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硬剛!
黑暗中,老者桀桀一笑,如同夜梟,令人毛骨悚然。
「老朽,是你許家老僕。」
許牧從床邊抽出一把匕首,全神戒備。
「我為何沒有見過你?」
老者意味深長道:
「主母從清河林家嫁給老爺之時,帶來的不僅有天材地寶,還有我這不中用的劍修……」
老者的劍道境界雖在劍士境,卻已領悟俠者劍意,鋒芒畢露,讓人膽寒!
許牧被威壓所迫,氣息有些不暢。
他的丹田之中,銹劍微震,那股莫名威壓,竟是無聲無息地消散!
「前輩,你此來是想做什麼?」
林氏老僕從背上解下一把破布包裹的長劍,摩挲著鯊魚綠皮劍鞘,道:
「公子學了許家藏劍閣中的劍法?」
許牧面容發冷,不屑道:
「我的劍法,名為天罰!前輩要不要試招?!」
老者的長劍微啟,露出一小截劍刃,院中閃過一道驚芒!
刷!
房門口的桂樹,攔腰而斷!
「只怕天雷未劈中老朽,我手中長劍已失手傷了你……」
許牧從容打開房門,盯向老者。
「前輩儘管一試。黃泉路上,南宮兄應該還未走遠,你應能追上!」
林氏老僕眼中寒芒若隱若現,還劍入鞘,語帶威脅。
警告許牧,身為庶子不要覬覦許家家業。
以他廢柴體質,更不得修習藏劍閣中林氏帶來的劍法!
而許薇,林氏仍將選擇合適人選,為她招婿入贅!
許牧揚起眉頭,狂笑數聲!
毫不退讓,硬剛!
林家的劍法,他還看不上!
至於許薇的婚事,他不反對招婿。
但若那贅婿不入他眼,免不得要卜一卦推衍一番。
南宮儀的下場,便是最好的明證!
林氏老僕沒想到許牧竟有如此膽魄,一時間氣結不知該說什麼。
許牧催動乾坤歸藏訣,窺得一線天機,輕笑著走向老者。
「乾卦!前輩在府內西北方向居住?明日,我便讓爹把那處拆了重建!」
咔嚓嚓!
幽藍色的驚雷,無雨自起,從天空斜劈而下,把天衍小築照得一片通亮!
驚愕聲中,老者左臂斷折,黑衣已被天雷點燃!
一陣雪白劍影急閃之後,佝僂著脊背逃竄!
「公子好自為之。白刃相拼,恐怕對大家都不好!」
許牧扶著門框一動不動,凝視著老僕身帶火光遁遠,嘴角緩緩流下一縷鮮血!
他的丹田,已被老者劍影上附帶的俠者劍意所傷!
若非他有玄氣護體,且有銹劍在丹田潛藏為他擋下大多數傷害,只怕此刻他已成為廢人一個!
以後別說是修鍊劍道,縱然想正常過生活,恐怕也是不能!
老僕的劍道修為是劍士境,許牧的玄道修為是引玄境。
大家同樣是基礎境界,卻在攻防之下,勝負已現!
毫無疑問,劍修攻擊力超過同境界玄修實在太多!
迴轉屋內。
默默運功,調運銹劍劍尖上新凝出的一滴能量綠液,緩緩修復傷體。
許牧陷入沉思!
差距太大!
「天罰雷劍」,縱然威力驚人,卻只能趁人不注意釋放,才能效果最大化!
在對方刻意提防之下,若是再莽撞硬拼,便是自尋死路!
怎麼辦?!
許牧雖然在地球上過慣了庸庸碌碌的生活,自認臉皮早已不薄。
但是,若借許之朗之手把那老僕除掉,卻是他內心所不能接受!
劍修老僕,代表的只是許家主母林氏的意志!
若要打臉,便得由自己痛痛快快地狠打,才算過癮!
翌日。
臨近傍晚之時,許牧外傷盡復!
只不過,略一運轉玄氣,丹田便隱隱作痛!
內視后發現,丹田內已被老者侵入一縷俠者劍意!
別無他法,只能憑水磨功夫用玄氣一點一點磨滅!
