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保羅的行李

大長老已經神采飛揚地來到了「最高信仰指揮中心」，當然，如果忽略規格的話，林賽更願意管它叫「梵蒂岡」。

看得出來，境界上的突破再加上擁有了完全碾壓另外三位牧師的實力，讓大長老整個人的精神狀態直接升華了好幾個維度，至少看起來已經不是那個只有拄拐才能走動的耄耋老人了。

「主給予的啟示我已經刻在了泥板上，那接下來就需要主座下虔誠的牧羊人將神的恩澤傳達給正在受苦的羔羊了，這是既是神給你的考驗，也是主對你虔誠的肯定。」

「完成這個任務之後，你將是第一個接受神的敕封的正式神甫。」

大長老已經是這個地精部落宗教領域的的最高稱號了，那自然就不能再沿用那套體系。不然都沒法給大長老升職，難不成騰出自己的聖子之位讓他坐？

至於權柄大小，既然是林賽自己的體系，是大是小那還不是林賽自己說了算，只要自己始終是那最尊貴的，別的虛名送出去也就送了。

「是，聖子。」

雖然常年身居高位的大長老已經很久沒聽從過別人的安排了，但現在被喜悅包圍的大長老暫時還不介意向新生的聖子低頭。

這是出於對主的信仰，而不是對聖子的尊敬，頂多看在聖子賜予他力量的份上，暫時不會有什麼別的心思罷了。

至於等到心裡的熱血冷卻之後，大長老會不會有別的心思，林賽不知道，也不在乎，只要現在大長老沒有二心就夠了。

不說林賽，就算是大長老的兒子窪，現在也不允許部落內部的信仰出現奪權甚至分裂的情況，一切事務都要為部落擴張讓路，自己的父親也不例外，吞併小葉部落窪勢在必行。

而如果過了這段時間之後，要是林賽還沒能完成對大長老權柄的稀釋，那麼林賽也枉費了這麼多年的學習了，更別想著什麼掌控整個部落了。

等到部落越來越壯大，信仰之力的來源也會增加，自然也會有更多的牧師名額，分權是必然的趨勢。

現在是為了重用大長老是為了利用大長老固有的影響力，這才不介意將教化底層民眾的事交給他，等以後有了更多的人手就沒必要了，最好是找到一個有感染力的演說家，或者擅長油嘴滑舌的市井小民也行。

一個修行了幾十年，實力還在原地踏步的地精，甚至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老死，他不需要林賽花太多的心思，更不值得。

將泥板交給了大長老之後，林賽也就打發走了他。

大長老走後，林賽翻看起了保羅留下的背包。

看著那一件件熟悉又陌生的物品，林賽心裡還是產生了一定的悸動。林賽的記憶基本上和邱勇完全融合了，所以他現在既是林賽，又是邱勇，而保羅是林賽的父親，現在自然也就是邱勇的父親。

作為旁觀者的邱勇可能對保羅並沒有多少感情，但保羅的存在卻幾乎貫穿了林賽的整個童年。收拾好感情之後，林賽還是一件件地清點起了保羅的遺物：

一瓶半左右的銀月人馬血液，大概有五百毫升。

一本《通用魔法書》，記錄了一階到三階的通用魔法和魔法陣，還有部分鍊金術和魔紋鐫刻的內容，不愧是《通用魔法書》。

三個魔法捲軸，按照林賽的印象，應該兩個是四階魔法爆裂火球的魔法捲軸，和一個三階魔法幽藍水盾的魔法捲軸。

一張銀月人馬的皮，還好是馬身部分的，不然就算再珍貴，

林賽也不想留著自用。

三張魔法啟迪儀式的卷宗，其中就有「月神眷顧」，還有兩個是「妖精的呢喃」和「水滴詠嘆」。

其餘就是一些鍋碗瓢盆、換洗衣褲之類的雜物。

記憶里保羅那些珍貴的魔法寶石都是貼身攜帶的，既然不在這，看來它們應該是隨著保羅一起化為了粉塵。

單論物品的價值，那幾個魔法捲軸自然最為珍貴，可惜都是一次性物品，而在林賽看來，其實那本魔法書才是最最珍貴的。

在這個世界上，魔法師對於知識的壟斷出乎意料的嚴重，甚至比起秦皇焚書坑儒有過之而無不及。

最讓林賽稱奇的是，整個世界的魔法師只對底層知識進行壟斷，反而對涉及到高階魔法師的知識幾乎不加以管控。

但林賽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只有天才才能想出來的辦法。

控制了基礎的魔法知識也就幾乎斷絕了底層民眾接觸魔法的可能性，而魔法天賦的不可測讓這種壟斷體系變得更加牢不可破。

其實魔法天賦的優秀與否並不是完全的沒有外在表徵，比如根據魔法師對於魔法元素的親和與否就可以粗略地判斷一個人的魔法天賦。

可問題是，只有成為了魔法師，才能看出其對魔法元素親和與否；沒有成為魔法師之前，任何人都無法料定自己是否適合學習魔法，就算是諸神，也沒有辦法預測一個人的魔法天賦。

而這，又是一個謬論——普通民眾無法成為一位魔法師是因為天賦不可測，每人敢大力投入資源；而只有成為了魔法師，才能粗略地知道天賦優劣。

那種強大魔法師看上你的天賦而收徒的情況在這個大陸上基本都是扯淡，不過是需要一個免費的勞動力，給你畫了一張大餅，讓你安心侍奉他罷了。

經過那麼多年的探索，人們也只是察覺出了魔法天賦具有遺傳的特性，完全是魔法師版本的「種姓制度」。

通俗點說就是，一個魔法師的孩子，基本都有魔法天賦，這從根本上杜絕了魔法師版本的「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出現的可能性。

比如芒尼就是一個魔法師的子嗣，可惜那位可憐的魔法師早早地死去，而無父無母的芒尼也變成了孤兒，流落在奴隸市場，這也是保羅捨得在芒尼身上做實驗的原因。

而號召大家充分共享高層次的知識可以相互促進交流，更能相互改進，相互借鑒，反正普通人知道了這些知識也沒用。

就像哪怕把「大伊萬」的製造原理圖擺在一個鐵匠面前，他也幾乎不可能複製出哪怕一個零部件。

而對於魔法啟迪儀式，雖然魔法師協會也意圖控制其傳播，但礙於實施難度，後面也就不那麼在乎了。

原因很簡單，哪怕是記錄在冊的最最低級的一種啟迪儀式「啟靈」，都需要至少200金歌德的儀式材料，而且還無法保證啟迪成功率。

這就已經勸退了絕大部分的普通人，要知道，一個農業騎士領一年的稅前總收入也才大概1200金歌德左右，按照帝國糧價，也就是大約整整90萬磅的黑麥！

【魔法世界，糧食產量較高，糧價偏低，一枚銅幣大概可以買到0.75磅的黑麥，一個人每天大概需要消耗3磅左右的食物。1金歌德=10銀賽爾=1000銅卡普=4000小費恩（也是銅幣，但體積更小）】

而保羅收藏的啟迪儀式裡面，最便宜的當屬「水滴詠嘆」，需要花費500金歌德左右的材料，林賽只能感嘆魔法師真是一個暴利超凡職業。

【PS：感謝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