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接下來一整天時間裡，林斐又悄摸摸實驗空間水對於植物促生效果，主要是在空間內用意識進行操作，只有少量不惹眼的是在實驗室或試驗田。甚至他還想起了夭折了的畢業作業。

他們班今年畢業作業是在6月10日之前，種出來甜度合格的西瓜。

西瓜是典型的夏季水果，在果實膨大期對陽光和溫差的要求很高，如果不能滿足，就算是種出的果實重量夠，甜度也遠遠不能達標，口感同樣很差。

淮省地處Z國中部，四季分明，這邊本地西瓜一般是在七月才陸續上市，若是七月前賣的西瓜，基本都是從外地運來賣的。

這個畢業作業看起來簡單，但實際上技術難度還挺高。班裡學生為了能按時完成作業，不約而同都選擇提前育苗，通過提前播種而將整個西瓜生長周期都提前。林斐也是一樣。

本來都在慶幸今年是個暖冬，他們畢業作業肯定能順利完成，但誰都沒想到，老天爺突然朝他們臉上狠狠砸一拳頭，並且告訴他們：別做夢了！

林斐本來也要跟班裡同學一樣苦逼兮兮去找老師和系主任說情，寄希望於他們能高抬貴手，給他們交作業時間放寬裕些。

但，就是這麼幸運！

林斐抽中的這個獎品，能加快作物生長速度！

林斐決定不再輕視這個獎勵了，雖然不能讓他當大科學家、發明家、大富豪什麼的，但好歹也算是有點兒用處嘛。

經過簡單實驗，林斐把空間水作用濃度控制在一個合適的區間里，隨後就信心滿滿又育了一包西瓜苗。

而就在林斐開開心心育苗的時候，班裡29個學生也終於跟系裡講好情，他們的畢業作業可以延遲最遲到6月25日之前上交。

經過多次實驗配比，林斐差不多也能掌握空間水的稀釋比例，通過不同稀釋比例的水來控制苗情生長速度。

而且，林斐發現經過這樣「特殊照顧」的小苗，苗情也出奇的健壯，幾乎每棵小苗根系都是常規西瓜苗的兩倍之多。不光是根系比之前的更發達，而且植株莖稈葉片等各個部分都明顯要比常規瓜苗壯上一小圈兒。

「欸！今天上午咱們班同學都去系主任那邊說情了，到處都找不到你人。」張慶回來路上，在實驗田裡看見林斐，立馬湊上前來。

張慶說話當中不帶好意：「我記得你的瓜苗好像也……」

張慶話都沒說完，就看見林斐身後那一棵棵新綠喜人的瓜苗，每一株瓜苗都長得無比健壯，寬大的四個葉片正在迎風招展。

前天冰雹天的余寒好沒徹底過去，這會兒雖說是下午時間，太陽比較大，但地面氣溫卻沒抬起來。

然而，在這樣略帶寒意的天氣中，林斐的瓜苗竟丁點兒都不見蔫，可知他這瓜苗得有多壯實！

張慶這人吧，就是系裡出了名的嘴賤，別的什麼毛病都沒有，心倒也不算壞，但就這麼一張嘴惹人煩。

林斐笑了笑：「前段時間看我這瓜苗不夠壯，就另外育了幾株小苗，本來就打算湊空了把這些新苗移栽到地里呢。」

張慶的話脫口而出：「你、你不是全心全意都在備考研嗎？」

林斐是班裡出了名的心不在焉，他老爸老媽都是楊關市一高的化學老師，外公之前也是化工專業的大學教授，慢慢調回到老家去教研室上班的。

林斐打小就是做著化學小實驗長大的，他也一直覺得自己將來肯定會跟父母一樣，也當一名光榮的化學老師。

但沒想到高考那年，淮大的化工專業冷不丁爆了個冷門，專業錄取分一下飆升29分，林斐以一分之差，被調劑到了淮大的農學院。

林斐都打算好了，大四時努力備考，等畢業當年就跨專業考心屬的化工專業的研究生繼續讀。

萬萬沒想到，半路上參加了款來自未來高科技位面的真人無限遊戲的測試檔，通關獎勵把林斐的人生軌跡定到農學專業上。

林斐看著地里新綠新綠的小苗兒，這瓜苗實在太嫩了，好像一陣寒風就能把它颳倒凍死，但它又那麼堅強，從一顆小小的種子就能迸發出那樣磅礴的力量，長到現在這樣十多公分的高度。

