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心痕

第六章 心痕

第六章心痕

半個小時后。

兩人已經回到了青塘小鎮,至於靈雲閣的那些人,想來也已經醒來,在靈玄的命令下打道回府了。

「還你。」

靈蘇婉右手一甩,墨含怨背對著她揚起手,變成灰色的「愈」字牌回到他的手中,正好夾在食指與中指之間。

「已經好了嗎?」

「啊呀,連疤都沒有留下。」

「……我不是和你說。」墨含怨瞥了一眼靈蘇婉,旋即繼續道,「一十一,機關人偶已經回到分部了吧?」

「是!」果然有人回答了。

靈蘇婉愣了一下,她這才發現,原來這裡還有第三個人,而自己一直沒有發現。

那是一個年紀三十左右的男子,看上去比她年長,但靈力修為差的多,頂多也就靈通境後期,只是這隱藏氣息的能力實在出色。

「那我們現在出發,準備回組織總部。」墨含怨沉聲道。

還不待一十一開口,靈蘇婉就忍不住了,「停!你現在要離開啊?不是說下次委託來之前,會留在這裡的嗎。」

墨含怨道:「你剛才也聽到了,我們組織里出了一些問題,現在我必須要回去通知五十一和五十二。」

「那你也沒必要親自回去啊,讓他去傳話不就可以了?」靈蘇婉氣鼓鼓地說著,以威脅的目光看向一十一,「你說是吧?」

突然被點名,一十一也是愣了一下,旋即連忙說道:「師母說的是,老師,傳話的事交給我就可以了。」

聽了他的話,墨含怨嘴角狠狠地抽了抽,滿臉都是劃下的黑線。

「老師?」靈蘇婉愣了下,看看墨含怨又看看一十一,年長的管年輕的叫老師?

「……無所謂,那你去吧。」墨含怨的語氣明顯有些不好。

一十一也發覺自己說錯話了,但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只能溜之大吉。

留在這裡的只剩墨含怨和靈蘇婉。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

「怎麼一句話不說就自顧自走啊?」

「沒話可以說。」

「你沒話我有話啊。剛才的事,謝謝你,不過那是你自願做的,我可沒要求你,不會感激你的啊。」

「嗯。」

「……」這下靈蘇婉也覺得沒話可以說了。

真是笨死了,這種時候不就應該趁熱打鐵,借著好時機發展一下關係嗎?剛才那個一十一還打了波助攻呢。

不過……他會這麼做才有鬼了,這個男人根本就是個……

「性冷淡。」靈蘇婉把話說了出來。

墨含怨腳步一僵,轉頭向她看去。

「啊……這……我不是……」靈蘇婉支支吾吾著想要改口,又突然腦子發熱,道,「我是說,你不是性冷淡的話,總不會是個同志吧?」

墨含怨的面色陰沉至極。

「難道……」靈蘇婉瞪大了眼睛,「你其實就是女性?」

墨含怨的手中已經出現了「刃」字牌。

「不好意思,別介意啊。」靈蘇婉連忙道歉,似乎玩笑開過頭了。

「靈雲閣就這樣沒有信用嗎?」墨含怨冰冷的聲音遠遠傳開,「刃」字牌脫手而出,飛射向靈蘇婉身後的方向。

「啊?」靈蘇婉一下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轉身看去,「刃」字牌在無人的空地上劃過,一切沒有任何異常,直到……

在「刃」字牌劃過的軌跡上,突然出現了一抹紅色。

「還不現身嗎?」墨含怨右手一招,「刃」字牌便閃電般飛回到他的手中,牌身上還留有血跡。

在他的話音落下后,一道身著藍衣的身影,掀開了一層紗窗般的無形之障,在兩人的面前憑空出現。

「這是……空間遁形?」靈蘇婉面色微變。她竟一直沒發現,自己被人跟蹤了!

……

「中止對靈蘇婉的追殺,現在我們立即返回宗門。」

蓮憂語的記憶止步於遇見一堆披著黑袍的人偶,當清醒過來后,得到的就是靈玄的這道命令。

「為什麼!為什麼要放過那個賤人?!」

理所當然的暴怒,她不明白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可是靈玄卻沒有給她一個理由,只是重複了一遍命令。

不甘心,她還沒有如願為丈夫萬葯丹君報仇,不能就這樣離去。

可是,靈玄同樣不允許她復仇,現在已經和鬼王達成了協議,他不會讓在場任何人作出不利的事。

儘管蓮憂語其實不是靈雲閣的人,不能代表靈雲閣的意志。

因此,蓮憂語只能先妥協,在離去的過程中尋找機會,利用自己的遁形能力,獨自折返青塘小鎮。

發現靈蘇婉和墨含怨后,她便明白過來,恐怕靈玄的撤退和這個青年有關。為了確保斬殺靈蘇婉,她選擇了潛行,在最合適的時刻將對方一擊斃命。

可惜,她遇到了真正的暗殺者,還沒來得及靠近,就被對方發現、攻擊,被迫現身。

……

沾血的「刃」字牌回到手中,墨含怨將之抵在唇前,舌頭舔著新鮮的血液。

「你是……萬葯丹君的妻子?」靈蘇婉還記得這個女人。

「靈蘇婉!」蓮憂語捂著被切開一道大口子的右臂,目光死死地盯著這憎恨到了極點的女人。

「殺了你!」

既然已經暴露,再躲躲藏藏也沒有半分意義了,現在要進行的,只會是一場正面的廝殺。

「銀絲裂!」蓮憂語十指抖動間,銀色的靈力化作千萬絲線,隨著她雙手的揮動,自四面八方向著靈蘇婉射去。

靈蘇婉秀眉微蹙,雖然傷勢是好了,但現在她的靈力可還沒恢復,要面對同級的對手可有些吃力啊。

不過,現在已經不需要她親自動手了。

似乎有什麼東西突然出現,橫攔在了銀絲的前方,那極具穿透力的靈力絲線刺在其上,轉眼間便被盡數彈開。

「這是?!」蓮憂語面色微變。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彈開了她的攻擊,而且還不是任何靈技,因為沒有感受到靈力波動。

