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晶石
「應該是...安全了吧？」
姜麟沒有放鬆戒備，而是坐在沙發上等待了很久，直到確定那個影子沒有再出現，才癱軟地往後一倒。
剛才發生的事短暫得就像一場夢，但女鬼的臉，還有她那副殘缺不全的鬼身都給姜麟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印象。
姜麟忍不住啐了句：「該死的人類！」
罵完，他才反應過來，這是把自己也罵了：「算了，嚴格意義上來說我也不是什麼好人。」
姜麟起身喝了一口水，接著打開房間里的白熾燈，在女鬼燃燒產生的灰燼中正靜靜躺著一顆外表凹凸不平的透明晶石，晶石的正中心分別是一紅一藍兩團光。
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但姜麟非常關鍵地沒有靠近，他現在只想和這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切割。
「沒看見，沒看見。」
姜麟特地繞了一圈回到床上：「終於能好好睡一覺了。」
「叮鈴鈴」！
然而下一秒，電話鈴聲響了起來，是陶晴打來的。
姜麟皺了皺眉，意識到了不對勁，但還是接通了電話：「陶姐？」
陶晴在另一頭有些急切地說道：「把那塊石頭撿起來，別讓它逃了，快！」
「逃？」
姜麟猛地從床上坐起，不遠處的牆角，那顆透明晶石已經有一半陷入了地板。
「如果你不要它，它就會找新的宿主，姜麟，它會回來找你的。」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聽到最後一句話，姜麟的汗毛悚然而立，也顧不得危險，從床上一躍而下，連滾帶跑地沖向了晶石。
他脫下衣服包裹住雙手，接著抓住還留下的半塊晶石，使出擠奶的力氣往上拉。
但那顆晶石就像被地板吸住了一樣，無論他怎麼努力，都沒辦法阻止它往下陷。
「陶姐，我做不到啊！它好像快跑了。」
陶晴似乎也在往這裡趕，喘著大氣道：「你必須接觸它，你要讓它進入到你的身體，只有...這樣，呼呼呼，才能阻止它。」
讓這麼一個從女鬼身上掉落下來的東西進入到自己的身體里？
「陶姐，你確定？」
「你先做，等我到了再向你解釋。」
眼看著手底下的晶石只剩下一個平面，姜麟即便一萬個不情願，也知道自己必須做決定了：「死就死吧。」
他把裹住雙手的衣服往旁邊一扔，掌心對著晶石的一角拍了上去。
緊跟著一股麻麻的觸電感從晶石上傳遞了上來，順著掌心，再到胳膊，最後傳遍了姜麟的全身。
等到姜麟反應過來的時候，晶石已經嵌入了他的掌心。
看著原本怎麼拉都拉不動的晶石此刻竟然如此輕鬆地就脫離了地板，姜麟只覺一陣心悸。
面前的現象遠遠超出了他的認知，恐懼讓他下意識伸出另一隻手抓住了晶石的另一端，他要把晶石從身體里拔出來。
然而當他的另一隻手抓住晶石的剎那，晶石竟然「砰」的一聲從中斷成了兩截。
一紅一藍的兩邊像是某種活著的生物，分別往姜麟的左右手裡鑽，姜麟注意到自己的身體表面竟隱隱裂開了似的，多出了數條血線。
左手手腕的血線冒著微弱的紅光，而右手手腕的血線則冒著微弱的藍光。
如果屏息凝神，姜麟甚至能感知到這兩條血線正在一寸寸地挖開他的血肉，就好像黃鼠狼在打地洞一樣。
「不過除了稍微有些麻，
倒也沒什麼...個屁，我這是被寄生了？」
姜麟看著兩隻手的晶石一點一點地沒入掌心，只各自留下一個歪七扭八的圖案，目瞪口呆地跌坐在了沙發上。
「姜麟，我進來了。」
幸好，陶晴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咦？
姜麟的身後就是靠近大街的窗戶，他住的這個房間在鑫旺賓館的三樓。
陶晴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也就代表著...
姜麟小心翼翼地轉過腦袋，卻聽陶晴說道：「別回頭，我沒穿衣服。」
「......」
姜麟的後腦勺感覺到了一陣細微的涼風，陶晴的聲音靠近了很多：「我借你件衣服，還有褲子，你不介意吧？」
「我說介意還有用嗎？」
「聰明。」
窸窸窣窣的穿衣聲傳來，沒一會兒，陶晴便從房間的衛生間走了出來：「有點小，不過還湊合。」
「陶姐，真不是我衣服小，而是你...」姜麟掃了一眼陶晴的模樣，便沒敢再看。
陶晴沒放在心上，反倒打趣道：「姜同學，小心說話。」
說著，她便走到了姜麟的面前，道：「把手給我看看。」
姜麟雖然滿肚子的疑問，但此時此刻也只能任由陶晴主導。
他把手一攤，陶晴則蹲下來細細打量著他雙手掌心上的圖案。
「果然是「兩儀道晶石」。」
「什...什麼？」
「兩儀道晶石，就是剛才從那隻「陰陽靈」身上掉落出來的石塊。也是寄生在你身上的東西。」
「沒明白。」
見姜麟一頭霧水地歪著腦袋，陶晴忍俊不禁道：「我該從哪裡說起好呢？」
「要不你就把這當成一個設定？」
姜麟懵上加懵：「這麼隨便？」
陶晴解釋道：「有些事解釋起來很麻煩，倒不如以後你自己經歷，還有一些事我們知道的也不比你多。」
「好吧。陶姐，你們是？」姜麟試探著問道。
陶晴回道：「和你一樣，意外殺死了「道靈」以後被「道晶石」寄生的人。」
「也就是說你們也在尋找答案？」姜麟恍然道。
「可以這麼說。」陶晴點了點頭，對姜麟的反應速度很滿意。
姜麟繼續問道：「沈隊也和我們一樣？」
陶晴訝然道：「你以為是沈隊派我來的？」
姜麟這才露出了驚訝的神情：「難道不是？」
陶晴搖了搖頭：「這件事和沈隊無關，他雖然是知情者，但也只是一個普通人。他和鄭教授的信息都是我們想辦法提供的。」
姜麟眨了眨眼，花了半分鐘才將這個信息徹底消化，老實說，知道陶晴不是沈立新派來的，他對陶晴的信任值「哐哐哐」地掉了一大半。
可眼下能幫助他的只有陶晴，他也只能重新提起精神，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在他開口前，陶晴先打破了房間里的沉默。
「姜同學，有一件事我倒是可以和你解釋清楚，並不是我們不想救你，而是我們也不了解你殺死的那隻「陰陽靈」。」
「經過今天晚上的事，你應該已經清楚了，能讓我們在這些「道靈」手中活下來的並不是力量，而是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