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第 2 節
剛出門沒多遠,就見兩個扛刀的人攔住去路。長升一驚,仔細看時,卻是當日和自己相鬥的山匪中那個叫三哥的二人。就聽那賊匪吼道:「小子,你壞我們好事,大哥派我們三人來對付你。我們就在府前候著你,看你往哪走。」長升扭頭想回跑,背後一抗刀人走了過來,」嘿,嘿,嘿……嘿,想跑?」長升一看,倉促之間,只得蹲下馬步,向前推出雙掌,那三哥和另一個人哎喲一聲,飛出一丈多遠。長升一看,二人摔倒,後面扛刀之人還沒有緩過神呢,便撒腿向前飛奔。等三人回過神來,從地上爬起,嚷道:「又是這招,沒花樣了。追……」三人在後面追去。
長升體力充沛,人又年輕,血氣方剛,一路疾奔,竟把三人遙遙扔在了後頭,腳步也放慢了。
長升禁不住又哼了起來,「路漫漫其修遠兮,晚上住哪裡?三天沒吃飯兮,肚子有點餓。」想到賬房先生那嚴肅的表情,心中不禁一慄,又想那是他的堅持,哎,也無所謂的。漫遊到一座破廟前,「不如在這裡睡一晚。」進到廟裡一看,幾座雕像胡亂的擺著,有的缺了胳膊,有的缺了腿,另一個腦袋也丟了半個,抬頭向屋頂一看。竟有幾顆星星。所幸還有一堆稻草。於是,就把包裹扔在了地上,躺在雜草上,頭枕著包裹就去睡覺。突然走進一位賊頭賊腦,嘴留著兩撇小鬍子,穿著破破爛爛的,像是個乞丐的人,伸頭四處瞅了瞅。「喂,小夥子,就你一個人?」長升看他賊頭鼠目的,也沒好氣,回了句「我也沒看到第三個人呀。」那人跳到長升跟前說:「起來,起來,睡什麼覺呀,今天你有口福了。」
說著從懷裡掏出一隻雞,「我做雞的水準超過丐幫的叫花雞。來,我們到外面烤。」伸手欲拉長升,長升說:「不用,我自己來。」抓起包袱,那人卻早已跳到門外,用一根木棍穿上雞,又掏出點材料,雞腹雞身都撒上。然後點起火,將雞架在火上烤了起來。稍後一會兒,那傢伙念叨,「不對,有朋自遠方來,怎能無酒乎?」對長升說:「你看著火,別讓它滅了,再翻下雞身。一會烤那面兒,我去去就來。」說著,起身一蹦一跳地走了,眨眼不見了蹤影。長升就這樣烤著雞身,漸漸散發出一種香味,讓長升食慾大振。就見那傢伙身上掛滿了酒壺,用繩子穿著來到長升跟前。「我能喝五壺,剩下是你的五壺。雞,快好了,一會兒就能吃了。」長升看了看滿地的酒壺,問道:「這些酒又費了你不少銀子吧?」「這些都是女兒紅,花錢買酒,那不是我乾的事。」
霎時,就聞到那雞香四溢,香味撲鼻。就見那傢伙咽著口水瞪著那雞,說道:「好了,好了,可以吃了」。從懷中掏出一塊油紙,把雞撕開,拿了根雞腿,遞給長升。說:「來嘗嘗,這可是人間美味。」長升接過來咬了一口,真是滿嘴流油。真是好吃,「來,喝酒。」那長升推辭,「我不會喝酒,從來沒喝過。」那傢伙不屑一顧,「切,不會喝酒,女人吶?相逢就是緣分,明天就各奔東西了。凡事都有第一次,一個人喝多無聊。」
長升見如此說,只得打開一壺,「我先試試酒是什麼味。」聞了聞有沒有香味。「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長升聽這樣說,狠狠喝了一口,就覺得火辣辣的,辣到了肚子里。一股火辣辣的味兒,酒味兒沖著口腔,鼻子,長升禁不住咳了起來,頓時眼淚鼻涕都出來了。氣憤憤的對那傢伙說:「騙子,騙子,好酒怎麼會這樣?」那傢伙看到長升這樣手舞足蹈,
