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追責
「啟稟陛下，騷亂已經平息，外面正在清掃戰場」，泰山行宮內，羽林衛統領陸雲正跪在地上向皇帝趙澤彙報情況，此時皇帝已經重新換上龍袍，高高坐在龍椅之上，臉上的神情也平復許多，而其他官員則戰戰兢兢地站在大殿兩邊。
趙澤聽了，先是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此刻他的心情是最複雜的，可謂雜陳，不知道該先說些什麼，這可是他登基以來遇到的最嚴重的統治危機，看上去風平浪靜的大殷王朝竟然藏著這麼多反動勢力。
特別是那個渾身黑霧的男人，皇帝對他的聲音可是熟悉的很，他就是自己的哥哥，已故太子趙鼎。皇帝以為他早就死了，想不到竟然還活著，不但活著，還想來殺自己，一想到有這樣的一個人存在，皇帝感覺天都要塌了。
「說說外面的情況吧」，皇帝努力地平緩自己的情緒，聲音略微沙啞地說道。
「回陛下，據初步統計，整個泰山守軍包括羽林衛在內，總計傷亡一萬人有餘，直接戰死者大多人」，陸雲不敢隱瞞，如實彙報道，說起這個數字，陸雲也是有些心驚，對面雖然來了幾波人，但是加起來也不過數百人，竟然能給守軍造成如此大的傷亡，可見這些反動勢力有多強悍。
「對方都是什麼人，有眉目了嗎？」皇帝換了個姿勢再次問道。
「回陛下，對方總計三路勢力，第一處是泰山驛站死傷最為慘重，那裡出現了三個女殺手，手段極其古怪狠辣，而且還善使毒；第二處是那些從泰山飛過來的幾百人，他們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亡命之徒，個個都是以一敵十的練家子，雖然最終被我軍殲滅了，但是還是逃掉了一個；最後就是那名和顏院長大戰的妖人，他是最厲害的一個，好在有顏院長牽制著他，不然我們傷亡更加慘重。」..
皇帝聽完，他突然站了起來，俯視著殿中的大臣，大臣們全都低著頭，默不作聲，生怕自己撞到槍口上。
皇帝看了一遍，神色稍微緩和地問道：「沈行儉，姚衡呢？」
「回陛下，他二人正跪在殿外，不敢進來，他們是這次祭祀的負責人，出了這麼大的事，自知罪責難逃，請求陛下賜死」，陸雲聲音顫抖地說道。
「讓他們進來吧」，皇帝招了招手說道。
沒一會，沈行儉和姚衡在軍士的帶領下，顫顫巍巍地走了進來，走到大殿中央，二人同時跪了下去。
皇帝看了看二人，全身衣服都被撕破，披頭散髮，身上都是血跡，他嘆了口氣，想起剛剛那些學子發了瘋似的攻向了自己，要不是沈行儉和姚衡二人一前一後地跑上來擋在自己前面，只怕自己這個皇帝早就死在一群娃娃手裡了。
「二位卿家都起來吧，你們是這次祭天的負責人，我想聽聽你們怎麼解釋這件事，還有那些學子究竟怎麼回事，受誰指使敢來行刺皇帝。」
沈行儉聽了，連忙說道：「回陛下，此次大典出現這麼大的紕漏，臣萬死難辭其咎，這些反賊敢來行刺陛下，想必是早就做好了準備，陛下祭天的事之前本是朝廷的機密，一直到陛下出發之前才公告天下，這短短數日，這些人是不可能趕到這裡來行刺的，唯一的可能就是陛下祭山的事很早之前就被泄露了出去，所以這些反賊才有足夠的時間準備這件事。」
「你是說朝廷內有女干細，提前就將寡人要去泰山祭天的事給泄露出去？所以才導致此次刺殺？」
「這是臣的猜測，望陛下明察」，沈行儉一邊說著，一邊低著頭看著地板，此刻他也只能這樣說了，旁邊的姚衡則是低頭不語，心裡不得不服這位內閣大學士的腦袋就是轉得快，一句話就將責任給推卸得乾乾淨淨。
不過皇帝聽了，卻是眉頭緊皺，陷入了沉思，顯然他覺得沈行儉的話還是有道理的，正常來說，短短數日，敵人怎麼可能準備的如此充分，不遠千里跑到這泰山來行刺。
