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紙醉金迷
江湖之內,收留女弟子的門派並不多見,女子本弱,功夫較男子相比,相差甚遠,即便其中有部分功力不凡者,但實屬罕見。
所以各門各派都不願花費精力去栽培。
不過,如今江湖內,卻有兩個女門,新月派和繡花坊,皆是女流,不僅武器奇策,功夫更是了得。
使得江湖中人都不敢招惹,畢竟弱的打不過,強的即便打得過,也怕落下個「欺負女流」的污名。
大帳內,眾人都看著兩個女門爭吵得熱鬧,但當聽到「柳鶯兒」之名時,無不錯愕。
繡花坊四秀之首——琴秀,傳聞這四秀鎮守本門,極少露面,更別說在這江湖之中出現,實乃「曠世奇迹」!
聽到這個名字,翊棠更是興奮,早就感覺她有幾分相似,如今確定身份,更是難掩激動。
唐錦珍自稱不打無名之輩,如今得知姓名,雖是四秀之首,不過在她眼裡,這繡花坊胭脂之地,早就不屑,正準備動手,卻被趙瓊喝止。
「你們以為這是什麼地方!」趙瓊看著翊棠一臉「色相」,本就惱怒,拍著桌子,「如此不把我放在眼裡!是要造反嗎!」一聲厲下,門外士兵持槍湧入,帳內眾人驚慌失措,連忙勸說。
武林御史,威名遠揚,見她發火,帳內眾人滿堂驚坐,紛紛說著好話。
唐錦珍性子剛烈,雖不懼怕,但顧及門派安危,只得強壓怒火,向趙瓊低頭認錯。
柳鶯兒貴為四秀之首,必有常人所不能,姿態從容,絲毫看不出驚慌,與周圍人形成強烈反差。
只見她又為自己滿了一杯美酒,獨自微飲。
見眾人終於「老實」,趙瓊揮手退去士兵,瞪了一眼翊棠,沖眾人說道:「各位皆為江湖名門望族,我等相聚聯手,旨為匡扶武林正義,如今敵人未至,怎可自亂陣腳?」
「是是是,御史大人所言極是。」興昌鏢局總鏢頭熊安附和著,舉起酒杯環視一周,「我等如今都為盟友,當以和為貴,來,我熊某人敬各位英雄。」
說完一飲而盡,其餘眾人也都配合。
興昌鏢局運送鏢車,行走江湖各地,靠的就是「和為貴」,從不招惹是非,正好可以趁此機會,與江湖各派交好,為自己將來運鏢之路謀得方便。
大帳內再次回歸和諧,各大門派相互敬酒,一片祥榮。
趙瓊全部精力都在翊棠身上,只見他痴痴盯著繡花坊,心中很不自在,無暇再找唐錦珍的麻煩,獨自喝著悶酒,不一會就醉倒了。
見御史大人酒醉,眾人也都十分識趣,提前結束戰前動員大宴,各自拜退。
經過此宴,門派間相互熟悉不少,有的三兩成群,各自約回帳內繼續飲酒,有的相互攙扶,也有個別依舊形單影隻,唐錦珍和柳鶯兒就是其中之一。
見趙瓊醉倒,翊棠擔心她的身體,本想抱她回營,奈何受到樓蘭阻攔,借著男女之分,實則怕被趁人之危,翊棠自然明白,也就沒再堅持。
樓蘭扶趙瓊離開后,翊棠舉著油紙傘,站在帳外,看著滿天大雨,猶豫再三,終於做了決定。
他徑直朝繡花坊營帳方向走去,遠遠看到柳鶯兒在身旁弟子油傘護送下,進入營內,來不及呼喚,便加緊了腳步。
「什麼人!」帳外兩名繡花坊女弟子持劍交叉,將他攔住。
「我……」翊棠語塞,猶豫著是否要告知身份。
「讓他進來吧。」帳內傳來熟悉女聲,
門前弟子應和一聲,掀開帳簾。
翊棠反而緊張起來,躊躇再三,鼓著勇氣進到帳內。剛一進去,就被內部裝飾震撼。
大帳為軍隊統一布置分配,外觀相同,然而此帳內部,卻別有一番風味。
帳內燃著燭燈,燈外套有粉色紙紗,泛起粉光;
牆上掛著詩畫,獨具一格,頗有格調;
空氣中瀰漫著胭脂香氣,清新怡人,惹人陶醉。
卧榻前,掛著紅紗,透過柔光,一個婀娜身形在後晃動,明顯可見,她正在換衣,翊棠急忙轉身,一臉羞紅。
「你還是來了。」紗後傳來柳鶯兒柔聲。
