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家有徐氏女,萬代上高樓

第27章 家有徐氏女,萬代上高樓

被抓住五個黑衣人唯唯諾諾趴在地上,蕭瀅瀅把茶碗往桌上一放,「張嘴說話!」

「都是吳成蹊怕王爺渡過五羊郡南下,朝中怪罪,故而,故而……我等都是被迫的!我等都仰慕王爺,一心想要到邊關陣前殺敵,誰想跟著這樣一個腌臢貨。」

蕭洵安很是贊同,「好!那就辦吳成蹊!」

那幾個黑衣人當下皆是一愣,不知道鎮北王究竟是玩的哪一出。像他們這樣的死士,被抓住還說出個名姓來,但凡有點頭腦都知道這其中有詐。可這是鎮北王,赫赫威名的鎮北王!而且王爺臉上的笑,顯然不是很正派,很像是在愚弄幾個孩子。

蕭洵安繼續說,「先押下去吧,待會兒問問另外兩邊都怎麼說,若都說想陣前殺敵,那就送到渡馬河去。」

他們原本準備好了好些名字,好些理由,扛不住酷刑就再說一個,總之是要磨耗鎮北王的耐心,擾亂眾人的視線。誰知王爺卻沒安排什麼嚴刑酷吏,反而一口定了下來。

蕭洵安接著吩咐道,「把吳成蹊叫來吧!」

夜風有些涼,魏鋆拿了披風給蕭瀅瀅披上。

蕭瀅瀅問道,「哥哥真相信是吳成蹊做的?他哪有這麼大的膽子。」

蕭洵安沖她一笑,「他們都說是了,我總不能不聽。」

蕭瀅瀅卻有些擔憂,「若有人是想借刀殺人,哥哥可就成了那把刀了。」

這時候,阿多爾只著了件中衣,踉踉蹌蹌跑進院里來,「郡主姐姐可還好?」「隨從」們也烏泱泱跟進來。

「喲,世子跑的挺快啊!」蕭洵安道。

阿多爾見了這一院的狼藉,三步並作兩步跑到石桌前,匆匆行了一禮,「王爺先生也在。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蕭洵安見他身上白白凈凈,素綢中衣纖塵不染,一頭微卷的頭髮鬆散地束在腦後,說道,「世子院里的火好乾凈。」

阿多爾滿臉震驚,天真單純地回頭看自己院子的方向,雖然隔著牆什麼也看不見,「我院里也著火了?天爺!」

蕭洵安並不在乎他是否說謊,隨口問了一句,「世子不是院子走水才跑出來的?」

「我在屋頂看月亮,遠遠看到郡主姐姐這邊著了火,趕緊叫了人趕過來。」阿多爾一邊喘息一邊說著,說完就咳嗽了起來。

蕭瀅瀅示意魏鋆給他遞了一杯茶,他咕嘟咕嘟灌下去。

蕭瀅瀅問,「世子來的正好,世子覺得,是誰要殺我?」

「姐姐該不會覺得是我吧?」阿多爾臉上寫著耿直,「天地良心!我放了火又來救火……」說著說著好像把自己給說服了,「哦,好像也說得通,這樣就能英雄救美,擄獲芳心……」似乎很滿意這個說法,自己居然還笑了出來。

蕭瀅瀅嘴角都拉到下巴上了,嫌棄道,「說著說著還美起來了,得得得,你歇著吧!先生覺得呢?」

雖然這火解決地還算順利,但那架勢,若不是蕭洵安有秘術,常人幾乎是逃不出來的。房子應該是提前做了手腳,才會燃得如此猛烈。

而吳成蹊從一開始就生怕他們要入住五羊郡,最後是逃也逃不脫,推也推不掉,才不得已安排了他們。

但反過來想,吳成蹊也不無可能。單單一個吳成蹊沒有膽子也沒有動機,唯有他要討好京城,才會有此舉。面上裝傻充愣,背地裡頭一早就備好了,或是順水推舟,為京城除了後患。

「要麼是京城,要麼是禹蚩。但不管是哪裡,吳成蹊都有失職之責。」黎川答道。

「禹蚩倒說得通,我死了,和親黃了,自該拉扯別的,還能攪得王兄與京城反目。若是京城,只會刺殺哥哥吧!京城讓我去,不就是要讓我嫁去禹蚩,幫他們平定邊界。為何還要害我?」

