百年的劍魂,唉......」
青衣老者緩緩的落在了地面上,左手捂著胸口,嘴角還在不斷的咳血,只見他環顧四周,暗嘆了一聲,「神仙鬥法,凡人遭殃,無外乎此,在這些凡人眼中,我們是高高在上的仙人......而在我們眼中,你們卻是「螻蟻」......可不曾想我們也是從凡人一步一步走來的,果真命如草芥,唉......」
突然。
「咦,竟然還有活口,怎麼可能!?」青衣老者望向一處廢墟,神色震驚之中帶著不敢相信之色,驚訝的說道。
只見青衣老者緩緩的走到那一處廢墟之前,右手迅速一揮,白光閃爍,廢墟瞬間便散開。
「這......」青衣老者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臉上露出了震驚莫名的神色。
只見廢墟的底部一個已經燒焦了的屍體呈半跪的姿態,雙手向前叩首像是在守護什麼東西一般,而屍體的底部還有一個少年,少年看起來除了衣服有些破損之外,像是睡著了一般,只是右手臂卻已經消失不見了,缺口處的鮮血也已經凝固。
青衣老者緩緩的走到了這少年和屍體的面前,臉色有些難看,似陰晴不定,又像是被眼前的一幕所震動心神,喃喃自語說道:「母親臨死前的守護么......」
「修士中大多為自己利益而活,凡人雖力量微薄,卻......」
說罷,青衣老者緩緩的閉上了雙眼,面色逐漸凝重,似有些躊躇不定。
「我修為雖比那邢傷高出一階,但當時體內真元已十不存五,而天魔血爆術已將我體內經脈盡數毀去,再加上如今劍魂已無,等於前路已斷,不日我也將死去......」
又看向了廢墟中的昏迷少年,青衣老者面色凝重的沉默了很久,隨即便搖了搖頭,露出了一絲苦笑。
「罷了,老夫縱橫一生,一生鑽研劍道,未有子嗣也未有弟子......如今歷經此劫,替正道斬了邢傷這個魔道弒仙宗餘孽,也算仁至義盡!......現在大限將至,也因我二人,你母親慘死......救你一命也算還清!」
說完便右手一揮提起了昏迷的少年騰空而去。
而廢墟中的屍體也隨著少年的而去,漸漸的化為了飛灰飄散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