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浴室喋血

七.浴室喋血

潮州佬熱情的向李梁博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跟前來,看樣子是還有事情需要交代。

還沒等李梁博坐下就聽見「咕噥!」一聲,潮州佬聞之哈哈大笑起來打趣道:「博仔,你那律師也真是的,領你出去這麼久,也不安排個飯,現在錯過飯點了。」

李梁博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肚子,這些天他確實就沒怎麼吃飽過,因為那些伙食他根本就吃不下,電影電視劇里的魚肉雞腿橙子什麼的別說吃了他是聞都沒有聞到過。

潮州佬轉頭吩咐站在一旁的小弟:「細佬」,小弟立馬從床底下抽出一個紙盒子。

「東西不多,博仔你湊合著點吃!」潮州佬拿起箱子笑道。

李梁博恭敬的接過紙盒,裡面是一些餅乾、糖果甚至有一袋塑料裝的速食麵。

就這些東西,哪還是湊合,分明就是還沒有扎職上位就享受到大佬的待遇了。

其他犯人,有在背後偷偷溜口水的,有瞪大著眼睛渴望李梁博分自己點的,有透著包裝聞香味假裝幻想自己吃了的,唯獨沒有羨慕嫉妒紅眼了的。

他們沒命享用這些東西,又怕享用這些東西沒命。

在社團抽「生死簽」會給安家費,在刑場死刑犯「執死刑」也會給斷頭飯,這些東西在士多店裡一張紅杉魚就能買一大箱的東西李梁博接在手裡,就感覺是在接著自己的「安家費」,嚼在嘴巴里亦或是吃自己的「斷頭飯」。

潮州佬沒有再交代什麼東西了,只是拍了拍李梁博笑著叫他慢點吃。

晚上除了在倉房裡自由活動還有一個小時的洗浴時間,四個小倉的犯人分批次到操場上的浴室里洗浴。

輪到四小倉了,所有人已經焦急的在操場邊等待了,但誰也沒有先進浴室。

浴室門口,潮州佬看了看隊伍最後的李梁博開口道:「細佬,你叫博仔進來,跟我一起洗,再拿一袋沐浴露給他!」

潮州佬一說這話,周圍的幾個人立刻都用一種既羨慕又嫉妒的目光看著他。

但當時李梁博還不知為什麼,畢竟這種廉價的雜牌沐浴露在外面給他錢洗他都不會用,只是把心思往時間方面去想。

畢竟在監獄裡面什麼東西都是講究著排資論輩,這個洗漱的順序也是很有講究的,老大洗漱時,即使旁邊那個龍頭空著也沒人去用,然後就按地位高低來了。

不言而喻,像李梁博這種新進來的,肯定是最後一個,一個監倉四十多號人,一個浴室也就6個龍頭,除去老大洗澡的那十五分鐘,剩下人分到的時間還不足一分鐘。

這方面的原因有,但真正的原因後來李梁博才知道,許多人從進來到轉監或釋放,別說撿肥皂了連香皂味都沒聞過。

李良博用著小弟給呀的那一袋,一邊搓一邊沖,不急不慢地洗著,他除了第一天被水槍「沖了個澡」連牙都沒好好刷過,一身早就臭了,這個澡雖是涼水,但真是舒服!

重生之前李梁博在很多浴場,洗過各種浴法,做過按摩足療推拿藍燈房,住過康樂中心,三溫暖,但李梁博保證絕對沒有種深入骨髓的舒服味。

甚至說在水流的滋潤下李梁博那一張原本就俊俏的臉是更加的帥氣了,偷瞄過來的潮州佬看得是一陣火大,又想到這傢伙明天還要為自己賣命又不得不作罷。

胸口悶著一團火,看向身後給自己擦背的小弟咧嘴一笑,「我現在火氣很大!」

小弟立馬蹲下,潮州佬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爽!」

這樣大佬待遇甚至持續到了第二天早上,原本屬於李梁博馬號任務也交給了別人,用潮州佬的話來說就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干倒喪狗,搶走小喬!」

說來也奇怪,按說李梁博應該要緊張甚至恐懼的,可那晚的他幾乎興奮地坐卧不寧,好像骨子裡的基因就十分的躁動期待著放風早點到來。

不過要說他是愣頭青,腦子裡不想事情也不對,這件事他還是有些譜的:

