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追太宰先生的第六十九天

第69章 追太宰先生的第六十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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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家。」

這兩個字對於太宰治來說,並不陌生。

加入Mafia本來本就是靠近暴力與血腥的中央,無論是組織外的對立,還是組織內有人怨恨他,都再正常不過了。

少年是不在意有仇家的,不如說,如果對方能夠把他送入死亡的話,他反倒會很感謝。

要是有這麼一號有趣又大膽的人想要殺死他,太宰治一般並不會先除之而後快。

他反倒是會作壁上觀,甚至暗暗推動事情發展。

等到對方殺到他面前了,再反過來予以人絕望的一擊。

畢竟要是對方真的能成功的殺死他,真的會很有意思不是嗎。

——「木村澤。」

這是太宰治所查到的,那個時空異能者的名字。

和秋元泉的給他的畫像不同的是,他並不是正值青年的年紀,資料上反倒是正太的模樣。

稍稍聯想秋元泉,大概就能夠明白木村澤的年齡縮小的原因。

——極有可能是在時空穿梭中受到影響,而縮小了本應有的年齡。

太宰治並不認識叫做木村澤的人。

不過,無論對方是否他現在或未來的仇家,少年都會預先做好準備。

正如秋元泉所說,人的一念之差,原本線性的時空可能就會變成平行時空。

這一點,對於太宰治來說倒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年少的太宰治的骨子裡,有著屬於他獨特的任性、固執和傲慢,這點他在成長后的未來依舊能夠有所體現。

就算不是對方屬於自己時空的,太宰治認為自己也幹得出來橫刀奪愛,或是為了平行時空在意的人做出改天換命的事。

可能的話,他當然也想要像小王子一樣,擁有專屬於他的一朵獨一無二的玫瑰。

是的,唯一。

太宰治想要成為那個最特別的。

假設他提前處理掉了木村澤,沒有讓秋元泉擋槍,那麼時間閉環就不會存在。

秋元泉也就不會因為替他擋槍,來到15歲的他的身邊。

可她既然已經來了,說明只要解決掉木村澤,未來她就不會為他擋槍而死去。

那麼原本線性的時空,就會變成兩個平行時空,而她也將完全獨屬於他。

少年只是想要像小王子一樣,擁有一枝獨一無二屬於他的玫瑰罷了。

時空分裂了的這種事情,又跟他這隻無辜又可憐的貓貓有什麼關係呢。

話是這麼說,太宰治目前還沒有下定決心要這麼做。

無論如何,木村澤這個隱患必須要好好地招待一番才行。

就算是秋元泉來到他的身邊是有對方的間接原因,可是不經過他的同意,就私自地朝她開槍的話——

他也絕不會輕易原諒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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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3月初,橫濱某不知名安全屋。

正如太宰先生所說的那樣,以五千億的遺產為導火線,橫濱的各大黑暗組織為此開始了瘋狂爭鬥。

夜晚的橫濱已經變成了危險的代名詞,連普通人也被捲入了這場戰爭中。

就連工作日的大白天,出行的普通市民也大大地減少了。

後來,人們把這場充滿血腥和暴力的事件,稱為龍頭戰爭。

今天,是龍頭戰爭的第40天。

這段時間,因為外面很亂,我基本上一直都不出門。

太宰先生叫我背的信息確實有用,至少外出採購的時候,我能用最短的途徑到達菜市或是藥店。

並且遇到一些爭鬥時,我可以合理地運用這些信息進行談判,或者利用異能力來規避這些危險。

[青子:泉醬,要是能夠安全出門的話,要考慮來東京住在我家嗎?]

[愛瑠:(兔兔擔心.jpg)橫濱最近真的太亂了,聽說交通線都停了,居民都足不出戶了。私人直升機我也有去問過,問題是現在沒有駕駛員願意開來橫濱。]

[黑羽:現在這個狀況,呆在家裡會安全點吧。]

[黑羽:最近秋元盡量就別出門了,有事的話在群里說,我們能幫的都會盡量幫的。]

[我:QAQ謝謝大家,人在橫濱,現在目前還是很安全的。]

[青子:那泉醬要是寂寞了,可以跟我們聊聊天。要是在家裡被封久了哪裡都不能去,有可能會因為封閉而產生心理壓力!]

[我:好的,大家也一定要照顧好自己!_(:зゝ∠)我最近還好,在學習護理知識,每天也算是有事要做,所以生活並不枯燥。]

[愛瑠:護理知識?泉醬對護理感興趣嗎?第一次聽說。]

[黑羽:未來是考慮考護理專業的大學嗎?]

