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第 2 節
只要他不死,才有可以愛、也可以恨的人。人沒了,愛和恨就成了空談。吃著吃過果子,就靠著樹榦睡著了,要保持最大的精力去觀看晚上事態的變化。他對自己這樣說。
到了晚上,他又御劍來到長升身邊,看到長升還是側身躺在蓮花上。女子看她這個樣子,只想哭,自進入玄天教以來,只有練劍,才讓自己如此的沒日沒夜。不曾想今日為了他,讓自己煎熬了七日七夜。可自己不能哭,也不能叫醒她,否則破壞了任何一個環節,都有可能讓他死去。
那金光依舊四射入他的身體,她感覺到天快亮的時候,就見那蓮花慢慢漂移到河邊,長升坐了起來。她也迅速躲到了樹后,長升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起身站起,走下蓮瓣,站在了河邊。卻見那蓮花急速變成一道白光,射向長升的後背,不見了蹤影。
那女子見到長升在河邊東張西望,一會又用手撓了撓頭,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樣子,真想趴在他懷中大哭一場。並狠狠的在他胸上擂上兩錘,徹底發泄一下,這七日來自己所受的煎熬和委屈。但是她不能,她甚至不能讓他看到自己,因為自己還要去殺他解恨,又不捨得殺他,不知下次那朵蓮花還能救他嗎?如果不能救,殺了他就再也見不到他了。真恨自己,應該在那個道貌岸然的雜碎之前殺他,蓮花還能救他。但如果提前殺他,誰知蓮花還能不能救他?想著想著,心裡一片亂麻,再偷眼看一下長升,見長升已沿著河岸慢慢走遠了。
看著他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她坐在樹下,雙手抱膝,將頭伏在膝蓋上,再也抑制不住眼淚,如決了堤的洪水一瀉千里,放聲「哇哇」大哭,把這七日來所有的擔心、所有的怨憤、所有的疲倦都發泄出來。
長升沿著河岸走著走著,就感覺有點餓,想起阿姐烤的魚和野兔,想起吳長薪的叫花雞,只是饞的流口水。可遠水不解近渴,好不容易看到一棵樹的枝上還掛著一個碩果僅存的果子,長生就躍身摘下,美美的邊吃邊走邊看。終於走到一個小鎮,長生摸了摸口袋,沒銀子,又突然想起有道玉牌,有道玉牌還在。坤劍在,青囊在,阿娘的飛鷹玉佩沒了。那玉佩只有蕭舒見過一次,阿娘和甄有道肯定不會打這個主意,只有蕭舒。就為了這塊玉牌要殺我?是為了錢還是為了其他的?山不轉水轉,我就不信找不到他。見到他一定要搶回來,殺人?就免了。心中這樣想著,也就來到小鎮最繁華的酒樓前,畫上標記,坐在旁邊觀察,看有沒有人認識。
過了一會兒,就見一個長得獐頭鼠目,衣著鮮麗的人走到標誌前看了看,又左右環視了一遍,轉身要走。長升叫了一聲,「這邊。」那小子一看,施展輕功扭頭就跑。長升心道,你師傅師祖都未必有我快,你能快到哪裡?兩步就抓住那人手臂道:「別跑,你傳一下,有個叫長升的人,在這裡等他。」鬆開手,那小子一溜煙就沒了蹤影。
長升看著笑了笑,沒多久,就感覺背後有個人正在一點點靠近自己,又覺肩上被人輕拍了一下。長升也迅即抬起右手,在那人還沒縮回時被抓了個正著。「鬆手鬆手,疼,疼。」長升一看是吳長薪。長升一臉驚喜,「吳大哥怎麼這麼快就來了?」「你在『甲天下』留下記號,我就跟著來了,誰知找了你三天都沒有找到,想著可能走的太遠了,就回頭再來找你。剛到就找到你了。」長升那不爭氣的肚子又開始叫了。「餓了,
早說,就這家酒館,我們先去吃飯。」
說是拎著長升的手走向「客來香」酒館。剛到門口,就見那獐頭鼠目的傢伙前來獻殷勤,「師祖,你隨便吃,有什麼事你儘管安排,我在門口等著。」那吳長薪也沒理。他就和長升坐到桌前。
一會兒,小二就把酒菜都端了上來。有一盆叫花雞,那是吳長薪的最愛。長升道:「先給我來碗面。」等小二把面端上來,長升道:「大哥,等我先墊下肚子,再陪你喝」。
吳長薪笑了笑,也毫不在意。等長升吃完,倒了兩杯酒,長升道:「來,敬大哥一杯。」喝完酒吳長薪問道:「和賢弟一別以後,賢弟去了哪裡?害得我都沒找到。」長升道:「我去了崑崙玄天教,在那裡習武。」「怪不得,那地方我們可不敢去,抽出來一個,都是仙人級別。我們跑的比他們慢多了。賢弟的輕功練的怎樣?超過我了嗎?」長升笑道:「誰還用輕功?我們都是御劍飛行,只不過輕功也沒落下,應該不次於你?」「哎呀賢弟,你進展神速,來,哥哥敬你一杯。」
喝完了又問道:「賢弟,一會兒吃完飯,你御劍一次,讓我看看神仙的風範,我也好在徒子徒孫跟前吹噓,我有個神仙弟弟。」長升道:「恐怕不行。我答應過師傅,非常時刻不能御劍,一般要步行前去悟道。」那吳長薪道:「不急不急,我跟著你就是,總會看到的。唉,自吹賽諸葛的莫問你見過嗎?在江湖上沒事閑逛也沒見過他。」於是長升就把在十八寨到有道商行,再到治療瘟疫的事,說給吳長薪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