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孤墳劍斬仙

7月15日。

下午三點二十一分。

山城市街道一派繁榮，無數的人們各自忙活自身事物。

或是腳步匆忙穿街過巷，又或推著小車的商販來回叫賣。

人間煙火氣中。

街上突然有人指天大喊。

「看啊！那是什麼？」

路過的人還以為又是在拍視頻等，近日經常在網上刷到視頻主抬手指天，引得旁人一同看去的惡作劇等。

越過大呼男子的人數約有十幾人，多為年紀較大者，停下腳步的僅有幾個年輕，一同仰頭仰天。

繁華的街區頓時變得有些亂糟糟。

「卧槽！」

「那是什麼東西要來了嗎？」

「這麼會這麼大！」

「嘶~」

越來越多的人加入瞭望天隊伍，不明所以的人群跟著抬頭一看，頓時連同旁人一般目瞪口呆。

上空。

天穹破開了一個圓形大洞，露出後方淡藍色背景，洞口邊緣的流雲越聚越多，眼看著便要形成一個巨大漩渦。

按所見形狀估計洞·穴半徑約有數千公里，輕易便能將山城與周邊城市覆蓋，而洞口的正中心則是此處山城。

許許多多的居民心生懷疑，星空中是否有某種怪物正要衝入藍星。

又或者……

只是單存的上空氣流形成的天象？

人們一臉驚奇觀望許久，紛紛舉起各自的手機對著天空大洞拍照，隨即各自將視頻發布到網上。

一傳十十傳百，網路上頓時出現人傳人現象，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山城上空出現巨洞，一時間網路中討論此次天象的熱帖喧囂塵上。

本就有些玄學傾向者站到一隊，與數理化隊伍吵的不可開交。

雙方各執一詞，就天空洞口一事各執己見爭論。

路人結合這幾日所見所聞發出評論，身燃大火而不死，以及大水環繞其身而不散，或是能御使鋼鐵變形的能力。

玄學一派引據其中許多例子，想要證明天空巨洞並非自然形成，而是某種不可思議的力量所為。

而數理化一派則擺出一堆數據，山城市以及周邊今日下午的空氣變化數據圖，紛紛將巨洞歸結於氣流以及南北風向所形成。

雙方打得不可開交，誰也不服誰，一時間各自都並未落入下風。

於是。

都想要力爭個高低的人便混入了合法機構賬號，紛紛出手@某些官方機構。

如此一來。

各大網站後台管理員一時間焦頭爛額。

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只能心急如焚等著官方賬號發聲，免得隨意打壓熱度，使後續網友典論風向一變。