[我:沒有啦,就是最近覺得這是一項生活必須的技能,所以最近正在努力的掌握。大學專業的話,目前還沒有明確想好。]

將手機放下之後,我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這段時間,出於安全考慮,我居住的地方由原先的公寓,轉移到了現在的安全屋。

安全屋的地點是一個靠海的公寓,位置比較偏僻的地方,周圍的居民也不多。

因此在這邊,倒是沒有怎麼被明顯被戰爭明顯波及的痕迹。

而我每天的行程除了上網和挼九喵以外,有的時候,我會站在陽台上,就這麼對著遠方眺望大海。

在剩餘的時間裡,我開始學習起了很多護理知識。

從處理一些最簡單的傷口,到認識瓶瓶罐罐的藥物,現在十分漂亮的處理一些槍傷,我覺得自己在護理方面是有點小天分的。

學習這些知識的原因很簡單。

隨著龍頭戰爭的爆發,太宰先生的忙碌程度直線上升,受傷的指數也隨著他忙碌的指數而直線上升。

他原來就經常會受傷,現在更是每天都在新添傷口,根本就沒有一天是能夠完好無損地回來的。

我記得有一次太宰先生回來的時候,他直接渾身是血的在客廳里躺倒了一夜。

第二天睡醒時,我看到地上那個大大咧咧躺倒的「屍體」,和一灘已經幹了很久的血跡,簡直就被嚇了個半死。

我:心跳驟停.jpg

恐怖片都沒這恐怖。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我意外地冷靜得不得了。

迅速地檢查並判斷了太宰先生的傷口做了緊急處理后,我拿出手機聯繫了地下醫生,並掏出太宰先生的手機聯繫織田君過來幫忙。

好在太宰先生確實生命力非同尋常,這樣躺了一夜都能被挽救過來。

等到織田君幫太宰先生洗完澡換完衣服,地下醫生也給太宰先生處理完,我整個人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織田君,現在就要走了嗎?是接下來還有事情要處理嗎?」

「沒有,秋元桑是有什麼事嗎?」

織田作之助來的那一天,因為很久沒有跟認識的人面對面的講過話了,我忽然就想跟他聊聊天。

織田君確實是一個很好的人,他答應了我的請求。

並且,他還是個很好的聆聽者。

無論這個話題他是否感興趣,他都會很有耐心地聽完我講的話。

使得我不知不覺地在聊天的過程中,變得有些孩子氣了起來。

遺憾的是,比起未來的織田君,我和現在的織田君,彼此之間只見過一面,並不算是特別的熟識。

因此我跟他聊天的話題,多半是圍繞太宰先生展開的。

比如說——

「有的時候,太宰先生嘴上說著不喜歡小孩子口味的東西,實際上他非常的喜歡。」

「比如說喝咖啡要沒有咖.啡.因加糖的咖啡,實際上是甜牛奶。」

我興緻勃勃地跟織田作之助說著:「還有就是,最近他把我買的那罐草莓醬都吃完了!他原本還說不喜歡吃的!」

「草莓醬?」

織田君問我。

「嗯,是xx牌的草莓醬,推薦織田君去試一下。」

我誠懇雙手合一地建議他:「真的人間一絕,是不能錯過的美味。」

織田君鄭重地點了點頭。

又比如說——

「那天太宰先生真的很可愛,果然青少年就不應該總是穿成熟的西裝。」

「是白色的貓貓睡衣,可惜睡衣我買小了一號。」

就是當時太宰先生,似乎對於這件睡衣不太想穿的樣子。

我站起身來,將有貓耳朵的連衣帽戴上,原地轉了個圈圈,給織田君展示了一下這件睡衣。

「然後,這件睡衣現在就是我在穿了。」

織田君點了點頭:「有點難以想象太宰穿上去的樣子,這件睡衣很適合你。」

被誇獎了之後,我渾身冒出了好多小花花:「有機會的話,一定讓織田君看看太宰先生的貓貓睡衣!」

在我說起太宰先生的很多事時,即便織田君沒有什麼表情,可我看得出來他聽得很認真。

我鬼鬼祟祟地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織田君,是不是很新鮮,完全沒聽過的太宰先生。」