「沈卿家，那依你之見，這些反賊是誰呢？」趙澤突然饒有意味地看著沈行儉問道，剛剛在那天壇之上，皇帝可是和那黑霧人說了一句話，而這句話只有沈行儉和姚衡以及幾名祭祀禮官聽見了，可禮官全都死了，現在就只剩這兩人了，所以他在試探沈行儉。
沈行儉自然明白皇帝的意思，就在黑霧人突然出現的那一刻，皇帝下意識的說了句：「你還沒死？」表明皇帝和這個黑霧人絕對認識，並且關係非同一般，沈行儉知道這裡面肯定大有文章，是皇帝的秘密。
「回陛下，據我所知，北方的遼人一直對我大殷虎視眈眈，聽說最近幾年他們暗中支持北方的一些刁民反抗朝廷，意圖擾亂北方，並且還成了個什麼組織，規模雖然不大，翻不起多大風浪，但是這些人就像定時炸彈一樣，沒事的時候躲起來，有事的時候就跳出來生事，我想這次這些殺手多半是出自於這個組織」，沈行儉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皇帝聽了，臉上露出一絲常人不易察覺的笑容，隨即他看向姚衡，淡定地問道：「姚卿家，你覺得沈卿家所言可信否？」
姚衡連忙哆嗦著回答道：「回陛下，臣覺得沈公所言非虛，北方確實存在這樣的叛亂組織，並且朝廷也曾派兵剿除，只可惜每次都無功而返，這些人沒有固定的據點，非常狡猾，加上北遼的暗中支持，所以已經成了一塊頑疾，陛下可乘著這次機會，派兵將他們一網打盡。」
姚衡極力配合沈行儉，說的有鼻子有眼，就像兩人親眼見過這個叛亂組織似的，皇帝聽完，似乎比較滿意，他咳嗽了一聲再次問道：「照你們這麼說，這幾波人都是來自那個叛亂組織？那個黑霧妖人也是？」
「回陛下，那個黑霧妖人手段怪異，會妖法，想必是那些殺手從其他地方請來的異域幫手，顏院長和他大戰許久，想必已經摸清了對方的來路，陛下可招院長問個究竟。」沈行儉直接將顏院長給牽扯了進來。
不過聽到顏院長，皇帝卻不說話了，這位顏院長正是應天書院的院長顏梨州，雖然只是一名書院院長，但是他和皇帝的關係卻非常近，此次他奉皇帝旨意前來陪他祭拜泰山，皇帝對他是百分百的信任，此次若不是院長拖住那名黑霧人，皇帝必定是凶多吉少。
提到顏院長，皇帝連忙又問了起來，剛才大戰結束后，顏院長進宮看了一下他，確定他無甚大礙后又跑了出去，到現在都還沒進來呢。
跪在地上的陸雲回答道：「顏院長正在房間內給一名年輕人療傷。」
「給誰療傷？」皇帝好奇地問道。
「一名學子，叫沈霽，此次大戰，他立功不小」，說起沈霽，陸雲也是暗暗佩服，畢竟剛才要不是沈霽及時出手，不光自己得死在那名大個刀下，只怕皇帝也難以全身而退。
一聽到學子，皇帝立馬想起來了，剛才在天壇之上，就在那些學子發了瘋似的攻擊自己和沈行儉等人時，另外一名身穿學子服的儒生跑了過來，把那些人給打散，將自己拉到了天壇階梯那，自己這才在眾羽林衛士兵的保護下安全下了石梯。
「這倒是有些奇怪，那些學子都在攻擊寡人，就他在救寡人，這如何解釋？」
「陛下，聽顏院長說，那些學子應該是被人控制了，至於怎麼控制的，這得問顏院長」，陸雲補充道。
「嗯，你先起來吧，不管怎麼樣，這名學子確實立了大功，寡人要親自去看看，順便了解下情況」，皇帝說完，剛要起身，突然外面有士兵跑進來，說是有急報。
皇帝聽完急報，不覺勃然大怒，臉都快青了，急報來自離泰山最近的一個縣城武平縣，說是就在祭祀開始之際，縣城突然遭到不明暴徒襲擊，損失不小，不過已經控制住了，但是據前來傳消息的士兵說，曲寧郡大部分縣城疑似全都遭到了攻擊。
聽到這，皇帝怒氣沖沖地喊道：「曲寧郡郡守何在？」
曲寧郡郡守杜全連忙從百官中走了出來，「撲通一聲」跪在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