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胖子的隱瞞
小樓最見不得胖子這樣一驚一乍的,嘖了一聲準備開噴,那胖子緊接著就說:「哎呀,你等我說完。」小樓斜眼看著胖子。
胖子反而看著我說:「我們來掰扯掰扯,為什麼咋們老爺子不去縣裡過好日子,反而在這裡呆著。」我正準備要開口,胖子擺了擺手說:「你要覺得是老爺子捨不得那就不對了。」
胖子指了指四周說:「你看這裡破破爛爛的。這裡也沒有什麼說需要他來照顧的,比如,比如說,呃,農田之類的。」我聽著,好像有點意思,看著胖子,胖子撓了撓頭說:「聽你們那意思,我倒覺得老頭子的兒子很孝順呀。」說完又看了看四周說:「所以......」
小樓用手打斷了胖子,他抱著槍抬頭就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了,可以了。」我琢磨了一下,大概也懂了。
小樓把站著的胖子扯了回來就說:「那咋們明天就上雪線找那老頭子。」胖子皺著眉撇了撇嘴說:「你這不對!我想到的......」小樓那槍把打了胖子一下說:「守夜吧,下半夜我換你。」
他們沒安排我,主要也是想著我如果沒休息好,在路上肯定會耽誤不少。我也不想爭,鋪著睡袋就往地上躺,他們問我怎麼不來爐子邊睡,我看了看老爺子,搖搖頭。
外面時不時就吹山風,房子里就像有七八個狂吼的女鬼一樣,本來剛開始睡不著,心裡全是事,但是半夜裡聽又安靜了下來,聽著爐火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在爐子邊睡覺容易口渴,等我緩過神來的時候,似乎已經是大半夜了。
「我覺得你要自己和他說。」小樓的聲音把我從迷糊裡帶了出來,他們似乎在聊天。我聽見那胖子嗯嗯呀呀地扭捏半天,小樓又重複了一遍。
他們聲音很小,和爐子噼里啪啦地聲音差不多。「我跟他說他不打死我才怪。」小樓隔了一會兒,慢慢地說了句,他不是這種人。
胖子嘆了口氣就沒說話了。我聽得有點迷糊,但是沒敢動,想聽聽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只是,我真的不覺得他可以恢復到這麼快,我不可能連這個都確定不了。」胖子說完,小樓嗯了一聲,就說:「在醫院的時候,醫生也說至少要兩個月才能走路。」我聽著,貌似感覺到點端倪,他們在說的難道是我叔?
隔了一會兒,胖子慢慢地說:「我去,不會那位是正主吧。」胖子說完,我聽見小樓倒吸了一口氣說:「你要不說你們路上發生的事情,我從來都沒懷疑過,不過,現在也不好說了。」
我又聽見誰咕嚕咕嚕地喝了水,然後喘了口粗氣說:「管他的,等咋們找到地水師,知道那大坨是什麼東西,你帶著你的小瓏爺回家,我帶著我的小鈔票回家,合作共贏,燕爺我要睡覺了。」接著就聽見睡袋翻騰的聲音。小樓嘆了口氣,然後就只有噼里啪啦地柴火聲,和外面呼嘯的風聲。
我是被胖子踢醒的,這幾天早都快習慣被人踢醒了,搓了搓眼睛,覺得口渴的厲害,胖子自來熟,拿了茶葉煮了一些,屍體攔著爐火邊,沒人動,走前我想幫老人收下屍,那小樓就說,專業的事情專業的人做。
然後給我倒了點半暖不熱的茶,喝完就出發朝著雪線上去了。
小樓說,我們這一次有兩個目的,第一是找地水師,第二是下仙山門看看有沒有什麼落下的線索,而我們的路線,就要比第一次繞很多了。我們先上了驢友常去的路線,他從包里翻出本冊子,
一看是我們在縣裡被發的傳單,當時小樓就說收著遲早有用。
果然,我們才到了上面標明的路線,就看見有四五個帳篷,一群人煮著奶茶,我還看見有個人抬著啤酒。小樓見到這些人笑著就上前跟人打招呼。
「哦!那我跟你介紹啊,這位是我們的嚮導,叫扎西。」拿著啤酒那個男人很高興地和我們介紹。小樓握了握手說:「你好啊!我們是第二次來這裡的啦,我們這次來,就是想看看,這附近有沒有什麼小村落,想去拍點照片!」
說著,指了指胖子說:「這位是我們的攝影師,大燕子,那位是他的助手,瓏哥。」
我們打完招呼,扎西搓了搓自己的小鬍子就說:「村莊都在下面了!哦,如果你們要去拍雪山上的村落啊,那下面有一個村子叫馬剁。你們可以去那裡看看啊!不過那裡也沒有人住了,因為公路修好,都搬下去了。」
小樓又指了指地圖說:「哦,哈哈那邊我們去過了,拍了點照片,請問這附近沒別的村子了嗎?」那扎西哈哈哈大笑說:「我親愛的朋友們?馬剁是最高的村子了。」
胖子抓了抓頭髮說:「助手們,既然今天天氣大好,我們就上山腰處拍點風景,拍完咋們回家去吧。」那胖子準備要走,這時候有個人抬著餅走到胖子旁邊,是一個胖胖的姑娘。
「你們用什麼裝備拍呀?」胖子呃了半天說,怎麼,這位女同志,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那女人就說:「咋們也想拍點照片,沒雇上個可以的攝影師......」胖子推了推那女的說:「不好意思啊,女施主,咳,不是,女同志,咋們只拍風景,不拍人,好了好了,出發吧我的助手們。」扯著我,就往上面爬。