織田君認真地想了想,點了點頭:「確實,我對太宰的私生活一無所知,他從來都不會說和有關自己的事情。*」

我放在唇畔的指尖一頓:「這樣嗎……是只有太宰先生不說嗎?織田君呢。」

織田君「嗯」了一聲,老實地回答道:「我們彼此之間都不太說。」

我將手放了下來,不明白地問他:「為什麼不太說呢?」

「平常去哪裡玩了,朋友住在哪裡,最近喜歡上了什麼音樂和小說或者興趣愛好,諸如此類的事,這些大家都不會一起分享嗎?」

「去哪裡玩沒有聽說過,住在哪裡,無論是太宰還是安吾……抱歉,你不認識他吧。」

「這麼說來,我並不知道太宰和安吾住在哪裡,興趣的話,太宰的料理算嗎?」

他徵求意見般地詢問我。

我遲疑了片刻,猶豫地肯定道:「這個也行……但沒有其他了嗎?」

一番交流過去后,就像是我對太宰先生在港口mafia的活動一無所知一樣。

我發現織田君也對於太宰先生的私生活,基本上一無所知。

以及,從他的對話中,我聽到了坂口先生的名字。

原來太宰先生的16歲,就已經遇到了可以和他隨口閑聊的朋友們。

「織田君,我不是說你們這樣不好。畢竟,我是個外人,是無權置喙你們的友誼的。」

糾結了一會,我還是決定跟他說說:「只是朋友之間,還是可以一定程度的了解對方的私生活的,這是我的建議。」

「織田君知道,你們這樣給我的感覺像是什麼嗎?」

「像什麼?」

織田君問我。

「非常像是網戀的感覺。彼此相處的感情是真的,但對方現實生活中的另外一面,完全就不知道。」

我雙手交叉,輕輕地搭在下巴上,十分認真地正視他。

「以至於有可能有一天,網戀奔現的時候,才發現對方是個女裝大佬背刺了自己也說不定。」

似乎有點震驚於我這個結論,織田君老半天都沒有說話。

等一下,這麼說來……

太宰先生似乎也只讓我和織田君見了一面,那之後就完全沒有接觸過了。

從這一個細節來看,他們真的是很少把私生活展現給對方啊。

對於我的說法,織田君沉吟了片刻。

須臾,他看向我:「這麼想來,我們三個就如同夜晚為了避雨,偶然走進同一間荒廢寺院的屋檐下的盜賊一樣,全然不了解對方的身世,只是就這麼閑聊起來。*」

我睜大了眼睛:「!」

「不虧是織田君,隨口一說的句子畫面感都好強!」

我眼睛亮亮地瞅著他。

「織田君,我覺得你未來要是寫小說的話,肯定能夠大受歡迎的!」

「是嗎?」織田君摸了下腦袋,「謝謝。」

「不用謝。」

我開心地朝著他彎了彎眼眸。

「織田君知道嗎,我最初遇到太宰先生的時候,真的費了很大的功夫才和他交上朋友。」

我單手托腮,輕歪著點腦袋,回憶了起來。

「最開始,他真的很難接觸和相處。」

「就好像一隻野生的黑貓,你要是靠近他,他不給你一爪子就算好了。」

我想起了最初見面時,少年毫不留情的試探與冷淡。

「或許織田君當初見到太宰先生,他也不是很好接觸的吧,不然你也不會把他直接用床單綁在床上了。」

我又想起了最初太宰先生認為我靠近他,認為我無非就是因為征服欲、利益、或者皮相而接近。

「太宰先生能夠很輕易的看穿人心,卻真的很不擅長處理自己的感情問題。」

「有的時候,我總感覺他真的過於笨拙。既彆扭,又喜歡打躲避球,還不擅長接受他人的好意。」

——[朋友?]

——[是的,朋友。是像我和愛瑠醬她們一樣,平時有空就可以小聚的朋友,是太宰先生的新朋友。]

回想起過去的場景,我開心又酸澀:「所以,太宰先生能有交心的朋友,我其實是很為他高興的。」

「織田君,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說到這裡的時候,我坐直了身體。

「我希望你們三個人,可以成為更加親密的朋友。」

「希望織田君能夠試著去更多地了解太宰先生,也希望織田君能夠把自己的更多一面分享給太宰先生。」

「秋元桑的意思,是希望我多了解太宰的私生活嗎?」

織田君問我。

我立即搖頭:「不是的!」

織田君露出了一個「那是什麼呢」的疑惑表情。

「我好像也不知道怎麼說……」

仔細地想了想,沒有找到合適的辭彙去描述,我忽然有點不好意思。

「是一種直覺吧,總感覺這件事,只有織田君或坂口先生能做到。」

「總而言之,拜託織田先生了。」

這一次,我用上了完全的敬語。

織田君並沒有立即回答我,他似乎在認真地思考著我的話。

「好。」

須臾,他說。

……

很多年的以後,我才完全地理解了,當時我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因為太宰先生看上去太過孤獨了。

