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識陰曹
張長安伸手接過黑袍人遞來的木牌,剛握住令牌,便覺一陣天旋地轉,再向四周看去,發現自己到了一個新的地方,四周陰冷,寒氣逼人,但整個大堂卻呈現一股暖色調的「裝修風格」,大堂四個方位角有四根白玉雕琢的大型龍形白柱,支撐起大殿,散發著森森寒氣,
大殿的正前方,左右兩個玉柱龍頭對準的位置,是一張實木椅子,具體是什麼樹木做的張長安並為看出來,但以現代人的角度看,必定價值不菲。椅子前是一個巨大的石質桌子,具體什麼石頭張長安也看不出來,但是發出一股自然的幽幽的白光,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大殿裝修的富麗堂皇、很大、很冷,雖然不知為何散發著暖色調的光,但卻給人一股幽幽然的感覺,使人不寒而慄。
張長安意識到,自己所站立的應該是大殿的正中心,不出所料的話這裡就是傳說中的閻王殿了,而自己就是這場審判的主角之一。身為被審判的人,此時還是不要隨意走動,以防被認為這是什麼對閻王爺的大不敬。
張長安只是站在那,靜靜的等待著,時不時的觀察四周。也不知過了多久,大殿突然變得陰暗,一股股寒風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湧入,充斥著整個殿堂。正主來了。張長安想到,隨後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對著面前的椅子跪下。
不像什麼什麼小說中的主角,跪天跪地跪父母,其他的寧死不跪,進而得罪一個身份地位實力都比自己高很多的存在。
張長安跪的很自然,跪的很......令人舒服,看起來就像是自己原本就想跪下,朝拜身前的存在。再次睜眼瞧去,只見身前的椅子上已坐著了一個身著黑金色長袍,頭戴冕旒的存在,張長安很識趣的沒去看這位「大人」的正臉,一是不知道這大人的喜好,萬一不喜歡別人直接看自己的臉呢?二是自己已經對著這位存在跪下了,這姿勢再直視他人有種不敬、不服的感覺。
桌子的斜右前方站著一個身披朱紅長袍、頭戴金色官帽,右手持書左手持筆的存在。張長安還能感覺到,自己身後一左一右站著兩個「人」,倒不是說他的感知力有多好,完全是那兩個「移動冰源」離自己實在太近,想不察覺都難。
只是看了一眼張長安便低下了頭,表現的恭敬順從。心中則將幾人的身份與自己記憶中神話的名稱相匹配:坐在椅子上的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閻王爺了,只是不知道這是十殿閻羅中的哪位,桌子右前方的應該就是判官了,手持判官筆和生死簿。自己身後的兩位應該就是押解自己的無常了。
那位閻羅看到張長安的反應滿意的點了點頭,畢竟從頭到尾就表現出了一幅恭恭敬敬的樣子,雖說看了周圍幾眼,但也能理解,和那些不知死活,一見到祂就大喊大叫表示驚奇,或者視祂如無物依舊自顧自的觀察周圍的那些生魂相比好了不少。
當然祂也明白,一種是聰明人一種是傻子,根本沒有可比性,但是誰不喜歡和聰明人對話呢?
「罪人張長安男23歲.......」
來自閻羅的審判開始了,張長安恭敬的聽著,這種層面的存在,撒謊狡辯都沒用,更何況所有自己所做的事都寫在了這個案卷上。
「三歲.....」
「六歲......」
「八歲......」
都是一些在正常人眼裡很平常的事情,什麼沖了螞蟻窩啊,打蚊子啊,養兔子兔子養死了什麼的,
但是死後這些都是自己所犯下的罪孽,而且聽祂的語氣,這些生靈的死亡與人命等同。
張長安還是無言,只是聽著,沒有大喊什麼冤枉,也沒有在那說什麼這在上面都是平常發生的事,為自己開脫。先不說打斷祂講話會不會惹怒祂。這些事大多數人都做過,哪怕沒去沖螞蟻窩,沒去養寵物,打蚊子總會吧?就算自己不打蚊子,不踩蟑螂,你給傷口消毒也會殺死微生物和細菌。
地府運轉了何止上千年,這些規則與判定標準都採用了上千年之久,不會因為個人的不服、委屈而一時心軟或改變,與其做無用功不如趁這個機會刷刷印象分。
「23歲,斬鬼龍、食其肉,於一天上品世界屠萬人之城、煉禁忌鬼丹。」
此言一出,張長安險些要開口大喊冤枉,但剛一抬頭又克制住了,因為此刻祂的語氣平淡而判官的神色如常,一幅是早知道此事的樣子,雖然不排除事先知道,或克制神情的可能,但張長安更願意相信祂們都是知情之「人」。但這樣子做的原因是什麼?
