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財源
「你是說，他在暗示香客們給錢？」楚以心抬起頭看了一眼台階頂上那個年輕人的身影，除了撿垃圾的動作，她並沒有看到更多。
「差不多。」姜麟解釋道：「學姐，如果我告訴你只要你每天喝三桶水，就能美白、抗衰老，你會怎麼做？」
楚以心不假思索道：「那當然是聽你的話，每天喝三桶水。」
姜麟又道：「這麼喝了一個星期後，你發現很有效果，你又會怎麼做？」
楚以心思考了一會兒道：「如果真的有效，我可能會一直保持，甚至加大桶數。」
姜麟接著道：「如果無效呢？」
楚以心道：「我應該會加大桶數再試一個星期，如果還是無效，才可能徹底放棄...」
「喔，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這些香客們跟這個年輕人撿垃圾，如果之後這些香客們當中有人發財了，他自然而然就會產生「是因為我幫財神爺撿了垃圾，財神爺在保佑我」的想法。」
「為了保持財運，他一定會再次來財神廟，但人都是貪心的，撿垃圾得到的財運一定不如給香火錢來的多。」
「這個時候他就會給財神廟送錢。」
「而沒發財的人，則會認為是自己做的不夠多，運氣才會這麼差。那麼在下一次來財神廟的時候，相應的他也會付出更多。」
「來廟裡上香參拜的未必都會留下香火錢，這年輕人明面上是在引導香客撿垃圾，實際上是在挖掘潛在消費者！」
姜麟點頭道：「是這個道理。」
「不過一般在神廟工作的人員或多或少對神明都會帶有一絲敬畏，即便想賺錢，也不會用這麼卑劣的手段，不知道這年輕人的舉動是他自己的意思，還是上面的意思？」
楚以心讀懂了姜麟的心思：「如果是上面的意思，姜麟，你是說？」
姜麟點了點頭，小聲道：「訪客名單，一字記之曰，「錢」！」
雖然猜到了，但楚以心還是愣了下，好半晌才沖姜麟豎起大拇指：「有理！」
走上石階，遠遠的，便看到一片紅瓦青牆。
「惟德生財」四字高高地懸挂在石階盡頭的大理石牌坊上。
姜麟瞄了眼站在牌坊下的年輕人，見他十八九歲的年紀，神情舉止卻分外老成，即便被人盯著，他也表現得很平靜。
發現姜麟的視線，寵辱不驚地撇過腦袋沖他微微頷首，這大大方方的態度倒是讓姜麟一時間有些不好意思。
牌坊后便是廣場。
廣場兩邊是一排廂房，應該是用來住人的。
繞過正中間的青銅鼎，前方便是財神廟。
老舊的木門向外敞開，一股沁人心脾的沉香香味從院里飄散而出。
門邊擺著一個香燭攤，兩手空空的香客每每經過，都會在攤前停留買一些貢品和祭拜用的東西。
攤子后坐著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嫗，眼皮子耷拉下來，似是在瞌睡。
「奶奶，在這裡上香可有什麼需要注意的？」沒等姜麟開口，楚以心就十分自然的走上前，問道。
老嫗似是沒聽見楚以心的聲音，過了好一會兒才含糊不清地說道：「我這有紅蘋果、青蘋果、木耳、白米和香蕉，拜財神爺，一定要用這五色貢品。」
「那給我來兩份。」楚以心豪氣道。
老嫗這才瞪開了眼睛，嘴巴一裂，露出一口黃牙，笑道：「二位要是想求財神爺保佑，這香火元寶少不了，你看看，
這些都是大額的紙錢，不貴，十元一包。」
「那給我們五包吧？」楚以心從包里掏出五十塊遞給老嫗。
老嫗見楚以心出手闊綽，笑得臉都歪了道：「姑娘，財神爺一定會保佑你財運亨通的。」
姜麟見老嫗放下了戒備，便見縫插針地問道：「奶奶，聽說這裡也擺放著其它神明的神位，可是真的？」
老嫗一邊把錢收好，一邊道：「是真的，那些神位都是以前一些年久失修的小廟留下來的，又沒人重新給它們建棲身的地方，就都放在了副殿後頭的小廳堂里。」
「這都是以前的廟祝定下的規矩，他常說，神靈無性，是不會介意這些的。」
穿過廟門，就是一處大院子。
院子里三三兩兩聚集著些香客，正在燒香禮拜。
正對廟門的是三座大殿，其中以正中的財神殿為最寬，一旁兩間副殿則小了不止一倍，而且左右各關著門，像是不對外開放。
姜麟和楚以心往正殿走去，殿門口有一個工作人員，在他的手裡則舉著兩二維碼。
姜麟和楚以心相視一眼，知道他們的計劃多半是行得通的。
進了主殿，迎面而來的便是在廟門外聞到的那股沉香味。
一尊三丈高的巨大財神像映入眼帘，在財神像的下方擺放著一張長約五米的供桌，供桌上放著一木製的功德箱，還有一堆用來祭拜的水果。
姜麟學著旁人拿出兩份貢品置於桌上，正在和香客聊天的中年廟祝見狀，眼睛一亮，第一時間找了個借口脫身，快步走到姜麟二人身旁道：「兩位施主，放一份就夠了，心誠則靈，無需多禮。」
姜麟裝作不知情地問道：「您是？」
中年人挺著大肚子，笑道：「老夫姓鍾，是這財神廟的廟祝，兩位施主應該是第一次見吧？」
姜麟道：「我們以前都去城東，不過聽說你們這裡靈一些，就想著來拜拜。」
中年人笑呵呵道：「好說好說，兩位施主可曾做過「祈福法事」？」
「就是將兩位施主的名姓寫在紙上，再由我們將這張紙傳遞給天上的財神爺。」
「財神爺收了，就會保佑二位財源滾滾，當然，也不一定是錢財，有其他心愿，也可心想事成。」
姜麟心想這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便裝作狐疑地與楚以心對視了一下，道：「這有用嗎？不瞞老師傅，我們最近太倒霉了。」
中年廟祝一聽這話，馬上湊近了一些，一臉高深莫測道：「施主，這事信則有，不信則無，老夫不能透露太多。」
姜麟又裝著商量的樣子和楚以心使了下眼神，道：「那多少錢？」
中年廟祝道：「這紙張輕薄，上天之時也會受到天罡風的影響，越厚重的紙張自然越容易到達，我們廟裡還提供金線織成的棉布。」
姜麟立馬反應過來：「那就這個金線棉了。」
中年廟祝笑容一斂，神情反倒變得嚴肅道：「小章，帶兩位施主去副殿。」
「好嘞，師傅。」殿內另一側立刻跑來了位年輕人，畢恭畢敬地對姜麟二人道：「兩位施主，請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