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文優一計定金城
光和二年，八月。
狄道太守府內，董卓今日早早召集了麾下文武議事。
文臣自然由李儒領銜，武將則是以董旻為首，身後依次為牛輔、董越等將領…
「今我軍糧草充沛，反賊邊章帶甲士五萬屯於美陽。
金城又有韓遂數萬大軍虎視眈眈，當朝天子命我等一年內平息羌亂。諸君可有破局之策？」
董卓目光掃過眾人，最終停在了李儒身前。李儒見狀，緩步上前行禮，
「主公！邊、韓二賊，本為朝中官員，乃是被宋建之流威逼而反。
今我軍已收復狄道、隴關等地，武威等郡又有各位將軍重兵把守。
攻守之勢早已異形，賊軍唯有死守一途！
那韓遂人稱黃河九曲，定是玲瓏之輩。
只需派巧辯之士說之，儒料其必反！」
聽到李儒的分析，董卓頓時來了興趣，
「哦？賢婿可細言之。」
「那韓遂如今兵不過兩萬，八部將已去其四。
主公可調大軍合圍，以攻城之勢，圍困叛軍數月。
再遣說客，動之以理。
許其在河西羌地屯兵為條件，逼其誅殺邊章等叛逆！
一面是城破人亡，一面是賣友求命。
以韓遂之為人，豈有不降之理？」
董卓越聽越覺得此計可行，
「善！賢婿以為何人可去勸降？」
「此事重大，儒當親往！」
「不可！賢婿乃吾之留侯，怎可犯險？」
見李儒自告奮勇，要去勸降韓遂。董卓嚇了一跳，連連搖頭。
「主公勿慮！
如今敵弱我強，那韓遂即便拒降，也必不敢傷我！有何懼哉？」
見李儒如此堅持。董卓無奈之下，只能默許...
次日，五萬大軍開拔金城，大軍五日便已逼近治所。
配合牛輔的守軍合七萬人，將金城四面牢牢圍住。
無數的攻城器械對準城門，看到四面都是西涼軍的身影。韓遂大驚！
當即命令手下四將收縮防禦工事，死守城門!
西涼軍次日便發起了攻城，雙方激戰幾日，互有傷亡...
就此，金城攻堅戰打響...
朝廷在收到董卓的戰況后，命司空張溫為車騎將軍，領兵十萬討伐邊章！
...
光和二年，十一月。
董卓的大軍已經把金城圍困了整整三個月了，每日的襲擾打的韓遂等人不勝其煩...
飛熊、飛虎軍的精銳每日都在城下叫陣，尤其是郭汜等人罵的是不堪入耳！
金城內的守將，倒也有幾個血性之輩，不忍其辱領兵出戰。
最後都成了華雄等人的刀下亡魂...
此後，韓遂下嚴令，所有將士禁止出城！
十一月末，董軍大營內。
李儒向董卓請命，認為勸降時機成熟。
董卓命李存孝隨行勸降，李存孝欣然領命。
二人來到城門前求見韓遂。
聽到西涼軍有使者求見，韓遂思緒萬千。這三個月他幾乎沒有睡過一天好覺，每日提心弔膽。
就怕西涼軍不顧生死發起強攻。聽說城外只有二人求見，當即命令守城將士們放行！
金城太守府內，韓遂整理了一番儀容，裝作漫不經心的看著來訪的李儒二人。
李存孝默默打量著韓遂，樣貌倒是不差，身長八尺，姿顏雄偉，細眼長須，觀其面相，卻不似陰險狡詐之人。
「當今天子昏庸，朝廷內宦官當政。
我韓遂率眾起義乃順天討賊！
爾等若想勸降本將軍，斷無可能！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我放你二人離去。
告訴那董卓！再不退軍，邊將軍必拚死進攻長安城！」
韓遂泰然自若，右手輕撫鬍鬚。
「呵呵，韓將軍死期將至還不自知！
朝廷已命車騎將軍張溫率步、騎兵十萬駐紮在美陽城外。
我軍數倍於叛軍，此刻金城四面共有西涼軍十萬之眾！
董公已於朝堂立下軍令狀，一年內必掃平涼州叛亂！
韓將軍莫非以為，你憑著城內這不到兩萬的叛軍能再撐一年？」
李儒語出驚人，一番話說的韓遂再難淡定。
「哼！休想誆騙本將軍。
如今朝廷懸賞本將軍的首級，賞千金封千戶侯！
我韓遂又豈是貪生怕死之人！
休得多言！你且告訴那董卓，我韓遂和眾兄弟們就在金城內等著他！
爾等攻城已三月有餘，我城中仍有二萬守軍！
我倒想看看，他如何破城！」
看著眼前色厲內荏的韓遂，李儒放聲狂笑！
「哈哈哈哈哈！」
「汝為何發笑？」
「我笑韓將軍黃河九曲之稱，名不副實！
董公欣賞你韓文約的才能，這三個月都是佯攻。
汝非但不領情，還企圖抵擋我軍天威！
既如此，李儒告辭！
明日我軍便會如你所願，發起總攻！
還望韓將軍好自為之！」
李儒冰冷的眼神，如看死人般掃過堂內眾人，拉著李存孝轉身離去！
「慢！先生這是何意？
如今朝廷對韓某下了必殺令。
即便董公愛才，我也斷無活路可言！」
李儒見韓遂已上鉤，佯裝不耐。
「哼！將軍若想詳談，還請屏退左右！」
韓遂猶豫片刻，最終只留下心腹愛將成公英一人。
成公英是金城本地的豪族，乃春秋衛成公之後，被韓遂視為心腹。
...