張長安沒有為那萬人的死亡感到憤怒,也沒有說什麼祂的宣判有失公平。心緒波動了下,又再次低下了頭,一幅悉聽尊便的樣子。他捕捉到了一個詞:天上品世界
天上品是什麼?是一個世界的名字?還是對一個世界的評級?如果是的話,一共有幾個評級?自己的世界、原初之地又在哪個評級?既然是天上品,那地府一共負責幾個世界?張長安想到,但現在的他肯定無法獲得到答案,只能繼續等待祂的判決。
而坐在椅子上的祂看到張長安的反應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罪人張長安,本應入刀山地獄服刑萬年後投入畜生道,但念及其悟性、資質、心性皆為上上佳,而吾地府正值用人之際,可入無常之道,成陰差之身,報地府之輪迴,以消萬年罪孽,不知你可願意。」
此言一出,張長安裡面明白了祂的意思,立刻對著閻羅磕了三個頭,說道:「我願意,多謝大人的恩情,小人沒齒難忘。」
看到張長安如此上道,祂也沒有過多為難,丟給了張長安一個銀白色的令牌,隨後對著說著張長安身後的兩個無常說道:「你等帶其去各部門熟悉環境,帶其辦理入職手續。」
張長安又一次感受到了違和感,一個剛剛還在說著半古文半文言文的存在,突然間開始說起了一些現代化辭彙,這感覺就像一個民國時代的人在你面前突然拿起了籃球跳起了一個怪異的舞蹈,還說自己是個練習兩年半的民國練習生。怎麼看怎麼感覺奇怪。
但身後的兩名無常似是早已習慣了這種行為,將張長安扶起走出了大殿。張長安這時候開始觀察起了身旁二鬼的模樣。男的身著黑袍,身材魁梧,一幅嚴肅的國字臉模樣。女的身著白袍,身材......張長安不敢仔細去看,多多少少有些不禮貌了。樣貌嘛,一種冰山美人的感覺,就是一直板著臉,要是笑一笑肯定好看。張長安想到。
被二「人」帶出了大殿,張長安觀察起了四周的環境,只見遠處一個暗金色的城牆圍繞了整座城市,城牆上架著一些科幻與古樸並存還有點魔幻感的巨大守城器械,為什麼說科幻感,因為張長安能看到這些守城器械底端有一個巨大的充能裝置,無時無刻不在吸收著周邊的陰氣。為什麼說古樸呢,因為這些裝著充能裝置的守城器械,外觀上竟然是古代的那種巨大守城弩,而且還是木質的。而魔幻感就源於那守城弩上雕刻的密密麻麻的覆蓋整個弩面的符文。
城牆上,一隊隊身穿重甲的、手握各式兵器的陰兵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巡邏。張長安注意到,即使這些陰兵武器很雜,什麼長刀長劍長戈、還有步槍狙擊槍榴彈發射器,以及鐵質大盾和單手盾牌,甚至還有機關槍和蒸汽槍。但是,每隊的配置大體上都相類似:每隊除了領頭的隊長外共有12人,有抗傷有輸出,配置齊全,還有一些輔助類的兵種。
收回了目光,張長安將注意力轉向了城內,各種房屋星羅密布的分佈在城內,一條條大道錯綜複雜,而且交通肯定很難進行管制,想想也知道,一個又有汽車又有馬車,甚至還有摩托和懸浮汽車的道路管理起來肯定困難重重。
但很快張長安便打消了這種想法,因為他親眼目睹了兩輛即將撞上的汽車和馬車,竟然奇迹般的互相穿了過去。所以是處在同一時空的不同空間嗎?張長安疑惑,但他也清楚,這裡很多的事物都不能用常理來解釋,世界觀不同,那肯定不能用相同的方法論,不然吃虧的只能是自己。
兩位無常將手中的令牌隨手一揮,一輛黑色的馬車憑空出現,兩頭拉著馬車的骷髏馬,身上冒著綠色的鬼火,馬車的車廂上還印著一個大大的繁體「差」字。兩位無常先登上了馬車,張長安緊隨其後。隨著其中穿著黑袍的「黑無常」將馬車帘子拉上,馬車開始逐漸提速,運動了起來。雖說是馬車,但行駛的很平穩,一點也沒有顛簸。
馬車內部很大,燈火通明,不是生前電視劇里的木質椅子小桌之類的,而是有著三個沙發、石質茶几,車頂安著一個水晶吊燈,門口帘子上裝著一個摺疊電視,不過看到兩位「大人」沒看電視的舉動,張長安也不好自說自話的去拿茶几上的遙控器。這兩位無常很自然的坐在中間的沙發上,喝著茶,吃著果盤甜點。而張長安則拘謹的坐在左手邊的茶几上。
無聊之際,張長安看向了窗外,嗯,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左右,馬車緩緩的停了下來,張長安跟著兩位大人下了車,之間身著黑袍的無常手一揮,馬車便緩緩的向前走去,同時整個馬車越來越淡,還沒離開視野便消失不見。
這麼高逼格的載具,我以後也要搞一輛。張長安想到
再往前看去,一個龐大的建築物出現在眼前。有點類似於放大版加高版的行政院,對,就是民國時期的行政院。只不過沒張長安印象里的略微破舊、老化。相反,整個建築物外表潔白無瑕,高數百米,有幾十層樓,各樓層的外走廊,能看到很多陰差往來。
跟著兩位無常走進行政院,張長安才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與外部看到的構造完全不同,就像開闢了一個全新的空間一樣,這建築的內部構造,就像生前世界的世界級購物中心,但又有所不同。一件件商鋪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需排隊等候的窗口,正中心是一個巨大的圓形法陣,一批批的陰差走上法陣,隨著一到亮光的出現,站在法陣上的陰差很快便消失不見。張長安明白,這應該就是傳送陣了。
張長安注意到,這些陰差都是兩兩成形的行動,有男男,有男女也有女女,當然也有小隊形式行動的陰差,但也都是除領頭的人之外12個,不多不少,且配置與陰兵相同,唯一有所不同的,只是少了重裝甲和一些戰爭工具。
張長安也注意到了那個「新人入職手續」的窗口,幾個窗口前排起了長長的隊伍,正當張長安以為自己也要加入這些隊伍,參與漫長的等待時,兩位無常絲毫沒有停下的打算,反而帶張長安走進了電梯,前往第94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