這件事一來是關乎到潮州佬他們現實的利益,就算沒有他李梁博還推出陳世美、龍傲天、夜良辰之流去做,潮州佬比他更想著喪狗死,李梁博只是恰逢其會。

二來這件事情各種預想都計算過了,不得不說最了解自己人不一定是朋友但一定是敵人,可以說喪狗的每一步心路歷程都被潮州佬推算了出來,再加上有備攻無備,勝算頗大。

三來則是李梁博這邊的關係,李梁博雖不認識那個警司,但既然警司都打過招呼了,可以說典獄長都要給幾分面子,而喪狗那邊從香煙生意的實際掌控權來看他的關係甚至比不上潮州佬,只是社團資格老、輩分高、人頭熟,獄警只是需要依靠他的威懾管理號子的日常秩序,僅僅是互相利用的關係,即使有事也不會過於處罰。

最後則是報仇的慾望,驅使著李梁博不得不這麼做,想要報仇,就必須上位,一將功成萬骨枯,喪狗只不過是他腳下的枯骨罷了。

時間過得很快,六點十五報時女聲準時的響起,十五分鐘后,放茅結束,李梁博剛剛準備好,放風的大門被獄警打開。

五分鐘后,四個小倉的人陸陸續續走出來了。

比起昨天各個小倉的人少了不少,大部分人被牙擦雄帶走之後就被送去了犯則房,現在都還沒有出來。

又是大概五分鐘,一臉倦意的喪狗打著哈欠帶著四五個忠心的小弟出現在了操場上,身後跟著的是他倉里的其他犯人。

潮州佬的這邊人大多聚在了籃球架的位置,而喪狗那邊的人則是靠在了浴室門口,兩邊人馬隔著一個籃球場可謂是涇渭分明。

昨天的大片,有三分之一的犯人被牙擦雄押去了犯則房,還有三分之一的犯人被抬進了醫務室,整個操場上冷冷清清的,甚至「走圈」都取消掉了。

潮州佬這邊損失很大幾個得力關的關傷的傷,喪狗那邊則更多,整個小倉至少關了四分之三,這還是牙擦雄給他面子,不然就連他自己也得到犯則房裡面壁思過。

不過就算是人少喪狗還是大曬的很,躺在地上享受著小弟給他做馬殺雞,他不相信潮州佬敢頂風作案,潮州佬已經老了,現在已經是年輕人的天下了,老傢伙就應該把路讓出來到地底下去吃元寶蠟燭享清福。

操場上一種風雨欲來的架勢,喪狗渾然不覺,並顯對昨天的事情還挺滿意,眯著眼樂呵呵的看著籃球架下垂頭喪氣的潮州佬心裡暗想:

「眼鏡這個撲街竟然敢去跟牙擦雄頂,真就是打著燈籠找死!就是可惜沒把這老傢伙給廢了!要不然這香煙生意他就………」

就在他沉寂在未來生活憧憬之中,一個散發著惡臭的人出現在了他的臉旁,急匆匆的往浴室里跑,把著頭他的熏的一個嗝,差點吐了出來。

這個渾身惡臭的人正是李梁博,他臉上寫滿了慌張與急切,嘴上嘟囔著「大佬不好意思借過一下!」就趕忙想往浴室里趕。

喪狗漲紅著臉,差點沒有一口老痰噎死,一下沒反應過來,愣住了,畢竟有一點突然,還是他身後反應快:「日你媽,搞啥呢,找屎啊,呸呸,還不快滾,快點滾!」說就一擊飛踹踢到了李梁博的屁股上。

屁股上結結實實的挨了一腳,褲子上立刻出現了一個大腳印,順著這股力,李梁博也輕鬆的進了浴室的門,站在門口看著捏著鼻子,一臉嫌棄的喪狗眾人點頭哈腰道:「大佬們不好意思,剛掉坑裡了,對不起,對不起!」說完轉過頭也不等有沒有人列印就往浴室里走。