呵呵大笑,「真不會喝酒呀。不是,我第一次是八歲,喝酒也是這樣。」笑著、說著,前仰後合。「喝第一口酒的人都這樣,再喝第二口就能嘗到酒味兒。喝酒時,先摒住氣。喝到嘴裡,少留片刻,感受下酒香,再咽下去,吸氣,再回味一下整個過程,就知道酒味兒、酒感了,試試?」於是長升抿了一口,照他說的咽了下去,確實也沒剛才的感覺了,只覺得酒香四溢,倒也爽快。叫了聲「好」,咬了口雞腿,還是蠻愜意的。
於是,二人對坐,喝了起來。不時聽到酒壺的碰撞聲,肆無忌憚的吆喝聲,「喝……你也喝醉了,不行了。」一會又聽到「胡說,你才……不行呢,不對哦,原來你們……兩個喝我一個呀」,有點無奈。轉眼,十壺酒喝光了。那傢伙說:「不行了,有點醉,我去睡……覺啦。」「你去吧,我走不動了,就在這兒……睡……了。」那傢伙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東倒西歪地走向大殿,胡亂躺下睡著了。長升就在草地上躺了起來。
睡到半夜,感到身上就好像有螞蟻在爬。爬到一個地方,然後那個地方就跳一下,接著螞蟻又爬,接著又跳,如此反覆。睜眼看了一下天空,繁星滿天,就見那北斗七星中有一顆特別亮。一會兒就見有道光射來,然後身上就跳一下,那螞蟻又爬,又有一道光射來,身上又跳了一下,每跳一下就感覺到很舒服。就這樣享受了一會兒,就換了個姿勢躺下,再看那北斗七星,另外一顆星亮了起來,原來那顆星暗了,那螞蟻繼續爬,身上也繼續跳。就這樣,長升換了七種姿勢,七星中始終有一顆特別的亮,並向自己射光。每射一次,身上就跳一下,不知不覺天亮了,長升七種姿勢也用完了。
感覺自己比那七塊小石更清爽了很多,自己更是舒服了百倍。起身走到廟裡,就見那傢伙還在睡「喝……喝」,原來在說夢話。於是長升走出廟門,圍著廟轉了轉。不知不覺又過了一個時辰,又走向廟裡,見那傢伙已經坐在雜草上,見到長升問:「兄弟你還真能喝,我平常也就四壺多點兒的酒量,昨天說了句大話。喝了五壺,把自己喝醉了。真是吹牛皮啊,傷自己呀。」一看長升精神爽朗,「沒想到你那麼能喝,下次要小心點。」長升笑道:「我是中了你的毒才能喝的。」那傢伙問:「哪裡有水,我要喝點水。」「廟前有口井,我去給你打點水。」於是跑到廟前,打了一桶,那傢伙就走到跟前,把頭伸進桶里狂飲了一番,又把水朝臉上、頭上潑了幾把,轉身和長升一起又走到廟裡。
坐在草鋪上,說到:「兄弟。相識一晚。酒喝十壺,尚不知兄弟姓名?」長升答道:「我叫周長升,家住離這很遠的卧龍村。」「這要去哪裡呀?」「往西去找人。」又轉頭問:「兄台高姓大名啊?」那傢伙見問,興高采烈,「江湖中誰人不知我的大名,天下第一神偷吳長薪。當然,我師父歸隱了。有他在,我也不敢稱第一。那昨天的酒和雞呢,都是我在前面鎮上,宴滿樓順的。我的徒子徒孫呢,都不讓進去喝酒,我氣不過,就順了點。劫富救我也是我的原則。」說罷,嘿嘿一笑。見如此,長升也不便多說什麼,自己也吃了,喝了。那吳長薪又問道:「看你年齡不大,內功也不弱,不知輕功怎樣,比劃比劃?」長升很詫異地問道:「什麼內功?輕功的,我根本就不會,除了有時有點力氣而已。」見長升一本正經的樣子,不像是欺瞞。說:「原來是個雛兒。閑來無事可做,索性我把我兩樣絕活兒教你一樣。一個是輕功,一個是我的空空妙手。你想學哪樣?」長升不屑一顧,「切,你能有什麼好東西啊。就你剛才說的什麼輕功,讓我看看?」那吳長薪一聽說完,噌的一聲。便竄到了門外。再一轉身,沒了。那周長升自語道:「想走就明說,又沒拉你。」頓覺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回頭,嚇了一跳。那吳長薪竟在自己身後,很是驚奇。
