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洞房夜重生
房內昏暗,呼吸纏繞。
阮霧陷進柔軟的被子里,雙腿盤著男人勁瘦的腰。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頸側。
她微微仰起修長的脖頸,「不敢想象,我們竟然真的領證了。」
聞聲,沈野檜抬頭,喉間滾出一聲:「嗯,想反悔,晚了。」
「誰要反悔?」阮霧笑盈盈地摟住男人的脖子,「哥哥這麼不自信?」
如果他們將結婚證發在朋友圈,世界上將會多很多要瘋的人。
誰讓阮霧與沈野檜從高中起就相愛相殺,關係水火不容,到哪兒哪兒就不得安生。
誰又能想到,十年後的他們,會修成正果?
沈野檜吻住她的唇。
用行動告訴她,自己到底自不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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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放鬆點……」
男人繾綣溫柔的語氣縈繞耳畔,好似做了一個纏綿不得的美夢。
耳邊聲音逐漸遠離。
阮霧彷彿身處混沌世界中,腦袋嗡嗡的疼,一些雜亂無章的畫面湧入腦海。
她看到了過去的自己。
砰!
「阮、霧!」
「高三了上課還睡覺?昨天幹什麼去了?!」
阮霧被一道聲音吵醒,睜眼時太陽穴突突地疼,眼前由朦朧的白光逐漸變成記憶中的教室。
她茫然環顧四周,黑板,風扇,講台,課桌……
什麼情況?
她不是和沈野檜領證瞭然后水到渠成那啥,怎麼會在這裡?
難道沈野檜十年前記仇到現在,要整她?
「沒睡醒?再繼續睡會兒?」班主任,尚寶強拿書拍了下她的桌角。
阮霧略一抬眼,「強哥,頭還沒禿呢?」
「去去去,你們禿了我都不會禿。」尚寶強摸了把自己濃密的發梢,「問你話,昨天幹嘛去了?」
阮霧舔舔唇,「領證去了。」
下一秒,班內鬨堂大笑。
尚寶強:「?」
阮霧嘴瓢的下場就是——
「你給我站門外好好清醒清醒!放學後來我辦公室!」
「……」
高三(2)班的大門對她關上。
接著,門一開,阮霧得了148分的數學卷子被扔出來,扣的兩分:卷面分。
頗有種將她剔除班級數學課學籍的意味。
阮霧拿著試卷靠在走廊牆上,腦子裡亂成一團漿糊。
同學們都一臉青澀,強哥也沒禿頭,不是十年後的那群妖魔鬼怪們。
阮霧意識到,她可能穿越回了十年前。
這麼神奇的事情都給她遇到了。
沈野檜呢?
會不會跟著重生了?
阮霧抱著試卷慢慢蹲下,噗哧笑出了聲。
這時,身旁停下一雙限量版運動鞋,繼而是少年清冽倨傲的嗓音。
「罰站這麼高興?」
熟悉。
太熟悉了。
做夢都不可能忘記的語氣。
但凡他好好說話,阮霧都不可能看他十年不順眼。
阮霧偏頭望去。
沈野檜穿著校服襯衫長褲,雙腿修長,獨有的少年感,他的膚色冷白,狹長眼尾之下,點綴著一顆紅痣。
少年冷淡精緻的眉目淡淡掃向她,頗有種居高臨下的不羈傲氣。
如果是曾經,阮霧多多少少要和他打一架。
現在么,只想和他妖精打架。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罰站嗎?」
沈野檜懶懶的:「你們班主任嗓門也不大,隔著四五間教室能聽見。」
「……」阮霧繼續說,「我夢到和你領證了。」
沈野檜驚愕一瞬,「死亡挑戰書?」
忍。
自己老公。
阮霧確定了,他瞧自己的眼神,多半沒和她一起重生。
也就是說,他是十年前那個嫩得不行的,又臭又拽的沈野檜。