翊棠心跳加速,難道被她認出來了?微微回頭,卻見紗后女子正披上外衣,香肩美背隨外衣上身逐步遮蓋。
見他遲遲沒有答話,柳鶯兒掀起紅紗,漏出半個身子,纖纖玉足在紅衣下若隱若現,漏出半張臉,滿是嬌媚,柔聲問道:「方才宴上,就已注意到你。」
「我……」翊棠剛想「坦白」,卻被走出的柳鶯兒伸出食指嘟在嘴上打斷。
「我觀公子氣度不凡,風度翩翩,又得御史青睞,必非泛泛之輩。」說完,一個轉身,又回到紅紗之後。
方才近距離接觸,柳鶯兒身上飄來異樣芬香,惹得翊棠如痴如醉,再看紅紗后,她婀娜身影,讓人浮想聯翩。
柳鶯兒彎下身體,身材完美曲線映在紅紗上,完全可以讓人奮不顧身,捨生忘死,只為春宵。
翊棠看入了迷,突然被理智喚醒,用力搖了搖頭,將腦海中「齷齪」想法全都驅散,這可是柳鶯兒,自己兒時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的玩伴,怎能有如此淫念。
翊棠內心開始自責,昔日二人街上玩耍模樣,湧現腦海,那感覺真讓人懷念。
「今日雖算不上良辰美景,卻也不失雅興,公子,可願與我共飲一杯?」柳鶯兒從紅紗后,拿出一壺美酒倒在杯里。
見他醉迷的樣子,忍不住遞過一杯,邀他共飲。
翊棠有些猶豫,曾無數次幻想過與她重逢的場景,也曾無數次在夢裡與她相遇,但今日真的相見,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公子,可是不願意?」見他遲遲未答話,柳鶯兒臉上略有失望,將手中美酒收回。
「哦,不。」翊棠不想破壞她的雅興,一時情急,竟拽住她收回的手腕,她皮膚細膩絲滑,如薄翼蟬紗。
二人重逢后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如此絲滑手感,惹得翊棠緊張的連忙縮手,微微低頭說道,「姑娘若是有興,我自相陪。」
「爽快!」柳鶯兒將酒杯遞了過去,翊棠舉杯欲飲,卻被她伸手制止,「公子且慢。」
翊棠舉在半空的手突然停頓,疑惑的看著她。
這時,柳鶯兒突然拉過他的手臂,伸手與他手腕交叉,來了個交杯酒,看他一臉茫然,輕遮嘴唇嫣然一笑:「怎麼?公子第一次?」
「嗯……」翊棠躁紅著臉微微低下,試圖抽回手腕。
柳鶯兒哪裡給他機會,手腕微微用力,並向前湊了湊臉,將唇搭在杯上。
二人幾乎貼在一起,白嫩而紅潤的小臉就在眼前,粉嫩的嘴唇泛著晶瑩,讓他心跳加速,手臂微微顫抖,不敢對視,眼神連忙閃躲。
由於高她半個頭,眼睛輕輕一躲,就可瞄到領口。
那若雪的肌膚晶瑩透亮,稜角分明的鎖骨清晰可見;
兩團白肉若隱若現,深邃溝渠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如此冰骨玉肌,有幾個能剋制得住的。
翊棠心跳加速,呼吸粗重,不敢亂看,湊上前,叼住酒杯,閉眼一飲而盡。
「公子好酒量。」柳鶯兒接過酒杯,欲再滿上。
此酒甘醇美味,口感鮮甜,一股暖流下肚,竟有幾分迷醉。
「公子醉了?」見他眼神迷離,柳鶯兒竟將手中酒杯放下,關心問道。
「興是帳內燥熱,我到門口吹吹風就好了。」翊棠不想出醜,晃動著身子想要出門。
「外面陰涼,公子醉酒不宜受風,不如,先在我這帳內休息,待好些再出去。」柳鶯兒連忙拉住他,並往紅紗內走去。
翊棠只感視線越來越模糊,腳下如踩輕棉,搖搖欲墜。
待柳鶯兒將他扶在床上,他還試圖努力坐直身體,誰知,屁股剛剛坐下,鬆軟的床席讓他一個踉蹌,徑直倒下。
八尺男兒,粗實雄壯,猛的倒下,將柳鶯兒也給帶倒,二人一上一下,趴在床上對視。
方才還意識模糊的翊棠,看到緊貼的嫩唇,一下多了幾分清醒,生怕冒犯,便匆忙想要掙脫起身。