用過曦月端來的清粥,許牧百無聊賴,逗弄侍女放鬆心情。
「叮噹快回來了。以後,你就不用這麼累了……」
曦月俏臉漲紅,拍去腰間的魔爪,從許牧腿上掙脫。
「公子,別摸了,你……看會書!你修劍難成,命修之術可別再落下了!」
許牧昂然不服,道:
「誰說本公子修劍難成?!我有一劍,出鞘即無敵,可劈高山,可探深淵!」
笑鬧之間,天衍小築院門外,傳來白不易熟悉的聲音。
這個西涼司馬,雖然官場失意,卻在歡場縱橫肆意瀟洒!
一年來,他與許牧廝混甚熟,經常相約去勾欄聽曲。
「許兄弟,在否?有天大的好消息!」
許牧嘿嘿一笑卷好竹簡,掐指推衍之後硬抗一雷,帶著半身肉香去給白不易開門。
【恆卦】,卦辭堅守不易、恆心有成!
「白兄好色不易,苦心得報!飛鴻姑娘肯露面了?!」
白不易拱手表示佩服,翕動鼻翼,往內窺探。
「什麼香味?給我留點!我昨夜醉酒,現在還沒吃早飯!」
許牧滿頭黑線,沒好氣地舉起手臂。
「我被雷劈了,你要不要來點嘗嘗?」
……
怡紅樓,二樓。
正在打茶圍!
嘩!
人群散開,給許、白二人讓出兩個大大的空位!
坐在主位的女子,明眸皓齒,楚腰衛鬢,正是西涼花魁阮飛鴻!
媚骨天成,卻又在嬌媚容顏中透出一絲清冷之意!
可謂又純又欲!
讓人看了,在心生憐惜之時,又禁不住有想把她覆在身下的衝動!
只是,大晉勾欄多為教坊司所設,有營業執照,受官府庇護,無人膽敢霸王硬上弓!
在勾欄打茶圍,若想睡到細皮嫩肉的小娘子,通常只有兩種人可以做到。
一是有錢,二是更有錢!
而阮飛鴻則不屬此例。
她是花魁,琴簫雙絕,詩才難得,地位超然,賣藝不賣身!
據小道消息稱,要想睡到她,也不是不行!
她的要求很簡單:有才,有顏,有緣!
許牧拉著白不易大大咧咧地坐下,向停下話語的阮飛鴻拱手見禮。
「阮姑娘,初來寶地,多有驚擾,還請不要見怪!」
阮飛鴻望著許牧的俊朗容顏愣了片刻,醉意上涌,放下酒杯,扶額調侃。
「公子,呃,天師大人說笑了。小女子不敢怪,我怕遭雷劈……」
許牧哈哈一笑,收起紈絝神色,豪爽道:
「那我就與阮姑娘對飲三杯,了作賠罪。我先干為敬!」
白不易忍不住嘟囔道:
「急色粗鄙!打茶圍是小酌品茗取樂,哪有像你這般牛飲的?!」
阮飛鴻微微一笑,不以為意,淺飲一杯算作應和許牧。
一個自命瀟洒的年輕文士,是西涼州學新聘的經學博士,向阮飛鴻唱了個喏。
「飛鴻姑娘,小可新得一首詩作,為姑娘賀!」
阮飛鴻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身體前傾,作仔細聆聽狀。
那文士搖頭晃腦地吟誦,彷彿自身已沉浸在意境之中。
「草枯霜花白,窗寒月影新。洛河冰未結,好渡遠行人!」
阮飛鴻聽罷,雙目晶瑩地盯著年輕文士,欽佩之意展露無遺。
「李博士,好詩才!飛鴻敬你一杯。」
眾人羨慕者有之,不屑者有之,褒貶不一,各有評價。
「什麼勾八玩意兒,此詩酸不可聞!李博士,你還是回鄉下養豬吧!」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一些好事之徒竊竊私語,甚至開始鄙視起許牧來。
「李博士還則罷了,有幾篇酸文,來了也就來了。那許牧家裡是行伍出身,能有什麼詩才?」
「正是!他學劍未成,才轉而學瞎子算命。他要是會作詩,我王姓倒著寫!」
「收聲。惹怒了小天師,小心他引天雷轟你!」
望著許牧,阮飛鴻嫣然一笑,端起清酒,聲如吳儂軟語,客氣道:
「許公子近來可有佳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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