因為我會害怕,有一天,太宰先生的身邊,沒有人再陪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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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那幾天,基本都由我來幫太宰先生換藥簡單的擦擦身體之類的。

畢竟,織田君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天天地過來幫我照顧太宰先生。

好在太宰先生是腹部受傷,幫他換藥也並不是什麼很困難的事情。

他襯衫脫掉之後,衣服底下全部都是繃帶,也沒有什麼好看的。

再加上當時他在昏迷,我根本就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管別的,天天熬夜照看他。

後來等太宰先生醒來后,我一下子就倒下睡了一天。

那段時間下來,我原本不差的護理水平更是飛速的進展。

回憶完這些之後,我去廚房裡面往臉盆里的冷水裡接了一些開水。

慶幸的是,今天的太宰先生倒是沒有血腥味很濃的回來。

只不過昨天臉部一側聽說挨了一拳,稍微腫得有點厲害。

昨天冷敷消腫了一會,今天我打算再給他熱敷一下促進消腫。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過於垂憐他,本來說好的打人不打臉,太宰先生就連臉被打了一拳也是好看的。

少年回來的時候,我看著他一側圓乎乎的臉頰忍不住笑出了聲。

因為真的好可愛!

他本來就很瘦,臉頰線條圓潤之後,反倒是給太宰先生整個人增添了點幼態。

腫起來的程度,要是形容一下的話,特別像是拔了智齒后的樣子。

就是不知道,太宰先生的衣服底下有沒有受傷就是了。

我心不在焉地就端著有熱毛巾的那盆熱水,直接推開卧室門走了出去。

安全屋並沒有之前的公寓那麼大,僅僅只有兩個房間,一個是客廳卧室兩用的房間,另外一個就是廚房和卧室共用的房間。

太宰先生住的是前面那個,我住的是後面的那個。

好在就是有兩個獨立的衛生間。

走神中的我並沒有反應過來,我要是推開了我的卧室門,就會直接到太宰先生的房間。

「太宰先生,你要……」

暖橙色的居家燈下,此時此刻,少年懶洋洋地坐在床上,身上僅僅穿著一件黑色的西褲。

他低垂著眼,一圈又一圈地解著自己上身染了血跡的白色繃帶。

似乎是注意到我的到來,太宰先生的黑睫微抬,就這麼不偏不倚地對上了我的視線。

空氣稍滯。

我就這麼端著那盆熱水,近乎是以一種獃滯的表情和太宰先生隔空相望著。

留意到我的神情,少年微微頓了下。

旋即,他面不改色地繼續做著之前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接下來,太宰先生的動作像是刻意地放慢了些。

此時此刻,他的指尖漫不經心地扯著血色的繃帶,一圈一圈地解開。

帶有清淺血痕的蒼白皮膚並不顯得醜陋,反倒是給他增添上了一股靡麗的感覺。

動作慢到我可以清晰地看見,他富有薄薄肌肉漂亮的腹部線條。

血色的繃帶一路下滑,直至快要解到胸膛前的繃帶時,他突然抬起頭看我。

太宰先生輕歪了點腦袋,柔軟的黑色短髮貼在他的臉頰一側。

他的指尖漫不經心地撩撥著那條繃帶,用一種無辜又天真的語氣開口。

「泉醬,你還想看嗎?」

我霎時間像是被手中的那盆熱水燙醒了一般,臉頰的溫度驟然攀升。

「我……那、那個……」

我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擺了。

老實說我應該否認三連,為沒有跟對方敲門而道歉,並抄起熱水盆飛速逃走。

……但他為什麼不在浴室換。

明明我什麼都沒想,我忽然卻莫名感覺嗓子有點干,並且非常明顯地咽了下口水。

而對方顯然就發現了這一點。

少年驀地彎起眼眸,細碎的光在他的眼瞳里如琉璃般掠過。

他愉悅地輕笑了聲,手中原本撥弄的繃帶一停,像是遞禮物般遞到了我面前。

「想看的話,就由泉來幫我解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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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追噠宰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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