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風雨前的平靜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林華謙卑有禮地的和周傑套著近乎時，大門口一個帶著草帽，著裝邋遢提個蛇皮袋的中年人，鬼鬼祟祟地伸著頭來回察看。

周傑似乎不怎麼排斥林華，聽了他的自我介紹后，非常客氣地邀請他到辦公室詳談。看著倆人進了辦公室，中年人低頭從蛇皮袋裡翻出手機撥打起來。

「老大，李龍手底下最狠的那傢伙，已經在和周傑聯繫了。」

「你說的是誰？怎麼老改不了故弄玄虛的毛病。」

「是，是林華」中年人點著頭，壓低嗓音喊出名字。

電話那頭沉默不語，似乎搜尋記憶里對標這號人物。

「他呀！我知道了！繼續盯著有動靜即時通知。」

接下來幾天時間裡，小城傳得沸沸揚揚，平時名聲不顯的龍哥，陡然間成了大街小巷人們閑聊時的談資。

所有和拆遷地塊有關的單位，龍哥都高調地拜訪一番，聲勢浩大又適可而止，只要領導出來見個面，他都是及時離去，絕不拖泥帶水。

連續幾波騷操作，國土、規劃、住建、他都是鬧而不亂全體混了個臉熟。

偏僻城郊不起眼的幽暗小酒館，老闆捲毛把所有服務員都清場后，半掩著門，屁顛屁顛地朝著拐角處小跑過去。

「龍哥，華哥。您二位放心聊，小弟外邊守著。」捲毛點頭哈腰殷勤招呼。

「確定沒人啦！」龍哥依舊不放心地再次強調。槍打出頭鳥的道理使他不得不小心冀冀，可不想風頭正盛時成為別人的俎上魚肉。

「捲毛辦事還是靠譜的。」林華聳聳肩朝酒館里走去。

「謝謝華哥的信仼。」感動得捲毛連說話都有哆嗦顫音。

「華子，按你的計劃，多點開花已經引起了社會各界的關注，接下來你得好好合計合計，抓緊時間把這塊肥肉消滅了。」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別人信不信，反正我是真信了。」

龍哥邊拿著酒瓶對嘴吹，邊眉飛色舞誇張的張開雙手比劃，不停感嘆他的聰明睿智。

林華用兩根手指有節奏地敲擊桌子，沒有被調動起的情緒一如既往地波瀾不驚。眼睛盯著面前酒杯陷入沉思之中，哪裡顧得上去和龍哥互嗨。

突然，林華莫名其妙站起來，使勁把拳頭砸在桌子上，「咣當咣當」震得滿桌子酒瓶摔在地上的脆響，靜夜中傳出去好遠。

「華子，又想出什麼好招啦！」

自斟自飲的龍哥見慣不驚他的反常，淡定自若地問道。

「龍哥，在咱們海城是不是還有一股隱藏勢力，直接可以對抗鑫城？」

「不可能有這麼一股勢力，都混多少年了，在海城地界上有幾個人放屁我都知道。」龍哥自信否決另外勢力存在。

「怎麼會突然想到這個問題呢？三年來，大大小小的吞併戰，你都參與其中，不可能還有抗衡鑫城的勢力。」

「華子，不會是緊張害怕了？產生幻覺。」龍哥話里話外顯示著優越感。

林華欲言又止，潛意識裡總有股神秘力量時刻盯著他。自己的每一步都無處遁形處在監控之中，約等於裸奔自娛自樂。

「別疑神疑鬼！華子，下步棋怎麼下？鬧騰半個月了，快點給哥們個計劃。」

龍哥懶洋洋斜躺高背椅，腳搭吧台，昏暗燈光下，有點急不可待地摧起林華。

捲毛不敢有絲毫鬆懈，緊張打量偶爾來往車輛，這小酒館可是不輕易起用的聯絡點，

如果在自己地盤上出現不必要的麻煩，就算自己有千張嘴也解釋不清楚，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一前一後，兩輛打著剌眼遠光的車輛，緩緩停靠小酒館門前便道。

