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群雄聚首
如今大敵當前,四大門派初戰受挫,帶著「敗兵」撤回。大戰在即,趙瓊急召州府於府內議事。
商議並不順利,州府大人想的都是自身安危,並不想摻和武林之事,因此商談並無實質進展。
趙瓊見州府大人裝痴扮傻的模樣很是氣憤,翊棠夾在二人之間,相互「周旋」。
借著齊州城富庶,大誇功勞,惹得州府很是得意。
見此,翊棠輕笑一聲,繼續說道:「那這戰船之事,就全權交給州府大人啦。」
「哎?!這可不行,戰船造價不菲,我哪有那麼多錢啊。」州府大人自知「中計」,連忙推脫。
「方才州府大人不還說,這城中屯糧,為海內之最嗎?」趙瓊這才明白翊棠用意,滿意的附和著。
「這……」州府大人眼睛一轉,又逃避說,「錢糧自然是有,不過,當下情勢危急,我該上哪找這戰船?」
「如今時間緊迫,趕造怕是來不及了,即便造出,也要到隆冬時節,那時河面結冰,也用不得。」翊棠故作「焦慮」。
「正是正是,並不是我不捨得,只是時間來不及啊。」州府大人見事有轉機,連忙接話,一拍手,故作為難,心中早就樂開了花,「這錢財都是朝廷的,又不是我個人的,若是有船,我怎會捨不得呢?只是如今,時間真的來不及啊。」
「哦?那也就是說,如果有船,不管價值幾何,州府大人都願支持朝廷嘍?」見魚上鉤,翊棠準備收桿,一旁的趙瓊這才「恍然大悟」,站在一旁靜靜看戲。
「這……」州府大人自感又要上當,但轉念一想,如此短時間內,造船肯定來不及,於是胸有成竹的說,「這是自然,若是有船,縱使千金我也捨得。」
「好!有州府大人這句話,我就放心了!」翊棠猛地坐起,拍手叫好,並沖趙瓊擠了擠眼,「御史大人,看來先前是我等錯怪州府大人了,他絕不是那等愛財好利,不顧國家安危之人。」
「正是正是。」州府大人拍著胸部,「我雖儒生,但也知家國大義!」
說他胖,他還喘上了,趙瓊見他這幅模樣,不知讀過幾年書,竟敢自稱「儒生」,真是有辱斯文。
「州府大人如此大義,我真是自感慚愧。」說著,翊棠嘆息一聲。
「賢弟切不可過度自責,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的。」州府大人套著近乎,彰顯自己身份。
「入城以來,我除了吃喝,竟沒辦成一件事。」翊棠依舊陷在「自責」之中,無法自拔,「不如,這戰船的事,就交由我來處理吧。」
又提到戰船,州府大人剛放下的心,又提到嗓子眼了,但轉念一想,這搜尋戰船之事,如同燙手山芋。
接受吧,不僅要花費大量錢財,時間上還不定來得及;
若不接受吧,怕御史責怪。
思量再三,終於咬牙決定:「那就有勞賢弟了!」畢竟是齊州城州府,這城中狀況自己最為了解,量他也無法找到戰船。
不如順水推舟,將這燙手山芋扔出去,還能送個人情。
「好!我若能及時找到戰船,州府大人可願支持?」翊棠一拍手,攔下「大任」。
「這是當然。」州府雖胸有成竹,但見他如此自信,還是有些后怕,不過此刻,唯有硬著頭皮應下了,「這齊州城內資源,任你調配!」
「大人果然仗義!那我就替這天下百姓,先謝過大人了。」說著,翊棠抱拳行了大禮。
要事已定,州府大人生怕再待下去,又惹出什麼麻煩事,便連忙借故離開。
「呸!貪財慕勢之輩!」見他晃動著肥胖身子,落荒而逃的樣子,趙瓊吐著心中不快。
「也正是如此之人,才能為我們攬下這滿城財富啊!」翊棠勸解著。
