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給你愉悅送走
「度日如年的感覺應該等我快入土的時候再體驗。」
在卧室呆到晚上六點多快七點，敬默又迎來了一頓鍛煉胃口的晚飯時間。
湯水堆積到咽喉和被音芙黏住的感覺都警告他再吃可能會「嘩~」的一下吐出來。
但是覺得他吃得還不夠多的音芙表情不甚滿意，又給他舀了半碗排骨湯。
看她舉起勺子，敬默止不住地擺手搖頭：「真不行了，再來一次我就真要吐了。」
「意思是前幾次是在騙我嘍？」
見他真的已經到了極限，音芙喝掉碗里的湯反問道。
「我的腦子告訴我真的不可以，但是你停不下的身體卻不理會我的哀求。」
敬默支開她詢問的目光，兩手蓋在肚子上說道。
音芙這女孩做飯好吃，能處；喂飯頻率比去年冬天老媽催他穿保暖衣還勤，太哈人了，不能處。
「剩下的你自己慢慢吃吧，我回卧室了。」
積滿一肚子音芙的投喂，敬默打了個飽嗝扶著餐桌起身。
「好~噥，這個還給親愛的。」
慌忙接住音芙拋來的黑色物體，反覆確認一番之後，敬默摁下開機鍵，好死不死的開口問道：「你不是說毀了？」
話音剛落，餐桌上的氣氛突然就冷到叫人打顫。
「親愛的，你似乎有些不想要呢~」
一雙白絲腿裹著一字一頓的甘甜踩到敬默的面前，音芙伸出右手覆在那個屏幕上有幾條細小裂紋的手機上，群青色的美目輕仰，臉上帶著些許不舍。
「想…想啊，我真想，音芙你…你手上先別用勁兒啊。」
踩到雷區的敬默收不回被音芙握住的手腕，結巴著說道。
「再喊一次…」兩人腳踝觸著腳踝，音芙蹭摩了一番，收回腿拉著調子央求敬默。
這次敬默也不整虛的了，他趕忙開口：「音芙，我真的很想要；請把手機還給我吧，音芙。」
「嘿嘿嘿~再多喊喊我的名字也可以哦？」
笑得比偶爾出現在祈澤高中門口那隻被人隨意摸頭的二哈更憨，音芙撒嬌道。
先把手機放進褲兜，敬默揉著她的腦袋扯出微笑：「下次一定。」
很是受用的閉上眼蹭著他的手掌，音芙「嗯嗯」兩聲。
「那你繼續吃飯？」
「嗯！」
坐在他坐過的椅子上，音芙在餐桌下不住的踢著腿，還時不時嘿嘿笑兩聲。
敬默手揣褲兜回到卧室。
給電量及危的手機充上電，敬默咔咔捏響幾下手指，使勁兒擴了擴胸才拿起手機。
「報警，聯繫爸媽。」
這兩個想法第一時間浮現在他的腦海，但是……魔女在手機上做的手腳鎖死了他的這個念頭。
如此無望的局面讓敬默耷拉下臉，他消去一大堆叫人看了就感到煩躁的紅點，手指懸在刪除某位好友的頁面上遲疑著。
「這個真的能做嗎？刪了她之後我會不會也被從地球上刪除？」
他不禁在心裡問自己。
「會哦~人家會帶你回■■一起生活。」
音芙空幽清冷的聲音直直扎進敬默的耳朵里。
躺在床上被嚇得一激靈，敬默趕緊將手機藏到背後笑道：「哈哈，說笑的，我連特別關心都已經設置上了。」
「哦？」
音芙微微歪著腦袋，手裡已經拿著他的手機翻看。
也沒見她有什麼多餘的動作，敬默再拿到手機的時候好友列表就只剩下音芙。
一條腿跪在床上，音芙將臉湊上去，她的眼裡閃爍著佔有的情感，語速逐漸加快：「真是的……礙事的人居然還不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啊~可惡可惡可惡！」
撇了眼她手裡連群都被退得一乾二淨的界面，敬默情緒似乎低落了許多，歪過頭半死不活的開口：「呵呵，真好。」
他這副好像爛掉的模樣頓時讓音芙手足無措，她平復了語氣，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你生…生氣了？」
「哪敢啊，您是非我不可的魔女。
今天能被您遙控著打籃球，我就巴不得感恩戴德了。
朋友算什麼，有你不就夠了？」
敬默閉上眼好像委屈到快要哭出來，壓著聲音回她。
「我我…我只是…」音芙茫然無措的站在床沿，攪著手指說不出一句話完整的來。
「愛我，這就是魔女小姐深沉的愛，我理解。」
敬默替她接上話頭，失魂落魄的從嘴裡吐出這麼一句話。
但是閉著眼等了許久，他也沒再聽到音芙有什麼動靜。
眼角微微睜開一絲令人不易察覺的縫，敬默才發現音芙已經失去了蹤影。
出了卧室在家裡找了一圈都沒發現她的身影，他撓撓頭：「走了？她走了？
這魔女該不會是回她那個連名字都叫人聽不懂的地方去了吧？」
敬默沒想到簡簡單單幾句話的就擺脫了糾纏了自己一天多的魔女。
趾高氣昂的拍了拍胸口，敬默邁著大步回到卧室反鎖上門。
他現在甚至連自家的屋門都打不開，音芙走是走了，卻也掐斷了敬默能想到的所有求救方式。.
折騰到晚上十一點多，敬默放下掄打窗戶的椅子，心如死灰的躺到床上，放空眼神盯著頭頂的天花板：「逃？我連自己家都出不去啊！」
絕望的抱怨喚出他心神不安的疲憊，不知是凌晨幾點，他反鎖的卧室門「咔噠」一聲輕響之後，就成為了堪比午夜時任人隨意進出的大排檔。
穿著白色細弔帶睡衣裙的音芙站在在敬默床前。
借著月光，她俯身用那雙滿是愛戀的群青色雙眸凝視著蜷成一團熟睡的敬默。
輕貼他的耳邊，音芙溫柔的低聲訴語：「晚安…對不起。」
說完，她輕輕一吻。
清亮的月光下，銀白色長發的魔女搭著自己的掃帚，似是訣別般的離去。
「嘀嘀嘀！嘀嘀嘀!」
早上七點，煩人尖銳的手機鬧鈴在敬默耳邊強入他的耳膜。
胡亂伸手滑掉惱人的鈴聲，他揉揉眼坐起身。
但是很快敬默就緩過神，眼神朝床邊瞟，沒看到在床邊笑魘如花的魔女。
「魔女走了，還算可以吧……」
提振起精神，敬默勉強樂觀起來，進行自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