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異心

李玉梁被判了死刑，但他的故事真的被一名作家寫了出來。說不定執行死刑前，他還可以親自品讀自己的故事。

「什麼世道！」謝承麟被李玉梁耍了這麼久，也難怪他憤憤不平。一邊發著牢騷，一邊仰頭喝乾了易拉罐里的啤酒。

這次他並沒有去卜懷瑜的酒吧，而是直接造訪了他家，畢竟上次南東旻的話還是讓他耿耿於懷。卜懷瑜倒是習慣了對方的突然到訪，畢竟之前他還沒辭職的時候，謝承麟就經常像現在一樣，從便利店買幾罐啤酒幾袋零食，從不提前通知，提著就直接敲門打擾了。

「這次又是什麼事？又有案件了？」卜懷瑜沒有接謝承麟的話，而是直接問起對方的來意。這也難怪，這些日子謝承麟找自己無非就是為了讓自己協助調查。

「我找你就不能有別的事？」對方的答案出乎自己預料。

「那……」卜懷瑜心裡嘀咕，不會又是為了勸自己解開心結吧，還真是夠煩的。

「我要升職了。」對方的話又出乎了預料。

卜懷瑜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表情，不過一定是帶著驚訝的。半晌他才想到要賀喜，於是連忙點點頭說：「真是好事啊，難怪今天看你這麼開心。」

謝承麟則又開了一罐啤酒放到卜懷瑜面前說道，「這多虧了你啊，都是你一直幫我，在我毫無頭緒的時候提示我，單靠我是根本沒戲的。」

謝承麟的表情十分真誠，看得出是真心感謝卜懷瑜。

卜懷瑜自然知道謝承麟是真心感謝他，也不是故意來顯擺自己升職。但有些人就是不希望朋友比自己好，卜懷瑜就是。

或者說其實卜懷瑜並沒有真心把謝承麟當朋友。

「不用謝我。」卜懷瑜大口喝了幾口啤酒，「現在你是刑警隊隊長了？」

「怎麼可能，我這麼可能代替的了沈隊。」謝承麟笑著擺擺手，隨後臉又陰沉了下來，「但其實這個位置是你的，如果當初……」

「都過去了，命里無時莫強求。」卜懷瑜打斷了謝承麟。

辛崎市不比別的地方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就連警局的老警察都像沒開化一樣封建。

那一夜他和許世恩喝了酒走在回家的路上，說笑間只聽見背後多了第三人的腳步聲。開始卜懷瑜並沒在意，但身後的腳步聲逐漸變快，甚至已經感覺他跑起來了。

卜懷瑜就算喝的有些醉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他立刻轉過身，只見一位頭髮幾近花白的老頭已經朝他跑來，他手裡閃著銀光的匕首近在咫尺。

一時間他有些恍惚，不知怎麼閃躲竟閉上眼愣在原處。

沒有預想的疼痛，他疑惑的睜開雙眼，只見一個寬厚的背部擋在他面前。

許世恩替他擋下了這一刀。

來不及吃驚，許世恩就卸了力一樣倒在他懷裡。

「世恩！」他喚著好友的名字，竟不自覺的帶上了哭腔，但許世恩沒有什麼力氣回答了。

那個老頭見以失手直接轉身就跑。卜懷瑜沒有功夫追了，但只是一眼他便認出了那個老頭。前一個案件中被判死刑的囚犯的父親，那個案子是他辦的。

這是來找他尋仇的。

雖撥打了救護車和警車，但在救護車趕到之前，許世恩就在他懷裡咽了氣。

那個老頭被成功抓住，可從那天起，警局的老警察都開始竊竊私語，說自己剋死了朋友，讓朋友替自己擋災。

當然也有不迷信的警察，

他們則認為是自己在危急關頭把朋友推出去擋刀。

反正眾說紛紜，唯一不變的就只有自己是個無情無義的惡魔。-

為什麼全警局的思想能這麼高度統一他不是不知道，就是自己的競爭對手沈獨在背後洗腦。

但他完全沒有證據，他現在還不想告訴謝承麟。謝承麟要是知道了肯定會直接了當的去質問沈獨，那不僅連累了他，還會讓自己的處境會更加麻煩。

「嘿！發什麼呆？」謝承麟見卜懷瑜盯著餅乾一直不說話，於是拍了拍桌子。

「啊？沒事啊。來，干一杯，就當我慶祝你當上刑警隊副隊。」不等謝承麟說話，卜懷瑜直接仰頭喝乾了罐中的啤酒，然後用力一捏壓扁了易拉罐，隨手便丟在了地上。

謝承麟沒什麼心眼，以為對方是為自己開心，也學著樣子幹了一杯。

之後兩人便盯著電視機的球賽不再說話，屋子裡只有咀嚼零食的聲音。

「承麟。」卜懷瑜突然坐直了身子，「以後遇到什麼你拿不準的案子，就來找我吧。」

謝承麟先是愣了一下，咬了一口還未來得及咽下去的薯片直接掉在地上，他不敢相信的問：「真的？你是想回來做警察了？」

「不，不是。我現在開著店，生活也是很好的，我只是不想破案的功力退步，也想幫幫我的好朋友。」卜懷瑜看著謝承麟，眼神中似乎還有些溫柔。

「好啊好啊，你願意幫我我當然開心，說明你已經慢慢放下了。我不會煩你讓你回去的，放心。」謝承麟終於得到好朋友的認證，難免高興過了頭。

這次的酒局結束的倒是開心，但兩個人懷著不同的心思。卜懷瑜站在陽台上看著謝承麟慢慢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