「戰船之事,你有何打算?」趙瓊心中寬慰,又開始擔憂戰船來路。
「沒有十足把握,但可一試。」翊棠眉頭微皺,將心中計劃和盤道出,「昔日入城時,依稀記得城外灌木成林,大者可環抱十數人,小者也需三五人合圍。若取樹榦,鑿空,可做簡船。」
趙瓊回想,確實如此,喜笑顏開,連連稱讚。
「如此,可在最短時間內解決戰船缺口。」聽到誇讚,翊棠有些不好意思。
撓頭繼續說,「我們也可取小木,串聯一起,上鋪木板,再將板船相互銜接,便可製成排船,如此不僅可渡兵卒,戰馬亦可行走。戰船之巨,可克風浪。」
「如此甚好!」趙瓊聽得起勁,拍桌而起,激動的走到翊棠面前,拉起他的手,感嘆道,「大江之上,潮起潮落,風浪不息,不善水者,嘔吐眩暈,如此,所有問題便可迎刃而解,翊棠,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只是,如此也有隱患。」翊棠皺眉。
「何患之有?」趙瓊追問。
「如此排船,聲勢浩大,若敵人採用火攻,極易粘連。」翊棠說出心中所慮。
「咱們採用奇襲,妖人怕是難有準備。」趙瓊尋求解決之法。
「如今城中怕是早有賊人耳目,造船聲勢浩大,必然早有消息,況且赤火軍火器奇特,極易引火。」翊棠微微搖頭,走到門外,看了看天,伸出手感受微風,繼續說著,「我觀近日微風紮起,空氣中多了幾分潮濕,但願有雨。」
「若遇大雨,怕是風浪更大,難以行軍。」趙瓊嘆息一聲,以為找到了解決之法,卻不想,天公也不作美。
「我倒是盼著雨落。」翊棠眉頭舒展,「若是降雨,賊人必會以為我等不會進軍,難免疏忽。況且,雨季不易引火,是我等奇襲最好良機!」
「如此,大計可成!?」趙瓊興奮著。
「只是,此次突襲關係甚大,最好不要走漏風聲。」翊棠好言提醒。
「這個好辦!」趙瓊叫了傳令兵,昭告全城,採取戰時狀態,全城只進不出,並在城牆上加派弓弩手,若城中有信鴿之類飛起,悉數打下!
同時召集全城士兵,在城外集合。並不提前告知任務,而是到了城外,才命令眾人前去伐木,造船之事,全在城外完成,城內並不知曉。
士兵訓練有素,大刀闊斧,城外大樹成片倒下,雖是深秋,但士兵們各個赤膊,揮汗如雨。
城外動靜頗大,城內軍民卻並不知曉他們所干何事,只知戰事將近,紛紛屯糧,鬧得市面糧價猛漲,城中糧鋪庫存紛紛告急。
昔日之約,趙瓊找到州府大人,命他廣開糧倉,為了穩定市價,避免恐慌,以遠低於市場價格售賣,所得錢財,全部用於獎勵城外士兵。
此舉,惹得城內民心穩固,城外士兵幹勁十足。
短期內,就頗有成效,趙瓊看著一艘艘簡船憑空而起,滿意的看了看翊棠。
四大門派陸續歸來,趙瓊先在城內大辦宴席,穩定眾心。稍作休整后,就命其搬至城外,加入造船大軍。
新月派弟子最先歸來,唐錦珍繪聲繪色的描述著水上大戰。
她水戰經驗豐富,所述竟可以假亂真,聽得眾人無不讚歎,如此,也算是為今後水戰積攢經驗。
半月過後,城外戰船頗具規模,雖然看似簡陋,但卻異常穩固。眾人上船,只覺如履平地,心中多了幾分勝算。
戰船已成,只待戰機。近日秋風猛烈,卻仍未見秋雨,對此,趙瓊卻並不著急,反而翊棠有些坐不住,若雨不來,再遇戰火,怕是難有成效。
四大門派和營中士兵,在戰船上連日操練,依賴排船,即便水波蕩漾,依舊穩如泰山,偶爾稍有搖晃,但眾人也已適應,並無影響。
又過半月,天上已然陰雲密布,盼了多天的秋雨終於如期而至。其實,近幾日翊棠臉上擔憂明顯少了幾分,心中多了把握。
