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皇城不過數日便被攻破,舊帝率親族向北上逃離。新皇並未立即派出追兵。
「他也並非昏庸,只是徐家本就根基不穩,他想要將這駕車從斷崖處拉回來,頗是費力了些許。」
閣主為自己沏了一杯茶,手上的書卷已經看過數遍,早就沒了最初的趣味。此刻也只是托著腮望向窗外!
莫不是新皇登基,窗外有了些許熱鬧?
或許此次攻城並非是外人口中的拚死抵抗——只是這文人筆下多了些許說法。
侍女此刻端著筆墨走到閣主身邊,輕輕喚了一聲后閣主才從窗外收回思緒,看向這位被父親賣進塵雨閣只為賺取幾兩酒錢的丫頭。
亂世之中,這種情況並非罕見。閣主已經收了三個丫頭。此位名喚清萍。
倒是沒有一家人將兒子買到這裡來。
閣主攤開書,接過清萍手中的筆墨,隨後便讓其坐於另一邊。
「可識得字?」
閣主請搖扇子,目光卻再次回到窗外。
清萍點點頭說:「識得一些。」
「那好。」閣主將扇子合上然後用其將之前的書推到清萍面前,「將這冊書抄寫一份,若有迷茫之處,可以向浮笙請教。」
清萍接過書,看了名號,這才發覺這是一本心法。
雖然不明所以,但她還是帶著書離開了。
待到清萍退下后,閣主又再次打開扇子,看向窗外。
過了些許時辰,他這才攤開一張紙開始動筆。
——
而在樓下,清萍所住的房間里,她已經抄寫了幾頁,浮笙已然坐在旁邊,為她解釋句意。
「唔,今日本來可以出去的。」
浮笙癱在椅子上,雙目看向認真抄寫的清萍。
「你不想出去玩嗎?今日全城所有的東西都是不用花錢的。」
浮笙一臉期待的問道。
卻不曾想,清萍搖搖頭,非常嚴肅地回答:「閣主讓我將這冊書抄寫下來。」
浮笙無奈,她只好說明:「哎呀,閣主讓你抄寫,也不得是立即抄完。今日出去隨著百姓遊玩一番也不錯。」
「不了,還是儘早些抄完的好,而且,咱們兩個出去了,誰來做飯?若有客人來了,誰來招呼?」
清萍依然是那般認真。
浮笙自覺的無趣,但她還是想要爭取一下,畢竟琉煙已經早早便跑出去了,反倒是浮笙自己,因為賴床,最終留了下來。
她慌忙說道:「誰會閑來無事,來塵雨……閣……」
正在說著,閣主從樓上走下來。這個動靜倒是驚動了兩人。
閣主一般不會下樓的,除非來了客人。
唔……浮笙泄了氣,這下徹底出不去了。
哎呀!
她嘟著嘴,硬著頭皮來到堂前。這才發現一個面容憔悴的男人坐在櫃檯前。
閣主已經為其倒了一杯酒。
「閣主……」
浮笙走到跟前。
閣主轉頭看向她,只是無奈的說:「你和清萍出去玩吧,你就告訴她,一直抄下去,反倒是適得其反。」
這一句話,正是說到了浮笙心中。她臉上的委屈早已被笑容取代,然後便開心地跑到裡屋。
待到兩個姑娘走了,客人這才長舒一口氣。
「聽聞閣主前些日子又從那些平民手中救下了一位姑娘。」
「嗯,名喚清萍……。」
「這名字是你給她們的吧?我聽說那位姑娘的爹嗜酒如命,家裡本就不富裕,再加上常年戰爭,家裡更是困難,最後在你這兒,為了一口酒賣了自己的女兒。」
「嗯……我若不買下她,現在,她或許在那間風月場所。」
「呼,真是一件好事啊!不像我這般為人唾棄。」
客人說著,端起一口酒悶下。
他之後又咋吧這嘴說:「你說,到底何為忠?」
「忠於誰?」
「哈哈,不愧為閣主,這就明白了我得問題。」
「忠於君,那你便是背叛,忠於民,那你便是一段佳話。」
「那我倒像是一段笑話。參軍之前,我發過誓,要守護徐家安寧。結果現在……」客人又喝了一口酒,「那些文人都在罵我,咬文嚼字。哈,我要是也會說幾句詩文,定然給他們罵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