蕭洵安道,「京城不僅想定邊,他還急著把你嫁出去,好讓我手上又少一員大將。也免了將來你嫁了其他權重大族,為我們增添助力。若在路上能把我倆都幹掉,他就不著急嫁你了。而禹蚩若是得手,也就不用和親示弱,直接從渡馬河攻進來了。到現在還沒明白自己死了比活著值錢嗎?我的好妹妹。」

「什麼和親,我怎沒聽說要把郡主姐姐送來禹蚩和親的?」阿多爾聽完急了。

「世子還是不太清楚自己的處境。」蕭洵安笑話道。他一個送來敵國的質子,一個被故國拋棄的人,誰還會給他投遞這樣的消息。

談話間,郡守吳成蹊哭搶進來,跪地大拜,「罪臣護駕不力,罪該萬死啊!」

見到郡守大人涕淚縱橫的模樣,蕭洵安眉毛一挑,緩緩開口道,「那你說說,你想怎麼死?」

吳成蹊一聽,額頭磕在青石板上,哭喊道,「王爺饒命,罪臣守五羊三十餘載,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王爺看在五羊郡百姓安泰的份兒上,留罪臣一條老命。」

「這可就難辦了。」蕭洵安喝著茶,做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那些亂賊可是指認了你為賊首。你若覺得冤屈,去拎出一個來與你當面對質?」

吳成蹊急了,膝蓋蹭著地面往前上了幾步,「王爺明查!罪臣萬萬不敢對王爺不敬!定是賊首指使他們胡亂攀咬,讓忠臣蒙冤啊王爺!」

「喲,你這麼說,本王才發現,這賊人精明,他既不想本王南下,又沒給大人留後路,當真是心腸歹毒。」

這麼一說,吳成蹊不哭了,默著,像是在思索還是怨恨,倒好像真是被人蒙蔽暗算了的模樣。

蕭洵安不管他,繼續說,「不過郡守說自己是忠臣,本王倒是存疑,上次禹蚩壓境,思源城剛遭瘟疫摧殘,向五羊郡求援,郡守可是絲毫沒顧及塞北,可算是忠貞為國?」

吳成蹊又拉起哭臉,朝蕭洵安一拜,「王爺勿怪,罪臣實在是不善打仗,不敢輕易出兵……」

「是不善打仗,還是有人不讓你出兵,難道大人就不怕本王會記恨你?」

不管這些人究竟是哪裡派來的,經這幾問,在吳成蹊心裡早已有了計較。

不等吳成蹊說話,蕭洵安又道,「不過本王絕非心胸狹隘之人,想來大人也是為了五羊郡百姓之安危。也罷,五羊郡發生的事,還是交由郡守大人自行處理吧!希望大人能儘早給本王一個結果,也好早些南行。」

「啪」一滴冰涼的雨水落在吳成蹊的鼻子上,接著兩滴三滴……洗刷燒的焦黑的屋舍。

黎川站在廊下,扶袖伸出手,雨水在她玉白的掌心碎成細屑又合為一捧,沿著她的指縫骨節順流下來。

一隻手捉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拉進檐里,用帕子輕輕沾干掌中手腕的濕。「一下起雨來,天還是涼,顧著些身子。」