捲毛藏身拐角不斷祈禱，偏偏天不隨人願，可疑車輛出現后，想死的心都有。「最好不是有針對性目標來的。」他把手機調到緊急呼叫界面，連眼都不敢眨仔細觀察。

發動機低速運轉，車內影影綽綽確定不了人數。也沒有人下車，在漆黑街頭總有點說不出的詭異。

「龍哥，酒館門口好像有來路不明人員，您和華哥注意聲響。酒櫃傍邊有個暗門，出門別拐彎直行就能進入小區地下停車場。」

為了確保有備無患，捲毛還是發出預警簡訊。

「看看捲毛發的信息。」龍哥把手機遞給林華說道。

「誰個不長眼的傢伙敢惦記我，老子查出來，非得廢了他不可。」

「華子，要不要通知兄弟們，來給他們鬆鬆筋骨？」

敲定計劃，心情大好的龍哥也不想節外生枝，謙虛地徵詢華子的意見。

「龍哥，還是先裝幾天孫子吧！哈哈！來日再會！」林華說笑著欠解，來到酒櫃傍開啟暗門，迅速消失在小酒館。

閃耀紅藍光的警車，從遠處呼啦轉圈駛來。路邊停靠的可疑車輛突然加起油門，一溜煙駛入暗夜加速離開。

不知是巧合還是有意，警車也停靠馬路邊不走了。下來幾個穿制服的輔警，並排站在車邊吞雲吐霧地抽煙聊天。

捲毛被兩撥意外徹底整不會，知道他們二人已經離開小酒館，狂蹦亂跳的心臟才稍稍平靜下來。只要不扯上出賣自己人的嫌疑，就不會有無妄之災。

不眠之夜，平靜三年有餘的海城，被龍哥攪得一鍋粥混亂，想不要讓人不惦記都不行。

海城刑警大隊重大案辦公室，煙霧繚繞，幾十號煙筒子沉思不語，可勁拿著手裡捲煙出氣。

「鑫建集團，疤臉老總的死，到現在都還是懸案未結。現在又有人扯起他的大旗，高調製造混亂參與拆遷征地。哥幾個有什麼想法，暢所欲言獻計獻策，看能不能借這個機會把案子破了。」

大隊長賈健直入正題，把成年舊案聯繫到如今的現狀，讓大家集思廣益，爭取破掉積年陳案。-

動員會開到半夜，最後仍然沒有清晰的統一思路，還是按照老辦法，盯緊這群鬧事的傢伙見機行事。

鑫城大廈，宴會廳里聚集來自四面八方的各界精英，他們都是趕來參加由鑫城集團發起的慈善拍賣會。

庄麗身著一襲黑色低v晚禮服，小鳥依人挽著笑容滿面的鑫城老闆李金，站著大廳內門處招呼著。

海城叫得上名頭的政商兩界大人物都基本上到位，李金連連作揖不止，「謝謝各位捧場！」不停說著話的他，不時用搜尋的目光四處打量。

臉色越來越不好，不自然的笑中，感覺得到怒火的肌肉顫抖，低頭沉聲問身邊的庄麗「給那位的請柬確定送到了嗎？」

「我親自交代劉經理給送去的，怎麼還是不給面子！」庄麗輕聲細語地貼著他說。

「嗯」

「放心，過幾天我親自出馬，試試這個瓷器活。」

「注意方式方法，還不到翻臉時侯。」李金囑咐要攬活的庄麗。

漂亮的美女主持，手持話筒對著底稿念著來賓名字，不時響起陣陣熱烈掌聲。

「最後，有請李金董事長，上台為今天慈善晚會宣布第一件拍品。」美女主持提高音調帶著特有激情的語氣有請壓軸人物上場。

主席台上的李金，成為全場關注的焦點。

燈光齊聚主席台，大廳略顯昏暗，庄麗頻頻舉杯示意，穿過人群踱步到隱密的角落。

劉經理正冷汗直流有氣無力地靠在柱子上，強忍噬心的難受等著她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