最近,附近螞蟻時常傾巢而出,水中青蛙叫的也愈加歡快,就連晚上雞都遲遲不願入籠,種種跡象都有下雨預兆,只是時間問題。
望著天上細雨,翊棠興奮的找到趙瓊,商定發兵時機,然而這次,卻換趙瓊有些著急了。
她猶豫著不肯發兵,只是說著等等,卻又不說要等什麼,翊棠生怕錯過戰機,二人少有爭吵。
一天催了數次,天上雨水越下越大,到了傍晚,篝火都無法升起,翊棠又一次來催趙瓊,一定要她給個說法。
正猶豫著,外面傳令官突然來報,趙瓊坐地而起,帶著翊棠走出軍營。營門外,樓蘭帶著大隊人馬,紛至沓來,形色各異。
見翊棠疑惑,趙瓊這才道出原委。
昔日派出樓蘭,不僅為尋軍資,更是要召集江湖其他小門小派,以武林正派之位為利,促使他們聯手。
如今,玄機門、斧鉞幫、繡花坊、興昌鏢局等都來助陣,看著黑壓壓一片人馬,眾人心中勝券在握。
天降大雨,伴著秋風,涼意十足,但此刻,眾人各個情緒高漲,完全顧不得被打濕的身體。
樓蘭帶著眾人,在營中安頓,換了新衣,趙瓊召集眾人在大帳議事。
大帳內篝火正旺,群雄聚首,分列而坐,案台上酒肉各異,把酒言歡,似乎已經打了勝仗。
趙瓊坐在台上正中,樓蘭、翊棠分坐兩邊。台下四大門派分列兩側,除了御拳館佔有三席外,其餘各大門派皆佔一席,再往後,則是其餘江湖小派。
酒過三巡,趙瓊突然舉杯提議:「有勞各位英雄前來助陣,明日一戰,定可大獲全勝,一舉剿滅賊教!」
「好!」眾人情緒高漲,齊聲應和,舉杯暢飲。唯獨新月派唐錦珍以茶代酒,不和人群。
趙瓊飲酒下肚,舉著空空酒杯,問道:「怎麼?唐掌門,看不得我這軍中『劣』酒?」
「家師尚在,我只是門內弟子,御史大人莫要認錯。」唐錦珍「解釋」著。
「掌門也好,首席弟子也罷,還不是同樣,嫌棄我這軍中伙食,不然,怎會一杯也不飲得。」趙瓊臉上泛著微醺,有些脾氣。
「家師有令,女子不得飲酒。」唐錦珍微微行禮,表示「歉意」。
「女子不得飲酒?」趙瓊疑惑著,看了看她身後站著的煙雨柔,不忍「出賣」,於是話鋒一轉,說道,「那這繡花坊,-怎就飲得?」
平白被牽入是非,繡花坊正欲解釋,卻被唐錦珍搶先:「煙花之女,豈能與我等相提並論?」
「休要惡語傷人!」繡花坊身後弟子挺身而出,手握雙環直指唐錦珍。
「怎麼?難道我說錯了嗎?」唐錦珍輕蔑的看了一眼,又補充一句,「江湖誰人不知,你繡花坊迷惑男人的本事。」
「欺人太甚!」繡花坊弟子說著就要上手,卻被案前之人制止,那人這才「消氣」,微行一禮,退回原處,怒瞪唐錦珍。
唐錦珍見她「識趣」,也命身後弟子退回,帳內其餘眾人皆抱著看戲的心情,盼著兩伙女人打架。見事態平息,頓感失望。
「我等立於亂世,為天下苦難女子謀得一方平安,倒不如某些門派,打著名門正派之名,卻避亂於海島來的輕巧。」繡花坊案前,一面帶櫻粉面紗女子,纖纖玉指,舉著酒杯微飲一口。
雖是隔著面紗,但難掩美貌,惹得在場男人無不痴迷,就連翊棠都忍不住多看兩眼,讓趙瓊吃醋的踢了好幾腳。
「笑話。」唐錦珍冷笑一聲,「我新月派救濟天下蒼生,誰人不知?」
「擄掠良家女子,也叫救濟蒼生?」櫻紗女子拖著粉腮,嬌態媚生。
「你!」雖說唐錦珍也算美女,但與之相比,遜色很多,又被其搶了風頭,惱羞成怒,拿起武器拍案而起,「可敢報上姓名!」
「繡花坊——柳鶯兒。」櫻紗女子不緊不慢,又飲了一口美酒,眼神嬌媚,惹得眾人無不陶醉,都想拜倒在其石榴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