阮霧露出一抹笑。
有得玩了。
或多或少的,沈野檜意識到這不懷好意的笑容與他有關,沉默了下:「你在我餐盒裡放鞋墊了?」
「怎麼會呢。」阮霧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哥哥怎麼能這樣想我。」
「哥哥」一出,沈野檜難言地看著她。
「你叫我什麼?」
「哥哥呀,你比我大一歲,我這樣叫顯得有禮貌。」
她以前可不講禮貌。
「你在我課桌放蜈蚣了?」
「沒有呀。」
「毒蛇?」
「怎麼會。」
「老鼠夾?」
「哥哥怎麼能這樣想我。」
「因為你不是沒這樣做過。」
「……」
好吧,阮霧承認,她之前搞怪是大聲了點,看誰不順眼就想搞他。
尤其是沈野檜,他們相愛相殺的日子從高一開始,高三結束,阮霧沒少對沈野檜做一些惡作劇。
但那都是小打小鬧。
大多數時間,沈野檜都淡定地丟掉她弄的整蠱玩具,心情好了會損她兩句。
這就導致往後的日子,阮霧都以找沈野檜麻煩為樂。
「我改邪歸正了,真的,哥哥可以檢查。」
沈野檜嘴唇動了動,最終什麼也沒說,打算繞過她,離她遠點。
「別走啊!」
阮霧想要站起捉住他,不料腿蹲久蹲麻了,剛起來整個人都暈眩了幾秒。
沈野檜下意識扶了她一把。
阮霧蹬鼻子上臉,身子往他身上靠。
正巧此時,下課鈴聲響起。
旁邊教室門一開。
尚寶強拿著數學試卷出來。
「阮霧!你抱著沈野檜做什麼?!」
阮霧:「……」
沈野檜:「……」
許是他的嗓門太有穿透力,教室門口探出幾個好奇的腦袋。
見到此情此景,皆驚訝地張開了他們的大嘴,散發出八卦的七彩光芒。
「事情是這樣的。」阮霧自覺鬆開少年,站好。
沈野檜拍了拍衣袖,在她之前開口:「阮同學腳睡麻了,站不穩,我扶她一下。」
尚寶強立馬轉移火力,「呵,睡麻了是吧?需要我給你搬張床接著睡嗎?」
阮霧靦腆低頭:「這多不好意思。」
尚寶強朝她招手,「成,來我辦公室,我給你拼張床。」
阮霧:「倒也不必……」
上學時期,阮霧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不然也不會挑釁到沈野檜身上。
至於和班主任,由於她成績中數學最好,能和教數學的強哥打好關係,以至於多少有點分不清師友關係。
要是尚寶強讓她上台講課,她高低能整兩句。
「霧哥,牛逼啊。」
「哈哈哈我好像看到強哥抓了把頭髮,掉了好幾根!」
阮霧回到教室座位后,昔日同學們都湧上來嘰嘰喳喳個不停。
原來強哥禿頭是高中開始的?
她記得是他們畢業后強哥才開始禿的呢,還和他說過要是有小兔崽子不聽話,她可以幫忙。
儘管沈野檜告訴過她強哥脫髮與她有很大幹系,她都當聽不見。
「對了,沈野檜來我們教室外面幹什麼?」
有人回答她:「你忘了,今天他們班值日,要各班巡邏的。」
「好羨慕,可以正大光明地不去上課。」
「還可以聽八卦!」
「哈哈哈你們就別想了,沈野檜和平常人能一樣嘛,我願稱之為吾神!」
一張張神采飛揚的臉,阮霧懷念地笑了。
世界上,總是會有別人家的孩子,沈野檜就是別人家的孩子的代名詞。
各科競賽獎項沈野檜拿到手軟,偏科於他壓根不存在,全國各大高校爭著搶著要他。
早早得到保送機會的沈野檜,卻選擇留下繼續高考。
問其原因,他說拿到高考狀元有獎金……
要不是他天天換不同樣的限量版運動鞋,大家就信了。
遂,有人猜測,沈野檜在學校有喜歡的人,所以他才留下來不走。
阮霧最初聽到這些是嗤之以鼻的,就沈野檜那樣的拽臉怪也會喜歡人?
現在么,她可以自信點。
沈野檜喜歡的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