小樓在後面跟人道謝,過了會兒也追了上來。胖子看著就說:「哎呦我的媽啊,這年頭......」小樓心照不宣地笑笑說:「怎麼八戒,有美女看上你,這是你的福分。」
「這上面居然沒有村子?」
胖子哼了一聲,就說:「這不是應該的嗎?不然那老爺子為什麼會把自己的東西帶上跟地老爺子換呢。」我看了地一眼說:「人家是叫地水師。」
胖子一大隻手就搭我身上,我一下子都沒站穩。胖子就說:「這說明啥?這說明,說不定老頭子就一個人住在山洞裡,茹毛飲血。」
天氣大好,我們這次上山也確實不怎麼累,並且這條線走下來也確實比之前的路好走一些。
到了大中午,太陽刺著眼睛,我們找到個的地方暫時先休息一下。胖子拿著小樓那張快被揉爛的地圖就說:「咋們這樣亂跑也不好,你看看,再走就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小樓吃了塊餅說:「沒事,從這裡上去就是這些人去的路線B12,你看這裡。」說完指了指一個點:「這是我們上次出發的位置,我們這麼走就這樣。」小樓用手畫了一條路線說:「咋們從這裡繞就可以不用過之前的那個亂石嶺,這樣繞過去。」
我湊過去看了一眼,說萬一過不去呢?小樓擺了擺手說:「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我搖了搖頭,小樓輕輕笑了一聲說:「這個地方,是池哲下來的位置。」
我湊過去一看,心說,這地宮居然這麼大,哇了一聲。胖子沒明白,我指了指我們第一次邂逅的位置,和亂石嶺的位置,胖子就稀噓了一聲:「哎呦我的媽啊,這他媽得多大面積啊?」
說完,用手拍了拍地圖說:「這個比例尺別他媽是錯的吧。」小樓怕胖子把地圖打爛了,就把他手一擋,把地圖收好裝在包里說:「管他的,反正我認得路就行了。」胖子還有點不放心,心說那是沒走過的路,萬一過不去怎麼辦,小樓就說,過不去可以直接炸到下面去,多大點事兒。胖子立了個大拇指,吃著乾糧往雪地上一。
要不是一晚上發生了這麼多事,我現在的心情一定比下面帳篷里的那些驢友差不了多少。
休息的差不多了,我們就按照小樓定的路線上去了。我想了想,住在雪線上的洞穴里?這裡這麼大,誰知道那麼小個人究竟是住在哪裡。
胖子拍了拍我說:「別想了,想也沒有用。」上山的晝夜溫差很大,才十八點不到的時候,天已經冷得讓人直達寒顫。一路上也走出了不少汗,但現在全都變得又冷又黏。
趁著還有一絲陽光,我們趕緊打了雪洞休息。大家都很困,胖子喘著氣躺睡袋裡,手裡還拿著半塊沒吃完的餅,就睡了過去。我看著他睡得很死,幫他收拾了一下東西,就問小樓,他們昨天晚上聊的東西我聽到了。
我以為小樓會和我聊聊天,但是他喝了口水說:「我們也都是猜測,什麼都得出去了再說。先睡覺吧,走了一天了。」走了一天,三個人的腳都很臭,不過也懶得在意這些細節了,頭一耷著也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天氣還是很好,胖子睡醒了對著天空伸個懶腰,還唱了首他自己編的歌,這一覺大家都睡得很安穩。第一天我們為了找地水師,就亂繞,但今天看清了現實,決定先出發到仙山門。
小樓估計,或許說不定地水師的距離離仙山門也不會太遠。畢竟守陵人一般不會離墓太遠。
想了想我點頭說,我們人都還沒下山,他爹就知道兒子沒跟下來,還對我們的油箱做了手腳。
胖子聽了就說:「哎呦,你們這些個人啊,這麼重要的線索怎麼不告訴我啊?」
「現在說也不晚啊?」
離開了傳統的旅遊路線,整個路途的難度就開始成倍的增加。而我倒出奇的適應,胖子人雖然胖,但是身體素質卻好得出奇。走著,我就想起這一路,他有時候會做些不符合他身材的事情。
上次在水下懸棺那裡,他居然就這麼蹬著牆壁爬上懸棺,雖然最後摔得比較難看。
胖子過了會兒,似乎發現我走著時不時還看看他,就覺得有點不自在,超我前面去了。過了一會兒,我們也實在走不動了。路變得越來越不好走,剛開始我們三個還能勉強並排,後面直接三個人站成一豎這麼往前挪。
後面的路越來越難走,胖子氣得直咧嘴說:「哎呀!你這嚮導怎麼當的!不是說好這裡會好走嗎?」
小樓也喘著粗氣說:「我他媽什麼時候說這裡好走了!我只說從這裡走我也認得路。」那胖子一聽,鼓著腮幫子就說:「那你說這裡比亂石什麼......」
我忙打住說:「你們力氣這麼多,不如幫我分點行李啊?」
小樓丟了乾糧,我們吃了一些,喝了點水。我就開始犯困,打了個哈欠才發現我的耳壓一直都不對。這麼一沉默。我眼睛就看著遠處就開始難以聚焦,整個人就想往下嗦。
「是我把他推下去的。」這一聲讓我一個激靈,我看了眼胖子,發現他臉對著我,我問了句:「你說啥?」
胖子咽了咽口水,咳了一聲說:「他骨折,是因為,是被我推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