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的選擇
加米法爾在洛朗區下車了，此時雨已經停了，不過從陰沉的天氣看起來，似乎也只是停這一陣，一會兒估計還得下。
這裡看起來和其他區域很不一樣，整體的風格統一了起來，比較偏向哥特式建築，當然，統一的也只有建築風格，因為顏色比較繁多，各種奇怪的顏色都有，遠處的城堡整體都是顯眼的白色，單從輪廓上來看，倒是讓加米法爾想到了德國的新天鵝堡。
這裡很安靜，路上都沒有幾個人，偶爾會有一些晨跑或者遛狗的人走過，走的飛快，根本沒有問路的機會。
直到有人從他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與之一起的是一道冷漠又有些緊張的女聲:「你是迷路了嗎？這裡是科萊斯家族所在的洛朗區……不是說不能進的意思，呃……我想問的是，你是來找人然後迷路了嗎？」
轉頭一看，是一位面容姣好的女人，依舊科萊斯家常見的黑色長發和藍色眼睛，看起來有些高冷，但語氣中的緊張卻顯得她有了那麼一絲人情味。
「是的，我是加米法爾·科萊斯，來找施萊茵先生，還有這個。」加米法爾從衣服口袋中拿出施萊茵留下的徽章向女人展示了一下。
「我看看……竟然是施萊茵先生自己的徽章啊，那你跟我來吧，我也是本家的人，我叫卡特琳娜·科萊斯。」
卡特琳娜做完自我介紹后便帶著加米法爾往遠處的城堡走。
不會是要走過去吧？那十點之前怎麼可能到啊……好在並不是走過去的，卡特琳娜將手抵在虛空，輕輕往後一轉，那一瞬間，視線內的所有物品與建築都開始飛速往後退，直到兩人來到城堡面前時停止。
「我們到了，需要我帶你去找施萊茵先生嗎？不過我也不太清楚他在哪裡……」
「卡特琳娜小姐，感謝您將這位先生帶來這裡，接下來可以去做你自己的事了。」
聽到這話，卡特琳娜有些尷尬的轉身，對著男人說道:「原來是你啊萊恩內爾，我……」
「好了，如果還有什麼事，請等到我有空的時候再說，改天再見。加米法爾先生，施萊茵大人已經在會客廳等您了。」
卡特琳娜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只看著萊恩內爾和加米法爾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內。
還以為有什麼瓜，太可惜了。加米法爾扭頭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卡特琳娜，又看了看冷漠的萊恩內爾，果斷放棄了吃瓜的想法。
城堡內部和加米法爾想象的不一樣，並沒有那麼空曠，各種名貴裝飾掛在牆上，擺在柜子上，大廳盡頭還有一副豎著的巨大的畫。
看不明白畫的是什麼，但上面有許多的人圍在長桌旁，順著畫布的延伸逐漸模糊，最下面的人甚至看不清臉龐。
施萊茵的審美原來這麼奇怪……不對不對，說不定是因為畫家故意這麼畫的。加米法爾只是掃了一眼那副畫，並沒有過多關注。
樓上的施萊茵看著他毫不在意的模樣，不爽的「嘖」了一聲:怎麼看到這幅畫這都沒反應？不應該啊，他應該就是……算了算了。
施萊茵離開圍欄，走進了一旁的會客廳。於是當加米法爾進入會客廳時，看到的就是認真翻閱書籍的施萊茵。
萊恩內爾將人送到會客廳后便關上了門，隨著腳步聲的離去，加米法爾也開始觀察起了這位被他認錯性別的男人。
不得不說，施萊茵被認成女性是有原因的，城堡內十分暖和，
施萊茵穿著較薄的居家服，隨著翻動書頁的動作隱約露出白皙的手腕，五官清秀又不顯得太過女性，沉默時臉上則是帶著一抹溫柔，頸部的皮膚細嫩光滑，隱隱顯出皮膚下細細的青色血管……
施萊茵沒有開口，加米法爾也只是干站著，不太敢動。