沒走兩步,一聲憤怒的咆哮叫停了李梁博「等等你小子哪個倉的?」只見喪狗在兩個小弟的攙扶下站起了身。

「大佬我四號小倉的!對不起,對不起!」

「算了,你進去吧!」

看清了李梁博的臉,喪狗「出乎意料」的沒有追究擺了擺手示意李梁博進去,轉過身的李梁博眼睛里閃過一絲狡黠,這一切的一切都在「潮州佬」的意料之中。

李梁博走進了浴室,喪狗看向最近的那個小弟擠眉弄眼的說道:「細輝你見過這小子嗎?」

「大哥,沒見過,應該是新來的吧!」

聽到這樣的回答喪狗哈哈大笑起,一張準備吃人的臉變成了另一張「吃人」臉:「新人好啊!新人才幹凈!」

「不過大哥,新進場的玻璃!就不知道潮州狗擦沒擦過!」

「那老狗已經老了還擦玻璃,你們幾個看好浴室門,沒有我吩咐都不要進來,我去看看這玻璃緊不緊實。」

浴室進去是一條走道,走道的盡頭擺放著一張長椅牆上則是幾個塑料掛鉤,給犯人用來放置衣物,在轉個彎就是淋浴間了,才來到走道盡頭,喪狗就聽見龍頭的噴水聲,那嘩啦啦的聲音聽得喪狗的心都蕩漾起來了。

李梁博進到浴室,第一件事就是將整個浴室所有的龍頭全部打開,這才不慌不忙的來到水龍頭下沖洗,喪狗從走道的拐角處剛探出個頭,剛好就看到了,李梁博慢慢的背對著他開始洗澡。

看得喪狗是血液翻滾、火氣上頭立馬就來了感覺,他敢保證,就這白白凈凈的樣子,在不考慮某些特定的因素下超級帶感。

當李梁博隨手將上衣丟在地上,喪狗那顆躁動的心就再也按耐不住了,那些髒東西還洗什麼洗,反正現在洗了等下還得再洗。

拖鞋踩在地板上濺起一大片水花,李梁博立馬轉過了頭,他嘴巴上叼著一根牙刷,嘴角還有一點沒有沖乾淨的泡沫,那彷徨的眼神看向喪狗就像是看見大灰狼的小白兔。

喪狗呢,眼睛盯著李梁博的那一張帥臉,又時不時上下遊走,嘴角嘿嘿的掛著一抹壞笑,那一絲絲口水,就差掉了下來。

「細佬,剛才你弄我一身的屎味,你說怎麼辦!!」喪狗也不著急一邊走一邊陰狠狠的說道。

「對不起大佬,對不起,你不要過來!」李梁博躲閃著喪狗的眼神,雙手護在胸口,牙刷都還沒從嘴巴里拿出來,就開始不停的道歉像極了在暴風雨里搖搖欲墜的小蓮花。

喪狗已經來到了跟前,李梁博的背也已經貼緊了牆壁。

「道歉有用的話你還會關進來?」

「大佬對不起,我知道錯了!饒了我吧!別打我!」

喪狗咧嘴一笑,那笑聲一下子搞的李梁博雞皮疙瘩都起來,剛一伸手看著李梁博觸電一般的慌忙躲開,喪狗笑得更加肆無忌憚了,他很享受這種感覺,李梁博越害怕,他就越興奮。

「呵呵,我現在火氣很大!」話罷喪狗扭了扭脖子,聞言李梁博更慌了,腳一軟癱坐在了地上,嘴巴里還一直喃喃道:「大佬別打我!別打我!」

「嘿嘿,打不打就看你乖不乖了,我現在火氣很大!」

「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從浴室里傳來,守在門口的喪狗小弟互相對視,發出不懷好意的浪笑聲。

「大哥玩的真花呀,就是那小白臉不是知道受不受的了!」

「看樣子這玻璃剛出廠呀,不過嘛咬咬牙忍著點,畢竟就一分鐘很快就過去了。」

「這話得問狗仔,狗仔最有經驗,不過就大哥這興緻,估計狗仔日子不好過了咯,馬上就要失寵了。」

就在幾人抽著煙相互打趣時,李梁博跌跌撞撞踉踉蹌蹌的跑了出來,眼睛里濕漉漉的不知道是眼淚還是洗澡水,那打濕的褲子上似乎還粘著一攤血跡,聯想到自己大哥是什麼德行,看得門口的小弟是觸目驚心。

李梁博一邊跑嘴巴里還一邊大喊:「阿sir!救命啊!阿sir!有人要玩老強!有人要對我玩老強!」

潮州佬這邊,時刻盯著浴室門口,見到出來的是李梁博頓時大喜過望,從籃球架下站起了身大喊道:「喪狗這王八蛋對我們博仔玩老強,兄弟們動手弄死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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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人來自赤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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