林斐相信，只要照顧得當，這六株小苗兒定會順利長大，結出豐碩的果實。

這樣的成長，那樣的豐收，給人胸膛當中似乎能塞上滿滿當當的能量，這種正能量遠不是黑暗且充滿算計的無限世界可以相比。

「喂！」

張慶突然一嗓子，把獃滯中的林斐喚醒。

「嗯？」林斐抬頭去看張慶。

「沒想到你考研途中隨便分分心，專業技能也能這麼紮實啊。」本以為張慶還會說出什麼奇奇怪怪酸不溜丟的話，結果沒想到他拋出來這麼一句，就表情複雜地走了。

林斐摸不著頭腦，回過神來，他把塑料布還蓋在瓜苗上保溫。

簡單收個尾，林斐就起身準備回宿舍。

到宿舍的路上，林斐還在想，他高考時莫名其妙被調劑到了農學院，遊戲通關獎勵也跟農業相關，難不成他是家裡的另類，上天專程安排他當個種田人？

嗯……倒也不是不可以。

林斐想想家裡退休長輩們，回老家修個大宅子，養兩隻貓貓狗狗，再在門前房后種上兩罈子花草，再侍弄上三分菜園地……那種逍遙快活的日子他之前都不敢想。

誰不想年紀輕輕就過上這種退休生活啊？特別是經歷過那麼多次的生死一線，林斐現在想開了，他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的日子就是他退休生活。

想通這些，林斐接下來的人生目標一下就清晰了，他一邊往宿舍走，還一邊給老爸打電話。

「喂，兒子！」自打昨天省中心醫院的檢測結果出來，證明老婆身體健康著呢，他就高興，到這會兒接電話，他聲音也透著那麼一股子喜悅勁兒。

林斐聽老爸聲音這麼高興，笑道：「這都過去一天多了，還這麼激動啊？」

林爸：「嗯？你小子敢不激動？你老媽身體健健康康的，你就不激動？」

林斐只能苦笑了，隨後附和幾句，林爸心裡這才舒坦，他問起兒子這通電話的意圖。

林斐也沒繞圈子，直接就問到家裡的老宅，以及一個遠房大伯退休后是怎麼回村裡住的，「我記得大表伯當初是沒有村裡宅基地的啊。」這才是最讓林斐費解的地方，大表伯一家早早就去城裡生活了，戶口也早就轉為城鎮戶口，他當初結婚……林斐能確定，村裡肯定不會給他划宅基地。

可林斐記憶里那種前院養花後院種菜，中間院里還住著兩隻小調皮蛋的退休日子，也確確實實是大表伯正過著的。

至於林斐，他雖然不用擔心宅基地，他家裡老宅還在，自然能住自己家裡去。但關鍵是他是非農村戶口，在村裡同樣沒分地，除了房前屋后那巴掌大點兒的地自耕自用外，要是想靠種地賺錢，那就沒地方可以施展了。

「家裡老宅？你問這個幹什麼？」林爸莫名其妙，但兒子追問得緊，馬上又該他下一節上課了，只能匆匆忙忙回答：「老宅還沒倒，你大表伯是租同村的房子……行了不說了，我得趕緊去上課了。」

話音剛落，林斐的電話就被老爸掛斷。

瞧著手機大屏幕，林斐只能感慨於老爸老媽超級無敵敬業的教學態度了。

昨天從醫院拿到檢查，今天就回學校上課了？

林斐擔心老媽身體，又忙給她致電一通，隨後才知道原來老爸是代老媽的課，一個人要教四個班，老辛苦了。

至於老媽，也老老實實遵從醫囑，打算做個聲帶上的小手術，現在正在醫院等候醫生排手術時間呢。這次住院手術，老媽沒選擇給她「誤診」的楊關市中心醫院，而是選擇市裡另一家以咽喉科著稱的人民醫院。