開始朝各大網站噴洒口水，說它們打壓熱度是受人指使，想要隱藏某些真相。

反正大的還不急，它們急也沒用。

天穹窟窿眼正中心下方。

青城山脈外圍一座山頂平地，七人一石目瞪口呆，傻傻矗立原地望著新墳旁的人，一動不動仿若八塊石頭。

不對！

石頭人不算，它本就一塊每日追著山妖干架的自律石頭。

「這……」

石中君呆立原地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話，卻又瞬間閉口不言。

一想自己活了萬年之久，什麼場面沒見過。

可~

這場面是否……

有那麼一丟丟的大了？

天上那麼大個窟窿是人能造成的么？

王朝更替滄海桑田，

許久不見人間，現在的凡人已經一個個都這麼強了么？

不會吧？

這人怕是……

它突然止住念頭不敢深想，眼神飛快掠過土墳旁背影，頓時露出一睹神靈的驚奇臉色，盯著山林瘋狂壓抑著怦怦亂跳的石心。

石中君挪了兩步避開陳勝七人，免得他們那僵住的傻樣有損它威嚴。

放眼一看新墳石碑。

它頓時有些羨慕舊友，居然能得通天之人賜名，這要是換成自己該……

嗯？

石中君突然察覺內心有些不對，急忙止住剛剛升起的邪念，左右掃視發現沒人看出它異樣，這才舒了口氣。

併攏手腳矗立原地閉眼，默默回想萬年所見性之惡。

它重複敬告自己不要成為奸惡的精怪。

呼~

一陣清風徐來拂過山頂，掠過上方八人一石，接著吹向林間的蔥鬱樹葉。

陳勝打了個冷顫，握著身上黑馬甲緊了緊衣角，剛要招呼身旁隊員，靈覺中忽然察覺到遠處異樣。

扭頭一看左手邊靠近林子的石頭人，他頓時壓低聲音驚呼：「嚯~」

「這怪石頭是咋了，怎麼莫名其妙突破地境了？」

小隊六人順著陳勝視線看去，只見石頭人渾身環繞一股土黃色靈氣，他們只有人境修為，看不出石頭人是否真在突破。

只能紛紛開口附和陳隊長，一同驚嘆：

「哇~它真在突破！」

「嗯，看著像是，話說我們要不要離的遠點，免得一會……」

「……」

黃毛聽著一旁萌妹擔憂的語氣，沉默著退至眾人身後，踮腳探頭一臉小心翼翼偷瞄石頭人。

「好小子！」陳勝盯著他嘀咕一聲，身形一閃跑到小黃毛身旁，與其一同站在人群後方。

小隊五人突然反映了過來。

他們見隊長與黃毛躲在各自後方，紛紛快步離開兩人身前，一同擠到陳勝兩人身後，將隊長與黃毛當做擋風板。

小隊七人如此重複，不知不覺便退離石頭人三十米開外，個個緊挨著新墳側頭觀察墳邊少年。

陳勝等人仰頭望著一道天上來物，見那東西輕飄飄落入李乘風手中，頓時紛紛瞪大眼睛仔細觀察。

「有點眼熟~」李乘風仰頭接過落下的劍柄，低頭盯著亮銀色劍神嘟囔一聲。

思索片刻。

他還是想不起來劍名，也記不得這劍是否是自己的東西，僅能感到一股自然而然的熟悉感。

以及劍柄特別的順手。

就好像……

這柄三尺青鋒陪了他很久很久，久的連時間都被斬成絲線，僅留藕斷絲連的異樣感一直勾連二者。

李乘風視線一掃身旁輕微顫動的石碑，右手提劍指著它，接著他眉心一陣跳動，神魂之力蔓延到劍體。

一股親切感即時從劍身傳入他腦海。

銀劍彷彿活了過來，不停的嗡嗡震顫猶如歡呼雀躍。

「去~」

李乘風嘗試著手一松，眼睜睜看著銀劍懸浮身前，頓時一臉驚奇指著石碑，朝劍道：「我神魂所念，你劍峰則刻。」

吟~

銀劍抖動發出一陣劍鳴，彷彿同意了身旁人的話。

它像個調皮搗蛋之物，上下圍著李乘風晃悠晃悠，直到劍體附著的一縷神魂傳來意念，頓時橫停空中劍尖刺入石碑上側。

咔咔~

石碑原本在發抖，告知體表刻字聲響起急忙穩住石體，生怕這柄令它恐懼的長劍因抖刻歪。

說不得銀劍一怒給自己來上一劍。

可別機緣還沒求得，它反到未能聞道身先死，豈不是辜負石兄一番好意。

它穩住碑體彷彿立地生根，穩穩矗立墳前不動如山。

咔~

石屑翻飛之際。

山谷突然來了陣微風，將粉塵吹離李乘風身旁向山林掠去，石碑上的字因此變得逐漸清晰。

「來~」

李乘風看著長劍停下，抬手朝將它喚回手中，持劍站立碑前上下掃視碑文。

［母王英之墓］

一旁陳勝等人離得遠，逐以走到李乘風左邊，探頭探腦一同看向碑文。

哧~

石碑上文字忽然泛起微光。

「嘶~疼疼疼！」

陳勝僅僅看了一眼碑文，頓時抱頭滿地打滾，眼中不停流下淚水，甚至眼珠還有些許的燒灼感。

猶如烈火灼眼，差點沒將他疼死。

「啊~」

「我的眼睛……」

「嗚嗚~好痛~」

「……」

石碑旁六名隊員如陳勝一般捂著雙眼，僅靠指縫微光快步跑離石碑，站到遠處抱頭蹲地。

如此一幕，再加前方新墳，若是有人看到了，便以為他們收了許多銀錢，哭喪哭的好大聲。

特別是其中短髮萌妹與扎著馬尾的瓜子臉姑娘，哭的由其響亮。

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李乘風不明所以扭頭一看遠處七人，又盯著石碑端詳片刻，一臉奇怪想不通幾人所言。

