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過往
白伊一昨晚沒休息好，白玉般的肌膚此時略顯疲憊。
季葉琛緩緩的伸手撫摸上了她的眼睛，靜謐的環境里，兩人可以聽見彼此的喘息聲。
他沒有說話，就這樣一寸寸勾勒起她的輪廓，感受她溫玉般的肌膚。
這次不再是幻境，她就在他的眼前，在他的身邊。
季葉琛將她圈在懷裡，低頭靠在她頸邊，低沉的嗓音帶著檀香的氣息，落入她的耳朵：「對不起。」
白伊一怔了怔，分別後再次見面他說了很多次對不起。
她不知道這些歉意具體指的是什麼，是三年的那些事，還是現在給自己帶來的情緒。
她稍退後了些，對上他溫潭般柔和的眸。
「季葉琛，如果沒有那些照片，沒有那些威脅，你還會不會想把我關起來。」
她聲音清脆，每個字季葉琛聽的都格外清晰。
手上的動作頓住，停在了她眼尾的那顆痣上。
季葉琛一直像個被層層蠶絲裹住的人。
他虛偽，陰冷善於偽裝。
在那些照片沒有出現時，他也無數次的想要將她囚禁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對別人笑，她和別人說話的每一個瞬間他都有過這個念頭。
從見到她第一眼時他體內就燃起了病態和暴戾的佔有慾。
可那尚存的理智告訴他這是不對的。
他將那些邪惡的想法壓制，將它們全部鎖在內心的最深處。
在黑暗的角落裡反反覆復的和它們做鬥爭，可貪婪和慾望實在太多，還是將他所設的牢籠衝破。在她逃跑的那天徹底將這幅軀殼佔領。
「伊一。」他深沉的喚她的名字，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他的真實所想不會是她願意聽到的。
白伊一看著他漆暗的眼眸里瀰漫的情緒，溫潤卻帶著一絲執念。
其實不需要聽他的回答，白伊一已經能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來了。
他病態濃郁的佔有和愛戀，她是體會過的。
現在她最在意的並不是這些，她垂下眼眸，深呼吸口氣，內心像是做了極大的鬥爭，緩緩的開口：「那你當時為什麼突然就走了，把我一個人扔在哪？」
這是讓她最崩潰的事。
季葉琛在某一天下午突然消失，她以為他是出去買東西，很快回來。
可是到了傍晚她還是沒能看見他的身影，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她都沒再見過他。
直到第五天，白儒錕破門而入。
將她從那個地獄般的房間帶走。
白伊一隻要想到那五天，渾身就止不住的顫。
飢餓，恐懼還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屈辱將她狠狠的拽進泥潭裡。
她在淤泥中拚命的掙扎，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光亮。
「我從來沒想過將你一個人丟下。」季葉琛語速很快，環在她腰間手因為緊張也變得格外用力：「那天我是想去拿我之前訂的求婚戒指，我還給你買了你愛吃的蛋糕，我開得很快，想要早點回到你身邊，可是在路口和一輛卡車撞在了一起，等我醒來已經是半年後，在一家美國的私人醫院裡。」
季葉琛聲音低沉而悲痛：「我真的沒想丟下你。」
她是他的夢寐以求，他死也要抓住的人，怎麼會捨得丟下。
當時醒來雙腿殘疾的他，以為白伊一已經死在那間屋子。
他心灰意冷，幾次求死，都被傅景之拉了回來。
在第三次的時候傅景之拿出白伊一當下的照片，放在了他眼前，他才有了活下去的慾望。
季葉琛呼吸急促，濃濃的不安和恐懼又涌了上來，如果當時沒人發現她，那結局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所以你腿上的傷是那時出車禍傷的。」白伊一是在一次情.事過後，他給自己洗澡時看見的。
膝蓋處長長的疤痕，像一條巨型的蜈蚣，彎曲的趴在他的雙膝上，猙獰的嚇人。
「嗯，」季葉琛沒有說出那幾年見不到她的日子他到底經歷了什麼，不過還好他熬了過來。
他將臉貼在白伊一發頂，輕輕的磨蹭，眼下全是瘋長的痴沉。
獨屬於他的氣息將白伊一層層疊疊的環繞，她想起溫月初的話。
咬了咬唇，再次開了口：「季氏集團和你什麼關係？」
季葉琛心裡有些發慌，但還是說了實話：「我是季運良的兒子。」
白伊一有些想笑，怪不得上回去警局，那個局長那麼殷勤，還說什麼向季老問候的話，原來他不止是瑞弘的副總，還是季氏集團的少爺。
沒想到她的推測居然是真的。
從他懷裡掙脫了出來，她嘴角牽起苦澀的笑：「所以你根本不是什麼家境窮苦的少年。」
頓了幾秒，她又自嘲道：「也是，你也沒說過你家窮，一直以來都是我的自我猜測。」
「伊一，我不是故意要隱瞞，我和那個家早就斷了。」他聲線帶著一絲驚慌：「季運良做的那些事我會幫你討回來的。」
不管是誰傷害過她，他都會幫她加倍還回去。
白伊一看出他的不安，牽起他的手，柔聲道：「我不會把你爸的錯放到你身上的，我就是感覺挺狗血的，沒想到這種小說里的劇情能發生到我身上。」
季運良曾經是白家的合作夥伴，也是將白家推入深淵裡的人。
沒想到自己現在的枕邊人居然是仇人家的兒子。
她抬手臨摹起季葉琛的五官，笑道：「你和他一點也不像。」
她見過季運良，雖然五官端正身姿挺拔，但要說英俊還算不上。
季葉琛這張絕倫的臉和他完全不沾邊。
大學的時候他有說過一次，他的母親去世了，想來是像他逝去的媽媽。
季葉琛一時間摸不準白伊一內心所想，小心點詢問：「你真的不怪我。」
「你是你，他是他。」她的指腹停在他的唇瓣：「我到有些心疼，你爸對你到底有多差，才能讓你斷絕關係，現在還要幫我報復他。」
季葉琛將掌心覆蓋在她的手背：「伊一，我不會容忍別人傷害你，不管他是誰。」
包括他自己。
電話聲將兩人接下來要說的話打斷。
季葉琛伸手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來電顯示：趙鵬濤。
白伊一也瞧見了，心裡一緊，有種不好的預感湧上來。
果然，季葉琛接聽后，臉色越來越差，身上溫和的氣息也變的愈發陰晦。
白伊一不知道裡面說了什麼，他掛斷電話后就打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