蓮憂語不明白,靈蘇婉卻是反應過來,轉身看向身後的男人。

答案就在墨含怨的手中——那張白色的「罩」字牌。

「罩」字牌,效果:形成一層對外隔絕的屏障。

蓮憂語面色陰沉,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這不會動搖她的復仇心。雙手在身前結出奇特的手印,就欲再度發動攻勢。

但是,一個聲音令她停下了動作。

「沒用的。」聲音很輕,也很陌生,但是近在咫尺。蓮憂語急忙看向身後,但什麼人都沒有。

下意識地,她的目光轉到了靈蘇婉身後,那個黑衣青年的身上。

「你不是靈雲閣的人,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她聽到了這句話,果然是那個青年沒錯,他開口時的唇形與話語正好對上。

通過那顆萬里傳音石,此時墨含怨已經向靈玄確認,眼前的藍衣女子與靈雲閣並無關係。這也意味著,她的所作所為與靈雲閣無關。

「為什麼?你問我為什麼?」蓮憂語冷冷地道,「與其問我,不如去問問你身邊的賤人,她做過什麼事。」

「……她害死了你的愛人嗎?」墨含怨不用去問,也能猜到事實。

「既然知道,你為何還要護著這個賤人?!難道你也是個被她迷魂的傢伙?」

「……你住手吧。」

「什麼?」

「我已經嘗過了你的血,在我改變主意之前,住手吧。」

「開什麼玩笑!」蓮憂語大怒,剛要發作,一張白色的「定」字牌已經落在了她的背後,然後,發動。

她就那樣保持著前傾的樣子,嘴巴還大張著,看上去異常滑稽。

視野的角落突然一黑,那是青年的黑衣出現在她的身旁,她難以置信地動了下眼珠,看向那近在咫尺的青年,又看向那不遠處靈蘇婉身後的青年——兩個一模一樣的人?

下一刻,靈蘇婉身後的青年原地消失,留下的只是一張灰色的「映」字牌。

「映」字牌,效果:投影。

蓮憂語終於明白了,難怪聽到的聲音這麼近,原來說話的人一直就在自己的旁邊,自己看到的只不過是他事先準備好的投影。

若是墨含怨帶有殺心,他根本不需要現身,直接砍下她蓮憂語的頭就是了。

想到這裡,蓮憂語的額頭上便是有著冷汗冒出——這個連靈力都沒有使用過的青年,到底是誰?

「看來已經冷靜了。」

「……」

「知道我為什麼不殺你嗎?」

「……」

「從你的血里,我嘗出了濃濃的悲傷和憎恨……還有思念。」墨含怨輕聲道,「但是,我也很奇怪,你的男人不是背叛了你嗎,為什麼還要這麼悲傷?」

「為什麼?對啊,為什麼呢……萬葯他,明明已經背叛了我……」

「可是,就算他背叛了我,我也不想背叛他,我知道他是一時糊塗,才會被那賤人迷了眼。」

「我是相信他會回心轉意的,也等著他回到我身邊,可是,可是他死了啊!被靈蘇婉那個女人害死了啊!為了給她煉製什麼長生不老丹,他投身爐火**了啊啊啊——」

她哭了,淚水傾述著悲傷與痛苦,劃過臉龐,滴落心底。

他面無表情地聽著這個女人的哭訴,淡漠的眼神中隱隱多出了什麼。

「……或許我沒資格這麼做,不過事已至此,你的丈夫已經不在,唯有遺忘能讓這份傷痛平復。」墨含怨右手一翻,那是一張「憶」字牌,向著蓮憂語的額頭上貼去。

「這張鬼牌,會讓你忘了你的丈夫,以及今天發生的一切。」

聽到他的話,蓮憂語的眼中多出了幾分驚恐。來不及也沒辦法反抗,亮起的白芒讓她瞬間昏迷了過去。

墨含怨伸手撐住蓮憂語的後背,好讓她不至於昏迷在地上。

「啊呀,沒想到你會這麼好心呢。」靈蘇婉走上前,訝異地道,「我還以為你會把她的血喝乾啊。」

「有酸楚,也有甘甜,這樣的血味,好久沒喝到了。」墨含怨的目光集中在蓮憂語身上,「我也不明白,只是突然有些好奇,有這種味道的血液的人,到底有著怎樣的想法。」

就是這份突然的好奇,讓向來嗜血的他,沒有對蓮憂語下殺手。

「這樣啊,難怪你會留她一命啊。」靈蘇婉這才恍然,又感到幾分奇異。這木頭是開竅了?竟然會對這種事感興趣。

「……」墨含怨沒有理會她,只是看著手中已經變成灰色的「憶」字牌,眼底有著疑惑之色閃過。

奇怪,為什麼我會感覺,這種事情,在很久以前也出現過……難道是失憶前的自己做過類似的事嗎?

不,現在不是擔心這個的時候……

「咳咳——」他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大口大口的血液噴出,灑在身前的蓮憂語身上。

顧不上蓮憂語,他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你受傷了?」靈蘇婉面色微變。

「不,沒事……」

「別說話。」

靈蘇婉雙手按在墨含怨的後背,木屬性靈力注入後者的體內,閉上眼仔細地感受他體內的情況。

然而,僅僅是片刻,她就又睜大了眼,驚怒交加地大喊出聲。

「你的身體,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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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九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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