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查案三人組
「放肆！你一個侍衛敢插話，本宮看你是不想活了！」皇后怒道。
皇上舉手制止了皇后，盯著蘇至簡看了看，問道：「你，叫什麼？說說看，過敏，過敏是什麼東西？」
蘇至簡也沒有太大的把握，但他在原本生活的世界里，他父親做的是化妝品製造業，他們生產的部分化妝品用的是中藥成份，因此他對工廠實驗室里做的過敏實驗耳濡目染。
「回皇上，小人名叫趙立。小人祖上曾在民間行過醫，家裡藏有幾本醫書，小人年幼時曾翻過一些，見裡面就有這樣的病例，有些人對某些物事不耐受，服用后或在皮膚表面接觸，會產生強烈的刺激反應，比如，呃，比如……」
「比如朕在春日裡不得觸及柳絮，否則就會得上喘病。」縉符帝道。
「陛下聖明，正是如此。」蘇至簡答道，心下由衷地感嘆這個皇帝的聰明。
「皇上，不能聽憑這廝胡說。」皇后聽了，立即駁道，「就算太后是因為經受不住這方子中的某味葯，那為什麼太后早不發病，偏偏隔了半年多才發病呢？分明是這方子有問題！」
「皇后貴為六宮之主，凡事要講個證據與動機，否則如何讓後宮眾人等心服。臣妾向來敬重太后，我們相處融洽，臣妾為何要害她老人家？」萬貴妃道。
皇后凝視著萬貴妃，臉上掠過一絲輕蔑的笑意，走近她，並小聲道：「哼，你也知道本宮才是六宮之主？」
「那麼你承認是你的方子有問題，但你並不知情，這是一種無意的過失？」皇后不依不饒，大聲道。
「方子未必有問題……」蘇至簡道。
「住口！你一個侍衛，有什麼資格敢在本宮面前插話？李公公，叫人把這個小子拿下，砍掉他的狗頭！」皇后怒道。
「砍頭我也要說！這方子絕沒有問題，問題肯定出在藥草里。皇上，小人斗膽推測，這些藥草肯定在某個環節出了問題，雖然都是一樣的藥草，不一樣的炮製方式，不一樣的生長期，甚至是不一樣的產地，都有可能造成藥效迥異，請皇上明查。切不可輕易給貴妃治罪啊！」
在場的人個個驚異地看著蘇至簡，連萬貴妃也吃驚地看著他，這傢伙果真膽兒肥，這是要自尋死路嗎？縉符帝也在心裡納悶，這宮裡竟有這樣傻子，為了維護萬貴妃，竟敢在皇上皇後面前這樣說話，而且如此執著，看來萬貴妃真是待他不薄啊。
不一會兒，李公公帶著李保延及其他侍衛隊成員五六人進入頤心殿。所有人都看著縉符帝，等待著他對蘇至簡及萬貴妃如何發落。
皇帝見這個侍衛也說不出什麼充足的理由，更何況不經允許便魯莽插話，確實不成體統，便朝李保延人等猛揮一下手，示意將二人拿下。
見蘇至簡有些許掙扎的意思，李保延朝他瞪大眼睛，將腰間的刀稍稍出鞘，刀柄下的刀身發出耀眼的光芒。隨著李保延甩一下頭，兩個侍衛便上前將蘇至簡反剪。
蘇至簡無力地搖頭，心裡想起了趙靈兒，看來她說得對，這永遠改不了的愛管閑事、心慈手軟的毛病真的會讓他在宮裡死上個百回。
就在兩人即將被帶走的時候，外面傳來一個尖利的叫聲：「太后駕到！」在場的人聽了，俱都感到十分意外。
採蓮扶著太后剛進來，帝后兩人趕緊上前迎接，皇帝關切道：「太后你，你醒了，你怎麼……」
「我怎麼來了，是不是？」太后答道，「哀家再不來，不知你們會把貴妃怎樣？」
「太后，貴妃把宮外來歷不明的處方帶進來，非但沒有將您治癒，還讓您暈死過去，我們正想查明事實呢。」皇后道。
「那你查清了嗎？」
「我，我們正在審問呢，太后剛剛醒轉，想必身子虛弱，怎麼不在敬慈宮休養著呢，宮裡出了這樣的事，由臣妾負責來查便是。」
「正在審問？那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侍衛進入頤心殿？你是要讓整個宮裡知道哀家暈倒了嗎？皇帝！」太后不搭理皇后，轉向縉符帝問道。
「這些侍衛只是來抓走這個不知好歹的小子，他在御前隨意插話，侍衛們不是針對貴妃的。」縉符道。
「采華宮，那是人呆的地方嗎？你是要索她的命嗎？」太后指著萬貴妃，對皇帝說道：「連一個小小的侍衛都看出來了，你心裡一定清楚得很吧。」
「但無論如何，宮裡出了這樣的事，還敢在太後身上動邪念，朕決不能姑息。」
「那是自然，這件事務必要查個水落石出，但你急於將她送入采華宮，又是哪門子道理啊，是誰給你出的主意啊。」太後邊說著邊斜眼瞥了一下皇后。
皇后聽了，搶先上前一步，扶著太后笑道：「還是太后想得周全，那勞神您說說看，這事該如何處置才好。」
太后道：「讓萬貴妃先回她自己寢宮，在事情未查明之前，絕不能邁出攬月宮半步。如果查明是她搗鬼，哀家絕不偏袒；如果另有其人作祟，哀家也絕不輕饒！至於這個侍衛，讓他一起參與查探事實，若是十日內查不出個子丑寅卯，再治他的罪也不遲。皇帝，你看呢？」
縉符帝同意太后的安排，並遣散了眾人之後，宣了一名提刑官和一名太醫，並將蘇至簡留了下來，讓他們三人成立一個查案組，讓他們立即開展查案，這件事就此先暫告一個段落。
這件事看上去雖小，卻顯得有些詭異，到底是萬家的祖傳方子有問題，還是藥草的問題，暫無定論，更何況還是在太後身上動念頭，無怪乎縉符帝對這件事格外重視。
因為涉及到後宮太后、貴妃等人，查案組對此案絕不敢輕慢，他們三人在仔細分析了案情后，覺得首先應該到宮裡的御藥房走一趟，畢竟太后所用的藥物皆是從那裡獲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