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所以這些年師叔帶你雲遊就是去…
云然等著柳瀟開口，見她猶猶豫豫的就知道她想說什麼了，只道：「他們目前還沒事，你先養傷。」
柳瀟聞言掃過自己肩膀上的傷口，雖然看上去有些可怕，但其實也不怎麼嚴重，在宗里的時候打架切磋的傷都比這個重。
她不明白云然為什麼要把她轉移回來。
「雲師兄，我的傷很嚴重嗎？」柳瀟不解。
「不嚴重，」云然對柳瀟笑了笑，沒等柳瀟冒出什麼「他對我真好，捨不得我受傷」的想法，又接著道，「只不過是再過一會兒傷口裡的魔氣就順著你的血流進經脈里而已。」
「？」
柳瀟茫然地看向自己的傷口，然後把自己肩膀上被染紅的布料扒開，露出皮開肉綻的傷口，果然在上面發現一絲若有若無的黑氣。
她驚得倒吸一口冷氣，「師兄我先去處理一下傷口！」
一句話連口氣都不帶喘地說完，柳瀟趕緊轉身回屋把云然給她的丹藥吃了，敷上另一個瓶子里的藥粉。
同時，她在心裡疑惑。
雲師兄怎麼會對魔氣這麼熟悉？
云然望著柳瀟回到屋關上門后才收回視線，路過老人門前的時候頓步。
「噠、噠、噠」，她敲敲老人的門。
從屋裡傳出老人不耐煩的聲音，「有什麼事？」
云然看了眼自己的肚子，拉長聲音問道，「老人家，你們家有吃的嗎？」
門「唰」地一聲被拉開。
老人面色不善地盯著她。
云然一臉真誠，道：「真餓了。我還受著傷呢，再不吃東西我連劍都提不起來。」
等柳瀟敷上藥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云然和屋子主人都在外面。
桌子上放著一碗清湯麵，云然拿著雙筷子慢悠悠地把麵條夾起來，還嫌燙嘴似的吹了吹，然後才放進嘴裡。
「有點淡了。」云然評價道。
柳瀟看到老人的臉都黑了，他冷哼一聲，站起身陰惻惻開口，「你最好能把那個東西除了，否則……」
云然把嘴裡的面咽下，又夾了一筷子，隨口道：「好說好說，看我師弟他們能不能回來吧。他們回不來我們也沒辦法。」
柳瀟都怕老人下一秒就被云然氣得昏過去，還好最後他只是把門甩得震天響進屋去了。
云然揉揉耳朵，「脾氣真大。」
柳瀟坐到云然身邊，小聲道：「師兄，我們這麼對人家是不是不太好？畢竟老人家年紀這麼大了。」
云然嘴裡嚼著麵條，想了想，說道：「欺負年紀大的人確實很過分。」
柳瀟點頭，正準備說什麼，又聽到云然說：「不過沒關係，我一般是不會計較的。」仟韆仦哾
「啊？」
云然目光帶著憐愛，像在看自家的小傻子，「你覺得我們誰的年紀更大？」
柳瀟想到云然的年紀，沉默。
云然已經是能當這個老人爺爺的年紀了。
她果斷結束了這個對話，又問道：「師兄，他剛才說的那個東西是什麼啊？」
「想知道？」云然見柳瀟點頭，笑道，「想知道什麼自己去查，我只是普普通通的路人而已。」
經過這麼幾次，柳瀟終於有點反應過來了，皺眉問道：「雲師兄，你是不是在耍我？」
「你不要冤枉我，」云然一臉被誤會的不高興和小委屈，「我只是在鍛煉你們，這也是一種修心的方式。」
「經歷得多了，道心才能穩固。」
柳瀟恍然大悟，「所以這些年師叔帶你雲遊就是去磨練道心了啊？」
云然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下，「嗯，可不是嗎。」
「我現在最感激的就是我師父了。」
「總而言之，」云然道，「你們想做什麼我不會幹涉，也不會出手幫你們。」
柳瀟嘆氣，站起身準備回屋，「好吧，那我先回去了。」
「嗯。」
云然繼續坐在桌前吃那碗清湯寡水的麵條，心裡感嘆這日子過得是一日不如一日。
吃完，她慢條斯理地拿手巾擦擦嘴，在碗上丟了個清潔術，下一秒人就已經不見了。
山裡一入夜溫度就降了下來，寒風吹著樹杈張牙舞爪地晃，聽得人心裡發慌。
邵子柯被黑霧抓進山洞裡沒一會兒，就又有兩個人被丟了進來。
洞里一片黑暗，沒有光，不過對修士來說沒有影響。
邵子柯眯著眼睛看向那兩個人，認出這兩人正是秦之洲和江行止。
「秦師兄，江師兄。」邵子柯輕聲喊他們，兩人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山洞裡安靜極了，只有水滴落在石頭上的聲音。
「滴答」，「滴答」，隨之響起的似乎還有一些輕微的腳步聲。
邵子柯向洞里深處望去，等了一會兒什麼都沒有出現。
「別看了，」洞頂方向突然響起一道沙啞微弱的童音，「這個時候裡面的東西是出不來的。」
邵子柯警惕地望過去，只見一個七八歲的小少年雙手被黑霧纏繞著吊在洞頂上面。
小少年穿得破爛，而且他應該是幾年前就被在這裡了，衣袖和褲腿都短了一大截，臉上也髒兮兮的，說話時的聲音帶著很深的麻木和疲憊。
不過與他臉上的神態不符的是他的眼睛，他好像只是漫不經心地裝成這個模樣，等著路過的人放鬆警惕。
他垂眸和邵子柯對視，眼底深處似乎隱著一絲幽藍。
不對勁。
剛經過因為大意被抓的事情，邵子柯心裡已經對這裡豎起了一道防備。
普通人在這麼黑的地方是看不見東西的，這個小孩竟然準確地對上他的眼睛。邵子柯心想。
他在心裡暗中警惕著這個小少年，面上卻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現的樣子，問道：「為什麼？」
「我怎麼知道，它一直是這樣。」小少年說道。
邵子柯不說話了。
如果不是這個小少年先開口說話，他完全沒發現他的存在。
他好像是在他開口時突然出現的，這裡一瞬間出現了他存在的氣息。
邵子柯非常不信任他。
「你不問我它為什麼抓你們嗎？」小少年主動問道。
邵子柯掙了掙綁著他手腳的黑霧，發現他們還是這麼緊，心裡暗罵一句。
聽到小少年的話，邵子柯頭也不抬，道：「你不也是被抓過來的？你知道？」
小少年蹬著山壁晃了下，道：「這個我倒是知道。我聽到過它和來這裡的崔大生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