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應守之物6

小陸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亞特迪斯號上的休息室內，當他來到主控制室的時候，幾乎是一踏入房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你們、怎……怎麼了？」小陸有些結巴，想到意識斷掉之前發生的事情，「對了，那個外星女人怎麼樣？有抓住嗎？副隊長你們的傷怎麼樣了？」

極度擔心大古的麗娜，幾乎在看到大古完完整整地出現在亞特迪斯號內部的瞬間就撲了過去，這讓原本沒有做好準備的大古嚇了一跳，稍微有點手足無措。

崛井剛想開口調侃一下大古，那邊控制室的門又打開了，小陸揉著後腦勺走了過來，一開口反而把他們這麼一大群人嚇了一跳。

「小陸，剛剛發生了什麼，你不記得了嗎？」麗娜平復好了心情，看向小陸的目光無比複雜。

「我……做了什麼嗎？」小陸不解地開口，他其實是意識到他有一部分意識斷開了，然後記憶似乎也有一片空白……而這種情況，以前也曾經出現過。

正當小陸下定了決心，無論麗娜他們說什麼，他都要堅定地否認的時候。

麗娜突然走到了小陸的面前，用一種說不上是慈吧？」問完伸手拍了拍小陸的手臂，見小陸沒有應激反應，麗娜內心鬆了口氣，「剛剛看你那樣子，還以為你被什麼東西附體了……」

「附體？」一直在外邊戰鬥的大古可不曉得飛船里發生了什麼，他腦子裡甚至還在思考著奧特曼會被宇宙人附體的相關問題，可惜見得少，沒有相關範例給他參考。

麗娜拉著大古和他說著剛剛被攻擊的時候，亞特迪斯號內發生的事情。

「是啊，當時小陸的眼睛都紅了，」麗娜的話顯然讓在場的眾人有了其他的聯想，崛井說的更是把原本有些懷疑的氣氛帶向了另一個方向。

亞特迪斯號的操作室里是有攝像頭的，剛剛宗方几人也查看了不止一次，小陸的狀態可以說是突髮式的，根本沒有什麼前提，突然就紅眼了，突然就暴走了。

鑒於小陸體檢的結果各項指標都很正常，除卻比普通人要優異一些的運動神經外，也就體內微量元素的檢查不太好，維生素攝入不足，剛開始一起吃飯的時候他們就發現了小陸挑食挺嚴重的……這導致小陸入隊后的這些天，天天被麗娜和大古抓著吃飯。一度讓新城調侃麗娜和大古就像小陸的爸媽一樣。

也許是麗娜提了什麼附體，崛井立刻聯想到了曾經基里艾洛德人附身女主持人，當場性格大變的場景，這確實和小陸剛剛的行為有點像……只是，好像有哪裡不太對的樣子。崛井糾結著如果是被基里艾洛德人附身，小陸為什麼會救他們的問題。

新城就直接多了，勝利隊裡面，除了大古之外，他是和小陸關係最好的，「小陸，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小陸搖搖頭，嘴裡說著沒事，拒絕了回休息室休息的提議。他走到崛井的位置上，看著被玻璃容器中被封閉起來的尤托姆。阿蕾娜的攻擊在尤托姆球形的身體上炸出了一個凹洞，小陸直直地看著容器中的尤托姆，抿了抿嘴唇。

宗方原本是警惕的，但麗娜的話和崛井的懷疑，讓他的警惕一步步削減，新城和小陸的對話，更是讓他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他最終並沒有把這件事報告上去，甚至是幫小陸處理了那部分的監控，只是在某日和隊長去酒吧后，和他說了這件事。

貝利亞的每一次出現，多少都讓t的高層神經有點緊繃，上一次出現就莫名出現在阿勃巴斯的飛船上。好在，似乎是從加佐特手中救下捷德開始，他的行為雖然依舊令人琢磨不透，但也沒有太出格。

也是因為貝利亞的出現，轉移了高層領導的焦點，亞特迪斯號首次作戰原本是件重要的事情，但是在麥克斯炮、貝利亞的出現、以及宇宙外高維度文明這些事情接二連三的發生后，亞特迪斯號的初戰反而變得沒有那麼重要了，不過，還沒有回到t基地的勝利隊並不知道這點。

「這個是？」大古瞅著被崛井放在密閉容器中的機器球，蹙著眉頭，他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東西。

崛井和他解釋了亞特迪斯號的始末，當聽到這個名為尤托姆的機器球保護了勝利隊眾人，尤其是小陸后，大古猛地想起了自己究竟在哪裡見過這東西了。

貝利亞在人類形態的時候，他曾經見過和尤托姆長得一模一樣的機器人懸浮在貝利亞的身邊，不止一次！

大古扭頭看著緊緊盯著尤托姆的小陸，一直以來，在他認知中的小陸，都是陽光而開朗的，因為年紀不大，所以有點兒小孩子脾性，正義善良，溫柔而體貼。雖然挑食但其實每次他們給他點的蔬果都會好好的吃完，雖然有點幼稚很喜歡特攝片，卻又一直把保護世界作己任。

就說這樣的孩子，有誰不喜歡？

明明大古沒比小陸大多少，但他和小陸日漸相處下來，就一直有種養孩子的感覺……不單單是他，勝利隊里，無論是居間隊長宗方副隊長，還是年紀比較小的野瑞和真由美，或多或少都對小陸有種長輩式的關嗎？」大古從茶廳里點了兩杯果汁，一杯遞給了小陸，「有什麼難處說出來嘛，或許我能幫幫忙呢……」見小陸嘬著吸管，大古咬著牙，有些犯難，貝利亞堅持不能透露他和他認識的事情，這會兒要怎麼旁敲側擊的詢問？

小陸吸果汁的動作停了下來，似乎思考了很久，終於下定了決心，「大古前輩，其實……貝利亞是我的父親。」

大古還在頭腦風暴著，不知覺地點頭。

「我其實，在一年以前，我都想不到我其實不是地球人……」小陸摩挲著杯沿，盡量用非常平常不同的話語敘說著貝利亞和他之間的關係，以及他們之間那些說不上誰對誰錯的恩恩怨怨。

大古現在才發現，這對父子之間的情感，其實遠比他所想象的還要更複雜。

「其實，我剛開始看到那些資料的時候，是很開心的，」小陸沙啞著嗓音說道，「起碼，有一個世界，我和他不用兵戎相向。」

小陸扭頭看向身邊的大古，努力地想要對大古露出一個微笑，卻發現嘴角牽起的時候，眼淚已經不爭氣地滑落。

沒有人知道，每一次，他不得不攻擊自己的父親的時候，心裡都在滴血。

血脈有種神奇的力量，他們明明沒有多少一起相處的時間，僅僅幾次不知道真情假意的擁抱，他對父愛的渴望，就超乎了他的預計。

「尤托姆，無論是為了方便監視，還是真的擔心，起碼，我知道他、眼裡還能看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