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案發時你在做什麼？」面前的警察打著哈欠，手上握著筆和便箋，慢吞吞地朝黃秒發問。

黃秒雙手托著腦袋，似乎仍處在妹妹的突然死亡中溫緩過神來。警察和另一名警察面面相覷，然後那名更高一點的警察朝黃秒遞過去一杯水，徑直走出了審問室。

高個子警察回到辦公室，他發現自己座位對面的「猩猩警長」正向自己投來視線，之所以叫「猩猩警長」，一方面是因為他那魁梧的身材，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的皮膚很黑，毛髮也很茂盛。

「有進展了嗎，那個女學生墜樓票件？」猩猩警長問。

「沒有什麼線索，當時在場的只有幾個學生和老師，目擊證人本就少得可憐了，如果是自殺或者意外案，那就不可能問出所謂的線索；如果是謀殺的話……概率很小，因為被害者的身體衣物沒有檢測出在場人員的指紋和DNA，再者，教學樓里的人員也分散得很開……」

「單是沒有指紋和DNA這一點就足以讓謀殺的幾率小得可憐了，」猩猩警長喝了一口熱咖啡，「況且…說實在的…上頭一直在催我們儘快以意外身亡結案，你知道的，這場墜亡畢免是發生在學校，一直把案子拖下去，我們也過得不好受啊。」

高個子警察朝著速溶咖啡粉倒下開水，瀰漫出來的水霧染白了他的眼鏡。

「我懂，我懂，讓我再調查幾天吧，如果實在沒有結果的話，找就會儘快結案。」

猩猩警長低聲咕噥著「年輕人啊」，一邊打開午飯的便當盒。

究竟是哪一步出現了問題呢？高個子警察決定再理清一遍思路，他拿起了桌上的檔案。

被害人叫黃麗，女，十五歲，起初是在學校大掃除打掃教學樓，其其行的還有楊冬、吳晶、李浩然、黃秒(其兄長)，教師李國華、和周?共七個人，黃麗所負責打掃的區域是位於教學樓四樓的高架台，並且高架台並沒有設置保護設施，是很危險的區域，老師安排黃秒和黃麗一同打掃，中途黃秒鬧肚子去到二樓廁所，回來時黃麗已墜亡，但黃秒誤以為黃麗先回家了，於是下樓集合，后又派出楊冬上樓查看黃麗是否還沒下來。」

黃秒鬧肚子有吳晶提供目擊證明，而且楊冬上樓時，由於數學樓是圓台式露天建築，所有人都在一樓看見楊冬並未進入高架台，只是在外望了一眼，因此，兩個人的作案嫌疑並不大，

至於兩名教師——李國華在打掃前收到校長的通知，要去三樓檢查衛生情況，在此之前一直待在辦公室和周?批改作業，而在校長的口供中得知，李國華當時的確是在辦公室。

而在周?的口供中，自打掃以來她一直得在二樓，根本無法避開所有人的視線前往四樓作案，期間，在李國華上樓檢查衛生時，她在二樓上了一次廁所。

此外，現場的勘查也顯示，高架台地面上並無明顯的反抗掙扎痕迹。

毫無頭緒，看來又是一場意外案。高個子警察唱了一口咖啡，他有些疲意了。

他著手開始查看另一條謀殺案的文件。約3個小時后，他披上一件便裝外套，收拾好桌面上散亂的文檔紙，突然間，他看見桌面角落還有一顆小巧克力球：這是弟弟前幾天隨手送給自己的零食，貌似人只有在人民路的那家小零食鋪有售賣，畢竟是小眾的品牌。他剝開巧克力球的錫紙，送入口中，微苦的滋味在舌尖瀰漫開來。

走出警局時已經是九點鐘，大街上燈火通明。高個子警察隱約聽見幾聲稚嫩的童聲，他朝旁邊望去，幾個小孩正背著書包相互告別，另有幾位老師拿著手提包從大門門走出來，有說有笑。他忽然想起幾個月前警局旁新開的補習機構，除學校課程外，還售有樂器和文學等課程。弟弟貌似也在這報過幾期課程，但他忘了具體是學什麼，每天的工作已經把他的大腦塞得夠滿了，在日常生活中反而成為了健忘症。

回家途中，高個子警察本想在自動售賣機買瓶罐裝飲料，但投入硬幣后才發現售賣機的顯示屏沒有任何畫面。居然壞了，那就應該貼上標識呀！他有些惱火。

終於到了家，高個子警察用鑰匙擰開門鎖，發現屋內烏漆摸黑，看來弟弟還沒回家。他放下外套，打開客廳的燈，餐桌上留著一封信：

哥哥：

今夜我去同學家過夜，作業已經寫完了，不必擔心。

——李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