黎川收回擦乾的手,道,「被你說的似個泥人兒。院兒里的雜役都被抓了,據說牢中酷刑之下,已有逝者,吳成蹊這是要用人血平你的憤。」

蕭洵安收了帕子,一副吃味的表情,「我險些被人害了性命,你不心疼心疼我,倒是更在意旁人。」

黎川看向廊外的雨,即便蕭洵安沒有秘術,這一場大雨潑下來,那火也乾淨了。她抬了一下下巴,「你是君王命,自有天佑你不死。」

蕭洵安也看向雨,又看向天,笑著說道,「此言差矣,是你佑我不死。」

他說的是實話,只是忘了過去的黎川以為他是在說笑。

黎川氣蕭洵安明知她意卻故言其他,長嘆息一聲,側過身子對著廊外負手而立。「嘴貧。」

眼看黎川生了悶氣,蕭洵安緩了語氣,「放心吧!我已經讓瀅瀅去監看了,但此事確也很難萬全。」

的確,親王遇刺,且是有預謀有布置的刺殺,據說在半月前,這幾處院子都重新上了易燃的清漆,別苑的雜役伺候自然都少不了追究。

長長一聲嘆息,蕭洵安牽了牽黎川的手,「此次南下,或許是讓這一路百姓免遭戰火的一個機會。」

如若蕭洵安帶著王軍從塞北殺到京城,勢必一路的血雨腥風,民不聊生。蕭洵安想藉此機會回到京城,將戰爭搬上朝堂,只論權謀,而兵不血刃。

這卻很難。

「故而這一路,我不能只是純粹的走馬而過,但我向你保證,絕不傷及無辜百姓。」

雨滴捶打著蘭草,門海里的飄萍掛在沿上,將掉不掉的頹廢樣子。

黎川回握了蕭洵安的手指,「我信你的初心,只是憂心這繁雜世道很難如人意。」

獄中,潮濕發霉的稻草摻著久困怠惰的人味兒,是腐敗和無望的味道。

「咳咳咳,這味道簡直喘不過氣。」阿多爾用袖子捂住口鼻,聲音悶在衣料里。

「受不了還非得來。」蕭瀅瀅一伸手,魏鋆從前襟摸出一塊帕子,蕭瀅瀅順手遞到身後,「喏,香草浸過的。」

阿多爾雙手接過來,放在鼻尖嗅了嗅,「多謝姐姐!此來,一是要在姐姐心裡徹底排除我縱火的嫌疑,二是要看看是哪個犢子燒我。雖我不受父瀚寵愛,卻也是堂堂禹蚩國世子。」

剛走過前廊,就聽到尖嚎聲。阿多爾的腳步彷彿被什麼黏在了地面上。

「怎麼?害怕了?」蕭瀅瀅背著手駐足回望,彷彿在看一個笑話。

「沒有,怎麼會?姐姐都不怕,我怎麼可能怕?」說著往前跨了一大步,卻被地上的雜物絆了腳,頃刻栽了過來。

淡淡葯香忽近,將蕭瀅瀅的鬢髮擾得微微浮動了幾下。

要不是魏鋆攔住,阿多爾幾乎撞到她身上。

她清了一下嗓子,「世子慢著些。」說罷轉身往裡去了。

血淋淋的人掛在刑架上,破碎的布條被鞭子再次抽進綻開的爛肉里,幾乎看不出人樣兒。

吳成蹊一見到蕭瀅瀅,立刻把椅子讓出來,矮身指引蕭瀅瀅和阿多爾坐下,說,「哎喲,郡主,世子,這污穢地可別髒了您二位的眼。」

蕭瀅瀅沒理他,掀袍往那一坐:「受刑何人?」

阿多爾腳上一雙新制的粉底皂靴生怕沾了血,繞了幾步才緩緩坐下。

吳成蹊在旁側親自上茶,恭謹道,「這是郡主所住芳臨苑裡的管事德來,一進來只喊無罪,郡主受驚,他豈敢自稱無罪……」

「德來,可還能說話?」蕭瀅瀅開口打斷了吳成蹊。

「老奴問心無愧,還請……請郡主……明察!」架上人艱難喊話,聲音沙啞。

吳成蹊一拍桌子,喝道,「還敢叫囂!」

蕭瀅瀅不耐煩道,「吳大人勞苦,本將軍既來了,您就歇著吧!」

拋開郡主身份,吳成蹊也不敢不服,畢竟王軍在城門底下扎著營,鎮北王在城裡坐著,只得閉了嘴,在一條板凳上安靜落了座。

蕭瀅瀅又道,「半月前,臨芳苑忽然翻新刷漆,你可知道?」

「老奴知道……春來發潮,便進了清漆將院子里的門窗柱子刷了。」

蕭瀅瀅示意獄卒給德來喂些水,好說話,「據我所知,臨芳苑,廣陵府,清和園都前後上了新漆,可是你的主意?」

德來飲完幾口水,說話順溜了許多,「非也。老奴是大人的家奴,臨芳苑是大人別苑,老奴自臨芳苑建成起分去別苑守了五年。在臨芳苑,老奴還算說得上話。可廣陵府清和園是別家的院子。老奴怎可能插手別家的事務?」