「本來你爸還說昨天臨走前去見見你，但在你們學校論壇上看見你們農學院畢業生好像因為那場突如其來的冰雹，畢業作業大都被砸壞了，擔心你那會在忙，也就沒只會你，我們自己乘車先回來……」老媽還在絮絮叨叨說著話。

林斐還是有些擔憂：「我作業還挺好的，沒受冰雹影響。對了，你要是做手術，爸他能照顧過來嗎，要不我先回去照顧你幾天？」

老媽這明顯是在醫院閑著太無聊，隨便拉個人就開始話家常：「用不著你來，你外公外婆說是要過來呢，他們東西都打包好了，到時你小舅開車把他們二老接回來住。他們還帶了自家種的小米、紅豆、豇豆、綠豆、芝麻、花生……還準備抓兩隻雞鴨呢，要不是你小舅去年才學會開車，他們哪兒能帶這麼多東西啊……」

沒錯，林斐的外公外婆在退休后，也回村過起了養老生活，種種田養養雞，甚至身體都比之前上班時候健康多了。

「他們在城裡雖說也有住處，但到底是太久沒回去住了，我這兩天左右也沒什麼要緊事兒，先回去看看你，再幫他們把屋子打掃打掃。」林斐就這麼說定。

林斐打小就有主意，他這一定下來，林媽也改變不了，只是笑呵呵地道：「我這兒子孝順又中用，你老媽我這一輩子啊，過得可真值了……」

得！林斐可不耐煩聽老媽這樣誇張的夸人方式，這種話他從小聽到大，也就小時候單純會被老媽拙劣的演技給感動到。

掛斷電話，林斐正好步入宿舍樓，他沒直接回自己宿舍，而是先到好友程帥所在的302室。

程帥是班裡的課代表，專業課知識挺好，每次期末考試林斐都要找他要各科重點。他平常貪吃，體格比較寬大，體力也很一般，一般實踐課翻地這種巨耗體力的活兒他就幹不了，程帥給林斐提供專業課知識重點，林斐幫他幹些實踐課上的體力活兒，六七次下來也漸漸熟了。

林斐敲敲門：「老帥在嗎？」

「在在！」好一會兒，程帥才頂著一頭泡沫出來。

林斐瞧他正洗頭呢，跟著進宿舍時就問：「怎麼就你一個？」

程帥讓林斐先坐，他跑去衛生間洗頭，一邊洗一邊說著：「他們都去實習了，現在宿舍就我一個。對了，你找我有什麼事？」

林斐道：「我老媽要做個小手術，我爸代她兩個班，加起來就要上四個班的課，他忙不過來。我想回家照顧老媽手術，我那塊試驗田的瓜苗，你先幫我照看兩天唄？」

「這小事兒，你在手機上——」程帥的話戛然而止，過了好幾秒，他突然側身看林斐：「那場冰雹，你的瓜苗沒事兒？」

林斐笑笑，拿出剛搪塞張慶的話又重複一遍：「之前育的有備份瓜苗，剛移栽下地。」

這一句剛說完，林斐還沒接下一句呢，程帥就急吼吼道：「這麼這就種下地了？你沒聽系裡老師說啊，這段時間都是強對流天氣，萬一再來場冰雹咋整？」

林斐是手有異寶，心中不慌，他笑笑：「怕什麼，我還有備份。」

程帥：「……」他沒話說了，自顧自洗頭。

林斐倒是嘴巴沒閑著：「我還有幾株小苗兒呢，就在地里有地膜封著，你的瓜苗要是有哪個掛了，隨時替補上去啊。」

程帥點點頭，他用毛巾飛快在頭頂上隨便蹭那麼兩下子，瀟洒將毛巾往杆子上一扔，相當有范兒：「你最好關心關心你自己，希望你那些替補瓜苗用不上吧。」

說這話他還真有這個底氣，因為程帥專業成績一直都是系裡前十名，這次班裡瓜苗損失慘重，就他提前做有準備，他的瓜苗絲毫都沒受影響。

林斐很是無所謂聳肩：「沒事，我在家閑著沒事幹，也能育幾棵小苗玩玩。」

程帥更無語了。別人種地都擔驚受怕，生恐天氣不好，地里的小苗遭殃，誰跟林斐這樣的怪胎，好似還盼著天氣惡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