誰知,這柳鶯兒卻似乎並不介意,身子用力壓了壓,限制他的行動。
一雙纖纖玉手,在他胸膛由上自下遊走,眼神迷離,說道:「公子,外面多雨,不如今夜,就在我這帳內休息吧。」
翊棠被摸得渾身酥軟,汗毛直立,本想放棄「抵抗」,但腦中最後的理智並未喪失。
他正了正身,抓住她的手,制止「越界」行為,將她推開,努力起身,坐在塌邊,猛地晃了晃頭。
愈加肯定心中想法,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她,問道:「你在酒里……?」
柳鶯兒見事情敗露,一個翻身站起,拔出床頭佩劍,抵著他的喉嚨,質問道:「說,御史派你來此,有何詭計?」
原來,從一開始,自己行徑就被她誤會,看著脖間寒劍,緩緩起身,正欲解釋,門外突然傳來樓蘭呼喚:「阿寶!大人傳你!」
帳內二人對視一眼,柳鶯兒手中寶劍抵得更緊了,雖未言語,但已知曉其意。
翊棠穩了穩意識,正襟說道:「好,稍等片刻。」說完,回了她一個眼神。
見他還算識趣,柳鶯兒稍稍放心,雖然並不畏懼這個所謂的「武林御史」,但此刻深陷「敵營」,多少也要注意一些。
外面應了一聲之後,就沒了動靜,柳鶯兒還在猶豫,是否要放他出去。若放出去,怕他招來災禍;若不出去,必會引疑。
翊棠看出她的心思,小聲說道:「姑娘放心,我自有分寸。」
在繡花坊內,形形色色男人都見識過,柳鶯兒自然不會輕信,輕哼一聲:「我憑什麼信你。」
翊棠一時不知如何讓她相信,索性說道:「除此之外,你還有別的選擇嗎?」
柳鶯兒並不受他威脅,動了動手中寶劍,聲音低沉而嚴厲:「我先了結了你這狗男人,然後率眾殺出去,看誰人敢攔我!」話雖這麼說,但心裡還是泛起了嘀咕。
藥效未退,翊棠腿腳軟綿,意識漸漸模糊,開始有些站不住,全憑意志堅持,額頭冷汗直冒。
有氣無力的說道:「姑娘,你我雖第一次相見,但我與御史大人相同,皆以江湖安定為己任,如今大敵當前,斷不會自亂陣腳。」
見他言辭誠懇,柳鶯兒有些搖擺不定,門外樓蘭見屋內遲遲沒有動靜,不耐煩的催問道:「還沒好?再不出來,我可要進去了!」
「姑娘,猶豫不得。」翊棠顯得有些著急,若此刻放鬆精神,必會昏倒,到時若讓趙瓊知道,以她脾氣,營中必然大亂。
柳鶯兒見他一臉堅定,再想這滿營同門,決心在他身上賭上一次。
「磨磨蹭蹭,幹什麼呢!」樓蘭耐心消耗殆盡,提劍打散門口阻攔,掀開帘子就闖了進去。
卻見柳鶯兒露著半邊香肩,一臉嬌媚的扶著翊棠,從紅紗後走出,再看翊棠,衣衫不整,腳步搖擺,一臉迷醉。
「你們……?」樓蘭欲言又止,憤怒中透著無奈。
「公子他喝多了,在此小住,不成想,竟被將軍繞了雅興。」柳鶯兒一臉嫵媚的看了一眼翊棠。
「不勝酒力,有勞姑娘了。」翊棠感到抵在他身後的寶劍露著殺氣,怕徒惹是非,連忙打著圓場。
「無恥!快穿好衣服出來!」樓蘭白了他一眼,轉身走出帳門。
「公子,記得早去早回啊,奴家在此等你。」柳鶯兒假裝為他整理衣裳。
見樓蘭出去,連忙退開保持一定安全距離,手裡握著的佩劍終於不再抵著他,小聲說道:「最好別讓我發現你耍什麼花招,否則,縱使一死,我也絕不會輕饒你。」
「姑娘放心,我自會以性命保你周全。」說完,翊棠一刻也不敢久留,迷勁越來越重,連忙告辭,走出營帳。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不知為何,柳鶯兒心中有了一份安定和莫名的信任,她已經許久沒有這麼信任過一個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