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抓到你了
九號墓園，風景如畫，坐落在古城區東南方的山上。
雖然也有巴士可以搭乘，但是由於現在已經接近收工，無法搭乘車輛上山。
好在路夠平坦寬廣，上山的路途不至太過艱辛。
蘇長順著山路朝著山上前行。
路上幾乎沒什麼人。
畢竟不是祭祀的時節，所以只有三三兩兩的行人前來拜祭。
可是在這些祭祀者中，某個身影卻讓他格外注意。
那是一個婀娜多姿的女人。
身上穿著輕薄閃亮的露背晚禮服長裙。
齊腰長發燙染成亮棕的波浪。
腰窩與肌膚在瀑布般的長發后若隱若現。
再往下看，是細膩柔滑的小腿，和一雙帶刺的高跟鞋。
女人喝得酩酊大醉，步伐不穩，搖晃著向前走著。
像是應酬過後，繼續參加盛大的夜宴。
在這種地方，這樣的裝束，難免顯得有些不合時宜。
況且在遠離世俗的荒郊野嶺，也沒有晚宴供她參加。
不過既然她出現在這裡，或許也是來看什麼人的？
蘇長這樣默默想著。
不知是距離遙遠，還是女人喝得太醉，他無法辨別女人的心音。
可她站在那裡，卻依舊引人奪目。
女人裙子上的碎片熠熠發光，分外攝人心魂，讓人遐想。
蘇長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女人的背影。
他有些口乾舌燥，一想到自己前來的目的，自知有些失態，連忙轉移自己的目光。
可是移走的雙眼，卻下意識地朝著女人的方向瞄著。
這個女人，有某種令人發狂的吸引力。
耳邊傳來咿咿呀呀的聲音，好似喧鬧的梨園，正在擺台唱著大戲。
縱觀四周，並未有敲鑼打鼓的喪葬隊。
那麼如此強烈的心音來自何處呢？
她？
蘇長抬眼從背後注視著這個衣著靚麗的女人。
耳邊的混亂喧囂便越發強烈。
彷彿無數魂靈在歌舞昇平。
蘇長猛然從沉浸當中驚醒，反手抽自己一個嘴巴，心中暗罵：
「蘇長啊蘇長，你怎麼能如此墮落，你怎麼能夠在這裡，還想著這樣的事情。」
他抬起頭，看著那個醉醺醺的女人，正在自己不遠處，慢慢悠悠地挪動著腳步，沿著石頭台階向上攀登。
這裡的路比之前窄上許多，唯有通過石板構建的階梯，才能繼續向前。
若是讓女人一直這樣攔在自己身前，阻擋自己的前路，不知要走到什麼時候。
收斂心神，蘇長加快自己的腳步，想要先擺脫這個酒鬼。
兩人擦身而過。
空氣之間回蕩著令人沉浸的香水味。
還有濃重的酒味。
雖然蘇長此前也喝了少許。
但女人身上濃重的酒味，依舊讓他略感不適。
他打了個噴嚏，隨後用食指蹭蹭鼻子。
女人登山的速度卻突然變得快起來。
她邁開步伐，絲毫不理腳下鞋子吱嘎作響，在顛簸的階梯上狂奔前行。
那速度之快，讓蘇長有些咋舌。
只是片刻，便將蘇長甩得老遠，不見蹤影。
「我又……不是變態。」
一想著自己一直在尾行人家，蘇長難免又有些心虛，自己平日可不曾這樣，
「也許不是。」
他沿著石階向上攀登。
大概又過了十分鐘的光景。
終於看到墓園的標識——
雕刻在山崖上的誇張宣傳語。
「指尖流淌思念，相約百年祭奠，九號公墓是您生命的永恆港灣。」
一眼望去，是階梯般的斷崖，其間由石頭台階相連。
每一處「台階」上，鱗次櫛比地排列著大理石墳墓，一直綿延至更遠處的山林。
原本管理進出的接待室，卻空無一人。
「人呢？」
蘇長有些詫異，不過轉念一想。
也許說不定只是去巡查去了。
既然沒有人，自己直接進去也可以吧。
