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太子受罰
李祺憂心忡忡的在午門等了良久,待李善長出來后,父子兩人對視一眼,隨後皆都低頭不語,相伴離去。
然而讓李祺疑惑的是,李祺本以為到家之後,李善長會詢問今天他為何會一反常態?
結果卻是直到入夜了,李善長也沒有開口問一句,只是囑咐了一句,「明日記得早點去。」
便草草結尾了。
這反常的操作反而讓李祺有些摸不到頭腦了,內心不知為何有些不安。
眼皮也是跳個不停,總感覺明天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一夜無眠...
瑞雪已經停止,然而寒冷依在。
翌日一早,李祺披了一件貂皮大衣后,便火急火燎的奔向了皇城。
宮城內外似是早已經得到了聖令,這次在沒有李善長的帶領下,李祺竟是一路綠燈直達奉天殿。
路上李祺還發現了一件趣事,昨日那個囂張跋扈的小內侍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名新來的小內侍。
而且那名小內侍看樣子明顯很懼怕自己呀!
難道自己昨天離開發生了什麼事嗎?
然而還未等李祺想明白,緊閉的暖閣大門猛的傳來一聲巨響。
「砰!」
朱元璋披著一身貂皮大衣,出現在李祺的面前。
「來了?」朱元璋瞄了一眼門口的李祺淡淡開口道。
「來了。」李祺笑容滿面笑道。
「正好,進來吧。」
話落,朱元璋轉身往暖閣深處走去。
「是。」李祺恭敬回話,旋即屁顛屁顛乖巧的跟著朱元璋的身影踏進暖閣。
暖閣依舊是那個暖閣,一切似乎都未變,只是今日李祺並未見到昨日那位慈祥的馬皇后。
取而代之的是一名身穿蟒袍的青年。
青年,一襲玄黃蟒袍,劍眉星目,不濃不淡的劍眉下,狹長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溫潤得如沐春風,鼻若懸膽,似黛青色的遠山般挺直,薄薄得唇顏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更顯得男子風流無拘。
這人,李祺見過,其大名在後世更是如雷貫耳、人盡皆知,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歷史上權力最高的朱標太子!
然而太子面對突然出現的李祺,卻視之無物,他的表情,從始至終都沒有變化,似是雕塑般恭敬的矗立在大殿中。
「陛下,太子這是?」跟在朱元璋身後的李祺看著一動不動的太子,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朱元璋看了眼一動不動的朱標,旋即回身意味深長道:「受罰。」
「哦。」李祺哦了一聲,道:「那李祺知道了,李祺以前犯錯,家父也是這般懲罰的。」
朱元璋低頭瞥了李祺一眼,「此罰非彼罰。」
「有什麼說法嗎?」李祺不解道。
「你覺得呢?」朱元璋故弄玄虛道。
這話回的,把李祺都搞得有些懵,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接了...
「要不你替太子受罰怎麼樣?」朱元璋似是想到了什麼,突然戲謔道。
「那敢情太好了!太子是國之根本,能為太子受罰是臣一生難得的榮幸!陛下,怎麼罰,您說吧!」李祺爽朗道。
朱元璋:「...」
「他之所以在這裡受罰,是因為他是太子,是因為他是朕的長子,若是你,哼!膽敢為那些貪污腐化之人求情,朕早就不知斬多少次了!」朱元璋沒好氣道。
李祺:「...」
敢情還是因為胡惟庸案呀...
你老也不早說,我自己還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嘞!
若不是太子,誰會幫他們求情,閑著無聊找死呀?
不過,這可是太子,未來儲君呀!
雖說短命了點,可再怎麼說人家前世活的也比自家老爹長呀,這對李祺來說可是個絕佳的保護傘!
不行,我得在太子面前刷點好感度,以前是沒機會,如今這不現成的機會嗎?
不要白不要!
想到此,李祺眼珠子靈動一轉,似是有了什麼鬼點子,旋即躬身道:「陛下,太子為那些貪官污吏求情,也是情有可原,陛下不妨換位思考一下。
如今凜冬將至,胡惟庸案又牽涉眾多官員,陛下若是全都斬頭立威,那咱大明官位定要空出一半不可。
今年的冬天出奇的冷,天災已經夠百姓們熬的了,陛下若是再搞出這麼一個人禍,咱大明的百姓可怎麼活呀?」
朱元璋一愣,似是沒有想到弔兒郎當的李祺嘴中竟會蹦出這麼高大上的言語。
一旁宛若雕塑般的朱標,聽到李祺的言語后,忍不住側身眺望,眼中帶著一絲異樣的光芒。
「嗯,不錯。」回過神的朱元璋,欣慰的點了點頭,開口道:「若是李善長在此指不定還會開口埋汰朕幾句心狠手辣呢,你比你爹好多了。」
李祺:「....」
陛下莫不是有佛家知心通?
不然他怎知自家老爹心思?
原來昨天在回府的馬車上,自家老爹也不知哪根筋不對,一直咒罵朱元璋是個屠夫、殺神...
這不,可對上了!
待走至卧榻側,朱元璋找了個舒服的姿態,慵懶的躺了上去,旋即揮揮手道:「坐。」
「是。」李祺也不客氣,找了個就近的位置坐下。
然而李祺剛坐下似是想到了什麼,旋即抬頭眺望似是在尋找什麼。
就在朱元璋疑惑準備開口詢問時。
李祺嗖的一下站起,跑到一處楠木桌旁,沏了一杯熱茶端上后,恭敬的朝朱元璋這邊駛來。
朱元璋有些意外,這小子今日怎麼這麼上道呢?
朕剛感到口渴,他可備好了。
難道是他昨日的提點起作用了?
嗯,不錯,是個好苗子。
然而這般想著的朱元璋,就要準備動手接過茶盞之時,李祺卻猛的一個側轉,恭敬端到太子面前,開口道:「殿下,站了一些時間了,不妨喝口茶暖暖身子。」
朱元璋:「...」
朱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