蕭瀅瀅側過頭,餘光掃到後面老實巴交坐著的吳成蹊,「說說,廣陵府和清和園。」

吳成蹊趕緊應答,「哦!臣工向來勤儉,無甚家財。王爺郡主來了,臣工實在無處招待,便借來這兩處宅院。世子住的廣陵府是城中富賈萬金的舊宅,年前萬家遷了新居,院子就空著了。王爺所居清和園是內子娘家徐家的院子,內子好詩酒,常在此處設花會宴客。清和園園林風景最為雅緻,春來百花……」

「這兩處院子都由什麼人在打理?」蕭瀅瀅再一次打斷他。

「一個是萬家的僕從王海,一個是徐家的管事婆子江氏。」

「把人都叫來。」

此時吳成蹊卻有些躊躇,「江氏可以叫來,但王海兒……」

「王海怎麼了?」

「王海兒昨日……獄中自盡了……」

「哦。」蕭瀅瀅喝了一口茶,「是被大人嚴刑打死了吧。」

吳成蹊支支吾吾,蕭瀅瀅卻沒打算追究,只把精神放在審問犯人上。

不一會兒,江氏被帶了出來。

她髮髻不算服帖,但看得出是用手整理了重新簪過的。身上的衣料很是不錯,雖然在這牢獄里沾了臟污,但依舊看得出體面。

跟掛在架子上的德來很有反差,或許是還沒審到她,又或許吳成蹊是很給泰山家面子,特地關照了徐家的家僕。

江氏走進來,有禮有節地向各位行了禮。

蕭瀅瀅問了同樣的問題:「清和園上新漆,可是你安排的?」

江氏低著眉,恭謹回答道,「回郡主,園子上漆是萬家的小郎君安排的。前些日子,我家六娘在清和園辦花宴,宴請了萬家,萬家小郎君在宴席上許諾給整個清和園重新上漆。」

「徐六娘是?」

吳成蹊突然插話,指著自己道,「是內子,內子愛詩酒,常請些朋友在一起吟詩作樂。」

「萬家郎君怎麼突然就想起來給園子上漆呢?」

「回郡主,是萬小郎君在宴席上玩投壺,下的賭注。戲耍間隨意說起的,最後萬小郎君輸給了我家六娘。」

「臨芳苑上漆你可知道?」

「知道,萬家送了漆,安排了人手過來刷漆。郡守府的下人常在清和園往來,就說起了。德管事便也去進了漆,據說萬家也是分文未取。」

蕭瀅瀅勾勾手,阿多爾聽話地湊過來。蕭瀅瀅又擺手,「不是你。」身後的魏鋆彎下身子,蕭瀅瀅側到他耳邊,「去一趟萬家的清漆鋪子,查一查訂單。」

這一日審完管事,審雜役。等問完出來,天已經黑了,雨也歇了。

「我聽聞這裡有家萬記館子實在是好,熱湯鍋子很適合濕冷的天兒。剛好忙完了,我請姐姐去嘗嘗!」阿多爾跟在蕭瀅瀅身後,亦步亦趨。

蕭瀅瀅皺了皺眉,「萬記?是做清漆的萬記?」

阿多爾掰著指頭說,「城裡好像許多萬記,萬記茶社,萬記酒樓,萬記金玉……不知道是同一家的,還是姓萬的多。」

「世子清閑,還是自己享用吧!我可沒那個閑工夫。」說完,馬不停蹄地趕到清和園。

哪知剛到院子里,就聞著肉湯的鮮香,她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屋裡,蕭洵安與黎川圍著一口熱氣騰騰的炭爐石鍋,正打算動筷。