蘇長這樣想著，不過還是從背包中抽出夾雜著通行證的信封。
他將信封打開，擺放在看守間的桌子上，並且在行程表上登記著自己的名字。
他進入了墓園。
沒走多久，他忽然駐足停下。
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酒醉的女人。
此刻女人正狼狽地坐在一塊墓碑前，抱著墓碑大哭特哭起來。
她哭的太過傷心，以至於顯得有些瘋癲。
隨後蘇長看到駭人聽聞的一幕——
女人開始一邊哭泣，一邊瘋狂啃食祭祀用的貢品。
雖然不合情理，但是喝醉的人，一向不講理。
看著那個美麗卻又瘋癲的女人，蘇長倒是有些感同身受起來，內心裡難免有些難過。
可能她也有一個關心的人被埋葬在這裡吧。
蘇長不禁喃喃自語，想到蘇白樓。
若是那個人還在的話，哪怕如這女人般瘋癲，也總歸是好的。
可是沒由來地，蘇長覺得有些不對勁。
於是他快速走到女人的身後，在墓碑上發現端倪。
墓碑上沒有照片，也沒有生卒，只有一個簡單的名字
——蘇白樓。
等一下……
蘇長有些懵逼。
他什麼時候找的老婆？
我怎麼不知道！
還長得這麼漂亮！
不過轉念一想，也許女人只是喝得太醉，哭錯了墳？
不然自己怎麼從來沒見過她！
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
蘇長半跪下來，拍了拍女人的肩膀：
「嘿，別吃了……」
女人抬起側臉，醉眼朦朧地朝著蘇長一瞥，眼裡流露出脈脈含情。
「我不叫嘿……」
她一邊嘟嘟囔囔地說著，一邊張開白皙的胳膊，輕浮地朝著蘇長擁抱過來。
蘇長有些詫異，想要閃身躲避，卻被女人攬住後頸，拉扯到胸前。
「呵呵，抓到你了……」
長發女人將下巴墊在蘇長的肩膀上，輕啟玉口，朝著他的耳邊吹氣。
蘇長打了個冷顫，脖子上的汗毛豎立。
耳邊再次傳來細碎的心音。
蘇長覺得頭痛欲裂。
彷彿頭上被人用沾滿乳白膠的棍子刺穿頭顱，攪亂了自己的腦漿。
他想要掙紮起身，卻被女人強行環抱懷中，彼此貼靠在一起。
蘇長被女人按在身前，感受著她身上的氣息。
蘇長伸手按住女人的肩膀，花費好大的力氣，這才從女人胸前探出頭來。
女人的臉離他有些近，甚至能夠觀察到女人臉上，被妝容遮蔽的毛孔。
「你到底要做什麼！」
蘇長奮力推開女人，整個人不禁退後幾步。
自己清清白白，怎麼能讓這種壞女人佔了便宜！
「嗯，不滿意？你還想要我怎樣，要不然……」
女人忽然伸出纖細的雙手，輕輕捧起蘇長的面頰，朝著他的面前湊過去。
她的舉止顯然有些輕浮，蘇長甚至能夠聞到她嘴裡噴出的吐息。
污穢的酒氣和迷人的異香混合在一起，化作令人迷醉的味道。
蘇長不禁有些心神蕩漾。
只是單純聞到那些味道，頭腦就開始神志不清。
彷彿自己也有些醉了。
某種奇怪的念頭從他的內心當中升起。
面前的女人，就是他世界的全部，哪怕為其掏心掏肺，也在所不惜。
「別……」
帶著僅存的理智，蘇長按住女人的肩膀。
彷彿是感受到蘇長的慌亂，女人的臉上露出不滿，眼神里忽然失去光彩。
女人轉捧為掐，塗著猩紅指甲的雙手，狠狠地卡住蘇長的脖頸。
手中的力氣卻愈發強烈，柔軟的臂膀此刻卻顯得強而有力。
窒息感湧現，蘇長注視著面前的女人，眼前的視野開始因為缺氧而開始變得模糊
「咳咳——」
由於過分痛苦，蘇長的面孔開始逐漸變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