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能不能讓給他
「蓁兒，你何時與璟世子這般親近了？」
秦蓁蓁手握玉佩，抬眼看他，並未打算隱瞞，同樣平靜回道:「沒多久，近些時候的事情。」
陸卓昀眼眸一暗，身側的手緊了緊，神色為難，想問的話不知道該怎麼問出口，良久，似是鼓足勇氣準備開口。
「昀哥哥，你別喜歡我了好不好？」秦蓁蓁卻是先他一步開口，堵死了他接下來要說的所有話。
她神色認真，一點都不像開玩笑的樣子，陸卓昀自嘲一笑，「我原以為你喜歡的是梁御楓，現在看來，是璟世子，對嗎？」
秦蓁蓁不置可否，陸卓昀又急道:「蓁兒，你年紀還小，你懂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愛嗎？你百般糾纏，到底是真喜歡他，還是什麼別的原因？」
秦蓁蓁被問的一愣，連陸卓昀都來質疑她的真心，那陸璟曄又怎會不知道，可即使是這樣，他也從未要求過她的真心，唯一所求不過是，不讓自己棄他而去，把她綁在身邊，日久生情嗎？顯然也不是。
陸璟曄孤高倨傲，身份尊貴，想要什麼得不到，他若不愛自己，又何苦留一個不愛他的人在身邊。
秦蓁蓁心裡愧疚，倘若不是因為那個夢，她也想滿身清白，不帶任何目的的去接近他，不是因為他可以幫得到秦家，只因為他是陸璟曄。
秦蓁蓁因為陸卓昀的話生氣，垂眸看向手裡的玉佩，緩緩開口:「現在的我也許不懂，可我知道他會教我，他是如何喜歡我的，我便加倍的如何去喜歡他。昀哥哥說我目的不純，我自己其實不願意承認，可是當我發現璟世子這個人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好時，我便不得不承認，不得不愧疚，沒有用一顆清白的心去接近他。」
她抬眸看著一臉苦澀的陸卓昀，又輕聲道:「昀哥哥，我既已決心走這條路，便是誰都阻止不得，只是除了陸璟曄，我最虧欠的還有你。」她想了想，扯了絲笑，「有一日，我做了個夢，我夢見自己油盡燈枯，即將死去，我的身邊沒有別人，只有你，夢醒了，我便當那是上一世我和你的結局，上一世你陪著我到生命的最後，這一世能不能讓給陸璟曄。」
「我要是說不呢？」陸卓昀言辭堅定，不容拒絕。
秦蓁蓁沒有看他，拿出手帕，將那圓形玉佩來來回回擦拭了一遍，淡淡道:「普天之下，萬事萬物皆有因果，我這一生，不能只為自己而活。」
陸卓昀微怔，一動不動的打量著她，什麼時候開始，那個只會拉著他潑皮耍賴，撒嬌討好的小姑娘，變成了如今這般看也看不透，她明明才是及笄之年。
陸卓昀再也沒有開口，車廂里陷入了漫長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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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秦蓁蓁送回靖安侯府後，陸卓昀便去了趟東宮，此時陸瑛宸正在寢宮批閱奏摺。陸卓昀一臉頹廢的靠在他寢宮門口，聲音低啞喚了聲，「太子哥哥。」
陸瑛宸看到來人，緊鎖的眉頭也舒展開來，「卓昀，今日怎麼得空來我這東宮？」走近看到陸卓昀臉上的慘敗之色，話頭一轉，「你這是怎麼了？」
陸卓昀喃喃道:「太子哥哥可有酒？」
陸瑛宸喚了李肅，吩咐他去酒窖取酒來。又拉著陸卓昀走到前面的矮几上坐下，「你若想喝，我就陪你喝些，只是別叫母后發現了。」
陸卓昀輕輕的點了下頭，心裡苦澀又難受，元肅拿了酒回來，他便直接打開了一壇就往嘴裡送。
陸瑛宸見狀，掰開他的酒罈，厲聲道:「慢些喝。」
幾大口酒下肚，陸卓昀的胃被酒燒的火辣辣的，眼眶也跟著紅了起來，呢喃道:「夢境怎麼能作數，夢裡發生的事情怎麼能作數！為什麼要把我當傻子，為什麼我比不得他！」剛開始還在呢喃，後面覺得委屈了聲音不由自主的就放大了。
陸瑛宸雖聽的雲里霧裡，但也心知肚明此事必然和秦家小姐脫不得干係。心裡微微嘆氣，起身至陸卓昀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發生了何事？」
陸卓昀又給自己灌了一杯，才開口道:「太子哥哥你說，蓁兒為什麼不喜歡我......為什麼......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以為，她明明是喜歡我的......」笑聲連帶著眼淚一併出來，陸卓昀使勁的捶了捶胸口，彷彿這般便能讓心裡的疼痛緩解半分。
陸瑛宸心下不忍，指了指矮几上剩下的幾個酒罈命令元肅全部拿了下去，他將陸卓昀扶了到了床榻上，替他蓋好了被子。
陸卓昀終於不再亂鬧安靜的閉上眼睛，就在陸瑛宸以為他睡著的時候，便聽陸卓昀又嘟嘟囔囔的說了一句:「太子哥哥，卓昀從來都沒想跟你爭什麼......母后不信......我」，斷斷續續說完，臉向里側一偏，又睡了過去。
陸瑛宸眉眼柔和的看著他，良久，輕聲道:「我信你。」
翌日，日上三竿時陸卓昀才醒來，腦袋昏昏沉沉的便聽李檀匆忙來報皇後娘娘傳他入宮。
李檀是與陸卓昀一道住在宮外宅子里，奉皇后命令負責陸卓昀安全的侍衛。
陸卓昀瞪了李檀一眼，語氣不善道:「你又悄悄跟母后彙報了？」李檀垂了眼睛，一聲未吭。
他端了一旁的醒酒湯，一口飲盡，穿好衣服后，便匆忙入了宮。
壽安宮
陸卓昀叩首道:「兒子給母后請安。」
許茗薇讓他起身，坐到她身邊，陸卓昀照做，然後一句話也不再多說。
許茗薇見狀，笑出了聲，「這些時日了，不進宮看母后也就罷了，難不成還在生氣？」
陸卓昀搖了搖頭，還是沒有說話。
許茗薇又道:「昨日去東宮找你太子哥哥喝酒了？瞧瞧現在還一身酒氣。」她作勢扇了扇鼻子。
陸卓昀恭敬道:「是卓昀不該，擾了太子哥哥處理事情。」
許茗薇微嗔，「說的什麼話！母后沒有別的意思，你跟母后說說，昨日是有什麼煩悶事，喝了那麼多酒？」
陸卓昀的傷心事又被勾了起來，耷拉了腦袋，有氣無力地道:「如母后所願，兒子當真再也得不到蓁兒了。」
許茗薇一愣，詫異道:「蓁蓁那孩子跟你說什麼了？」
陸卓昀疑惑的看了看許茗薇，「母后問這些做什麼？」
「沒什麼，有些好奇罷了，只是覺得那孩子似乎有些不一樣了......」許茗薇皺眉深思，全然沒看到陸卓昀一臉探究的神色。
「母后......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