「此人乃我心腹，先生還請細言！」
韓遂此刻不再偽裝，虛心請教李儒。
「韓將軍！你本是朝中重臣。
董公知你是受那宋健等人逼迫而反，如今功勞就在眼前！
那邊章被奉為叛軍首領，只要將軍能誅殺此人。
董公可上奏朝廷赦免於你，還許你在河西羌地屯兵。
朝廷如今調集了二十萬大軍平定羌亂，將軍若一意孤行。
除了給邊章等人陪葬，還要落一個叛逆之名，遺臭萬年！
將軍豈不聞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侍!
那邊章已是必死之人，若能成全將軍美名，也不枉與你同僚一場！」
李儒這番話不可謂不毒，若是說與常人，恐怕早已拍案怒罵。
但這番話卻是讓韓遂深以為然，這韓遂是個識時務之人，同樣也是一個毫無底線的人！
「先生所言極是！可邊章手下足足有五萬大軍，
身邊還有北宮伯玉、李文侯等人，我韓遂縱是棄暗投明也沒機會除掉他啊...」
韓遂內心並不情願去犯險，他只希望西涼軍能退兵，給他一條活路...
「文約兄不必擔心，我有一計可誅邊章！
我身旁這位姓李名安，是儒的同胞兄弟。
也是我西涼軍第一猛將，有萬夫不當之勇！
文約兄只需帶上舍弟及其親衛數百人，佯裝敗退逃到美陽城內。
只要那邊章放你等入城，便可與董公裡應外合，一舉誅殺逆賊！」
李儒將李存孝介紹給二人，二人聽聞其名，內心一驚！
若是此人有心刺殺，二人恐怕早已人頭落地了...
「韓將軍，此前斬殺閻行等將，乃是雙方各為其主。還請勿怪！」
李存孝也知這韓遂聽到自己的名字，心裡的隔閡恐怕不小...
面帶歉意的抱拳行了一禮。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聽到自己的手下都是被這李存孝斬殺，韓遂面露陰沉...
成公英在韓遂耳邊低語了一陣，韓遂的不悅一掃而空。
「李將軍不必如此，將軍難免陣前亡！
既要誅殺邊章，我等還需放下仇怨，勠力同心！」
雖然惱怒李存孝殺了閻行等將，但這些與自己的性命相比，不值一提！
可見其生性之涼薄......
雙方一番商議，最終達成共識。
西涼軍退兵五十里，韓遂再派遣心腹率大軍連夜撤出金城，前往河西之地安頓。
自己則帶上李存孝等人奔赴美陽，再找機會奪下城門，誅殺邊章！
二人平安返回西涼軍大營，董卓見狀鬆了一口氣，臉上帶著期盼迎了上來，卻是絲毫不問勸降的結果，
「自賢婿入城后，老夫便心神不寧。如今平安歸來，老夫便放心了，哈哈哈哈！」
「讓岳父大人擔心，儒之過也！
此行，幸不辱命！那韓遂已經答應與我軍合作了！」
李儒將今日與韓遂制定的計劃向董卓一一彙報，董卓聽后大喜過望！
「賢婿真乃吾之子房也！
此番幾乎兵不血刃拿下了金城，大局已定。
來人！傳我軍令，全軍後撤五十里！」
聽從李儒的計劃，董卓當即下令撤軍。
城樓上，韓遂與成公英看到西涼軍撤退，緩緩呼出一口濁氣...
「主公，董卓乃西涼之虎！與他合作不可不防啊！」
成公英對於此次合作，始終心有餘悸。
「敗局已定，如之奈何？投降董卓也是出於無奈啊！
只要本將軍此行能將北宮伯玉等人，盡數誅殺！
這河西之地的羌人便可盡收我手！」
從他韓遂決定背叛邊章等人起，這些擁戴他的羌族首領就已進入了他的必殺名單。
只要兵權在手，他韓遂便有信心能再次崛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