蕭瀅瀅大步跨進來,一屁股坐下,侍者忙添了副碗筷。

蕭洵安往蕭瀅瀅碗里舀了一勺湯,安撫道,「忙完了?這湯鍋可是這裡最有名的館子做的。」

蕭瀅瀅瞄了一眼,石鍋上鑿刻著兩個大字「萬記」,吹了吹湯碗飲了一口,「這萬家生意做得可夠大的。」

蕭瀅瀅邊吃,邊講述今日的成果。

「這城內凡是掙錢的生意都是他們家領頭個,是好多行當的行首。清漆生意就是他家的。」

「據他們所說,春來刷漆是舊俗。旁的家戶許多年才刷一次,平常年份就刷個桌子板凳、妝盒什麼的熱鬧熱鬧節氣。萬家可是每年都會給自家府宅刷新漆。」

「廣陵府就是萬家的院子,清和園是郡守夫人娘家徐氏的,只有臨芳苑是吳成蹊的別苑。」

「半月前,吳徐氏在清和園辦花宴,萬家的小郎君在花宴上輸了遊戲,許諾吳徐氏給清和園刷新漆。」

「臨芳苑管事德來,見清和園翻了新,於是起意進漆翻新,萬家也免費送了漆去。」

「城中除了這三處院子,共有三百二十一戶人家購了清漆,故而要從刷漆來查的話,怕是方向不對。」

蕭洵安聽完,一邊往黎川碗里夾肉,一邊說道,「這麼說來,這兩處院子,其實是靠著吳徐氏的關係借來的?」

蕭瀅瀅回答,「可以這麼說。徐氏是五羊郡的大氏族,在整個五羊郡都很說得上話,吳成蹊這蠢材,八成是靠著老丈家才坐穩如今的位置。」

蕭洵安道,「民間有傳,「家有徐氏女,萬代上高樓」。這吳成蹊好運勢,那你明日便去拜訪拜訪吳徐氏。」

蕭瀅瀅卻面露難色,使勁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去,「你讓我上陣殺敵審犯人,我一個頂十個,但你讓我跟女眷聊私話,我可不行。」

「誰說是去聊私話?」蕭洵安又往她碗里放了一塊肉,說,「讓你去審她。」

「審她?」

蕭洵安又夾了一筷子魚給她,「你不覺得這吳成蹊很由著夫人嗎?哪家郡守夫人能時常在別苑辦宴席,宴請些外男。」

「你是說,或許這五羊郡,真是徐氏說了算?」

「說不準呢,你去瞧瞧,總是好的。」

夜,黎川盤坐在案幾邊一邊嗑瓜子,一邊看著一本雜書,蕭洵安將一枚手爐塞進她懷裡。

黎川笑道,「這都幾月天了,你還尋得來暖爐?」

「不管是幾月,你手腳冰涼著總是不好。剛剛的湯鍋還剩些燃炭,恰好拿來給你暖暖。」蕭洵安在黎川身邊坐下,貼著她看棋盤。蕭洵安從前最害怕的就是寒冷,後來修鍊出火靈丹元,才擺脫了這苦楚。所以但凡有些寒氣,立刻就將黎川護起來。

黎川揣著暖爐,用手肘拱了他一下,「我們整日在院里閑著,倒讓郡主在外奔波勞碌。」

蕭洵安撿了一顆棋子往棋盤上一放,「就是該她拋頭露面的時候,鬧翻了天,才是最好。」

蕭瀅瀅回到臨芳苑,門前卻有輛馬車侯著,蕭瀅瀅一下馬,阿多爾趕緊從馬車上跳下來,懷裡抱著一個食盒。

「姐姐,今日話說的多,我特意給你帶了梨湯,據說何瑤瑤每日都要喝這個梨湯。」

「何瑤瑤?」

阿多爾回答道,「就是昨日那個彈琴的樂師,據說她唱曲兒更好聽,哪日得空我帶你去聽一聽。」..

蕭瀅瀅扭頭就進了府門,「不必了,世子自己去聽吧。」

「姐姐別走啊!把梨湯帶著呀!」阿多爾伸長脖子喊道,「姐姐!你是不是吃醋啦?我不去聽曲兒就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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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年,少女龍王終於收到男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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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家有徐氏女,萬代上高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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