「嗯……來了就先坐下吧，我想我們見面不需要這麼正式，不然顯得太過疏遠了。」施萊茵翻開新的一頁，頭也不抬的對加米法爾說。
既然主人都開口了，加米法爾只好坐在了桌旁的椅子上。
施萊茵合上書，起身走到另一邊的書架旁將它放回去，濃厚烏黑的長發也隨著他的起身散落腰間。
「我們來談談吧，或許你已經見過那位阿莫爾了，對嗎？」他來到加米法爾對面，拉開椅子坐下。
「嗯，我想那應該是夢，我在暈倒的時候見到過他。」
「原來如此，你們的確已經見過了，那你應該發現了，你們長得一樣。」
沒想到施萊茵說的第一件事就是關於這個的，加米法爾還以為要等上一段時間才會知道這件事的真相。
「這是有什麼原因嗎？為什麼他長得……或許應該說，我長得和他一樣？」
看著加米法爾這幅緊張的模樣，施萊茵反而是讓他自己想想答案:「不如你自己先猜一下？你們是什麼關係呢？」
哪兒有讓當事人猜的啊，我明明什麼也不知道……雖然心中有些吐槽，但加米法爾真的有在認真思考這到底是為什麼:
「……應該是像小說或者電影里那樣，難不成是分身或者說其實我們是同一個人？」
「猜的很對，起碼猜到點上了，沒錯，你們的確是同一個人，都是威加勒的意識殘留。」
施萊茵就這麼用平淡的語氣向加米法爾拋出了一顆炸彈，讓加米法爾有些緩不過來。
加米法爾起身質問道:「你在跟我開玩笑嗎？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可能只是一個殘留的意識？」
「先別著急，你的確是一個完全獨立的人，可是你本身的誕生就是因為那份意識殘留與你融合，因此你才會誕生於世。而同樣作為意識殘留的阿莫爾，他的形象完全由你的長相來決定，這也方便了我們……哦，是瑪門去找你，雖然他並不知道你就是那份意識殘留。」
「你到底想說什麼？」
「威加勒死了，他剩下的意識殘留帶給了亞科斯唯一的希望，科萊斯家族不需要王，可亞科斯需要。所以我想說，加米法爾，如果你真心想要承擔這份責任，我會帶你去找到阿莫爾，只要你們體內的意識融合在一起，那麼永恆之王的基礎意識便會成為一個整體，亞科斯在未來也不會消失。」
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找到阿莫爾，兩份殘留的意識融合成為一個整體，那也意味著亞科斯在未來將會擁有一位完整的王，而並非現在的殘次品。
加米法爾遲遲沒有回話，施萊茵也很清楚這件事的重要性與令人震驚的程度，於是就坐在那裡，等待著加米法爾的回答。
這一切就像是夢一般令人不敢相信，加米法爾如此想到，明明自己人生中的前二十幾年都沒有任何事情的發生，而現在卻突然冒出個人說:其實你和某某某是同一個人遺留下的意識。不只是不敢相信，更多的還是疑惑與恐懼交雜在心間。
按照薩多倫菲斯的說法，巨塔被吸收能量，只有王聯手才能徹底摧毀那顆名為暗核的東西，他們需要的王是一位完整的王。加米法爾無法想象拉萊恩坍塌的模樣，拉萊恩比整個維塔斯爾還要大，一旦落下，沒有人能夠活著。
我其實可以回家的……加米法爾心中冒出了這樣一個念頭，之後那念頭就像雜草一般瘋了的生長。
後頸傳來了輕微的刺痛，不是很疼，但足以提醒加米法爾，關於這份印記的存在，彷彿有一把火燒光了腦海中的雜草，明明已經見到了這麼多，已經許下了承諾，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卻退縮了？
加米法爾晃了晃頭，輕輕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深吸一口氣，對著施萊茵說:
「我同意了，帶我去找阿莫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