「這就是輕功,怎麼樣,想學嗎?」那長升又重新打量了一下吳長薪,「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人長得不咋地,輕功卻那麼好。」那吳長薪說道:「我師父一步,相當於普通人一百步,我比他差點兒,只能九十步。但我也有徒子徒孫了,都不咋樣。你想學嗎?」「那你教嗎?」「教是能教,只不過……」「怎麼,還有條件?」那長升背起包袱要走,那吳長薪還想繼續賣弄,就說:「不不,沒條件,無條件教會你。」
長升見說,就停了下來。「這叫輕功提縱術,我先教你口訣。」於是就把口訣說給長升,「牢記口訣,念著口訣,鉚足勁跑,在前面小路上,你跑去試試。」「好,我試試。」就念著口訣使勁往前跑。剛開始有常人的兩步變成三步五步。越跑越快,漸漸跑到常人的二十步。長升也很驚奇,於是跑到廟裡,竟然神定氣閑,也不出汗。那吳長薪張口道:「我以為你小子學會口訣就跑呢,該吃飯了,餓嗎?」「我不餓,你去吃吧,別管我。」接著又跑了起來。
沒想到冤家路窄,才一到路上、就聽有人說到:「嘿,沒想到在這裡碰上這小子。」於是就傳來幾聲奸笑,長升扭頭一看,卻是三哥那三人。把刀在手上拍著,獰笑著一步一步的靠近自己,長升心想:我就是沒練輕功,你們都追不上我。我恰在練輕功,正好和你們玩玩。開口叫道:「來呀,追我呀。」那三哥一揮手,「追,這次不能讓他跑嘍。」三人撒步往前追去。
長升一看快到跟前,就一溜煙的跑了。等轉頭看不到三人,又扭頭往回走。等跑到三人跟前,三人已是滿頭大汗,氣喘如牛。長升伸手拍了一下三哥的頭,道:「追啊。」那三哥猛然驚覺,長升已飄過丈余,三哥喝道「追,追。」又拚命向前追。就這樣。-長生往返了三四個來回,每回還在路上和他們打了招呼,最後就見三哥癱坐在路邊樹旁。一人說道:「三哥,我連說話……也沒有……力……了。」長升停在他們旁邊,道:「三堆臭狗屎,不行了?」長升一看,離廟已經很遠,等他們恢復,怕是明天都不好說。於是又練了幾趟,到了天黑了方才回去。
那吳長薪又準備了一隻雞,十壺酒在那裡等著呢,「沒騙你吧,跑了一天該餓了吧?繼續昨天的?」跑了一天也,沒感覺到很餓,就陪他喝點吧。於是二人又你來我往的喝起來。周長升喝著酒說,「別說,還真是門好功夫,一學就會,我現在能一步是常人的三十步。」只把那吳長薪唬的一愣:這才第一天教你,第一天練,就能如此,我這師傅還是師傅嗎?過那麼十天半月的,你徒弟還是徒弟嘛?於是又苦笑了一下,接著又說起自己哪裡哪裡干過什麼驚天的事。在哪裡哪裡辦過什麼大案。又在哪裡哪裡收過什麼樣的徒子徒孫。所說之事,皆與長升無關痛癢。長升只是一邊喝酒,一邊附和附和。
轉眼,那吳長薪喝光了四壺,吆喝著回去睡了。周長升也喝了三壺酒,看還剩下半隻雞,用紙包好,連同剩的三壺酒都拿到了廟裡。此時那吳長薪已酣睡,鼾聲不斷。周長升把酒和雞放在他身旁,想了想,還是到外面睡,不知今天那七顆星還亮如昨天嗎?於是到了院里草地上,選擇了一種姿勢躺下,一會兒就看見那顆星亮起來,自己身上那螞蟻似乎比昨天爬的快一些,於是一夜把七種姿勢練了兩遍,昨天跑了一天竟全部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