這碑文一股鋒芒撲面，僅有刻痕劍走龍蛇略顯意境，除好看外再無不能直視之因。

怪哉~

他對著石碑沉默片刻，忽然想到方才刨坑食屍之鬼物，逐以灌注神魂入手中劍柄，提起劍峰略有生澀刻下些許字。

［我乃此地石中靈、留有一人告誡、望來著切莫以身試劍］

［墳有一劍立、我母逝之年所留］

［若有來犯者、劍下不留仙］

哧~

李乘風將手中長劍刺入地，放眼端詳自己所刻文字，逐以點頭輕笑：「妙哉~」

「不愧為我。」

嗡~

長劍入地后劍體瘋狂震顫，他神魂中頓時傳來一股不願留此地之意。

「……」

李乘風低頭盯著亮銀長劍半晌，伸出根手指放在劍柄頂端，低頭對劍輕笑。

「我未明己身何人，來自何處，又要往何處而去。」

「既然你願跟著，那便跟著吧！」

他看著一縷微光順著劍柄沒入指尖，逐以朝墓碑微微欠身，回身向右側草叢走去，蹲下身摸摸索索。

石中君早已睜眼，觀陳勝七人下場，機智勇敢的它並未看向碑文，扭頭看著李乘風將一株花朵連根拔起。

張了張嘴：「高……」

它正要出聲勸阻，靈覺中一道微弱念頭傳來。

「不要管我，小花花也要化人成道~」

石中君聞聲逐以閉口，默默許以李乘風手中花朵祝福，望其得以成道。

「你有事？」

李乘風似有所感疑惑看向石頭人，見其盯著自己腰間看個不停，逐以低頭看了眼掌心小花方才恍然。

「此物你所護？」

石中君聞聲搖頭：「非也~」

它扁平的嘴角憋著笑，逐以低頭朝李乘風欠身道：「高人請自便，我先行離去。」

「山下每逢殘陽之時便來人來往，我先行防備山妖去了。」

石中君對著那株花朵眨了眨眼，腳下地面咔的一聲裂開一道地縫，隨即它兩米多高身形逐漸沒入其中。

噗~

地縫擠壓排出空氣，隨後瞬間癒合，仿若從未開裂過，地面一絲裂痕未留。

李乘風不明所以看著空無一物的身側，思索半晌想不通石中君為何露笑，逐以渡步到石碑旁蹲下身。

用手刨開些許泥土，將鮮艷的花朵根須埋入小坑，手掌劃地颳了些許泥土將其夯實。

他拍掉手掌泥土，摸了摸嬌艷欲滴的紅色小花，輕聲朝它笑道：「你要好生長大哦~」

話音剛落。

李乘風起身看了眼陳勝等人，背著手當先一人緩步下山，迎著終有盡的殘陽四處觀望開始風景。

「隊長，他走了。」

黃毛推了推一旁陳勝，並未等隊長回應便快步走到石碑旁，偷偷摸摸看了眼碑文，眼睛頓時一痛。

「啊~」

他捂著雙眼掌心粘了些許眼淚，手臂一抹眼眶急忙快步下山，再不敢扭頭看石碑一眼。

而有了黃毛的前車之鑒，爬起身對著石碑躍躍欲試的六人頓時打消念頭，跟隨陳勝一同追上小黃毛步伐。

山路迴響幾人議論。

李乘風聞聲駐足，並不是想要參與身後等人討論，而是他記不清來時的路了。

原地等了片刻，等著陳勝七人一臉奇怪走到前頭。

他方才一臉平靜跟隨幾人下山，臉不紅心不跳，渾然不覺自己是個路痴。

明明是腳下山路分叉過多，兒童都尿不出這麼叉的路。

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