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戰鬥(2合1)
王朝漢想到了以後悲催的日子,最讓他頭痛的是現在他只是一個小孩,手無縛雞之力啊,想找個勢力都不知道去哪裡找。
虎落平陽被犬欺啊!
王朝漢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雙手負背,雙目平視遠方。
收回遊離在外的心思,王朝漢看到方凝霜目光一直停在他身上,用一種很奇怪的目光。
「我好看嗎?」王朝漢摸摸臉,問道。
方凝霜莞爾一笑,說道:「我看你像一個小大人。」
「我本來就是個大人好不好。」王朝漢心中這麼想,但嘴裡卻說道,「唉……我也想快快樂樂過著無憂無慮的童年,可惜環境不允許啊!」
方凝霜吐了吐舌頭,在她的心目中,王朝漢就是個怪小孩,很怪很怪的小孩。
「走吧,城外已經不太安全了,去城內吧,那裡或許比較安全些。」王朝漢說道。
「城內是往那邊走。」方凝霜指了指東南方向,王朝漢走的方向是西北。
「咳咳!」王朝漢用咳嗽來掩蓋自己的尷尬,「看來我們挺有緣分的。」
方凝霜看著王朝漢,有些不解。
「沒有蒙蒙中的指引,我怎麼會來到這裡?」王朝漢指了指東南方向。
「可你卻很霸道。」方凝霜用幽怨的眼神望著王朝漢。
王朝漢知道方凝霜指的是讓她打扮成小乞丐,小乞丐又臟又臭,一向愛乾淨的她難以忍受。
「咳咳!」王朝漢又用咳嗽來掩飾尷尬,「走吧,現在我們可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啊!」
王朝漢摸了摸肚皮。
「咕嚕嚕!」王朝漢話音剛落,就聽到了肚子的叫聲。
叫聲是從方凝霜傳來的,把方凝霜羞得滿臉通紅……
城外果然很危險,王朝漢和方凝霜一路向東南,遇到了兩波胡人兵士,好在兩人都是小孩,身材瘦小,目標也很小,走的地方能夠藏身,有驚無險地躲過了兩波胡人兵士的搜查。
當到上黨郡不遠的時候,忽然王朝漢感到地面在震動,緊接著馬蹄踩踏的轟鳴聲從遠處傳來,王朝漢立刻拉住方凝霜,躲進附近一個灌木叢中。
上黨郡郊外有一塊樹林,樹林是天然的逃生地,所以王朝漢帶著方凝霜沿著樹林不遠處朝城內走著,一看到有危險立刻拉著方凝霜到樹林內的一處灌木叢中避險,這棵灌木正位置好可以觀察到外面的情況。
映入王朝漢眼帘的是兩股騎兵,各五百騎左右,其中一股騎兵身上穿著鎧甲,身騎黃棕色戰馬。而另外一股騎兵身穿黑色皮甲,身騎黑色戰馬。
棕色戰騎和黑色戰騎很快衝殺起來。
忽然棕色戰騎中衝殺出一個紅衣女子。
紅衣女子紅衣如血,站在馬背上,手持一把三尺青鋒劍,宛如仙子飄然。
王朝漢眼中出現震驚之色,他來到這個世界首次見到稍大規模的冷兵器團戰。
黑色皮甲他太熟悉了,正是胡人兵士,胡人兵士手持彎刀,五百騎兵隊列整齊,行動如風,氣勢如虹,顯然是百戰之士。
而另一方從甲胄上判斷,是漢人騎兵,漢人兵士手持大刀,隊形整齊,行動如一,氣勢沉穩,訓練有素。
雙方殺聲震天,刀光冷冽,血光咋起。
雙方騎馬而戰,唯獨紅衣女人站立馬上,身形舞動,宛如一隻蝴蝶上下翻飛,美麗優雅。
王朝漢目光早已集中到了紅衣女人身上,看得目瞪口呆。
原來這世上居然有恐怖如斯的實力,
那個翩翩起舞,看似場上最為弱小的女子,卻像渾身長刺之物,正確來說是紅衣女人手中的那把青鋒長劍,只見那把青鋒長劍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四下翻飛,如暗中狩獵的毒蛇,等到最佳時間忽然暴起,一擊必殺。
劍芒吞吐,劍光如電,紅衣女人手中青鋒長劍每出一劍,就有一個胡兵倒下,片刻之間,已有二十幾個胡兵倒在馬下。
胡人雖然生性殘忍好殺,但也惜命啊?見紅衣女子劍下如此毒辣,被紅衣女子無敵氣勢所懾,個個都不敢上前與紅衣女子拼殺。
胡人兵士不敢上前,紅衣女子自是不放過胡人兵士,策馬殺入,這一殺入,如虎入羊群,胡人被殺得人仰馬翻,陣型大亂。
周圍的漢人兵士見胡人兵士陣型大亂,也跟著策馬殺入,胡人兵士紛紛被漢人兵士斬落馬下。
眼看胡人兵士要被一面倒的屠殺,胡人兵士中一個身材魁梧,長相兇惡,手持一根丈二狼牙棒的大漢從隊伍中沖了出來,正是這群胡人兵士的頭領。
胡人兵士頭領二話不說,舉起狼牙棒一棒砸向紅衣女子,口中大喝:「大膽悍婦!吃我一棒!」
紅衣女子嘴裡冷笑一聲,用腳輕踩一下馬背,馬忽然加速,不退反進,胡人兵士頭領的狼牙棒「呼」的一下從她身邊砸過。
胡人兵士頭領一棒不中順勢橫掃向紅衣女子,嘴裡繼續大喝:「再吃我一棒。」
話剛說完,胡人兵士頭領眼中銀光乍現,但覺手握狼牙棒的右手忽然失去了力氣,緊接著小臂傳來一陣巨痛。
胡人兵士頭領驀地一驚,連忙望向自己的右手小臂,只見自己右手的手腕已然不見,血正從斷腕處泉涌而出。
「啊……」胡人兵士頭領驚恐的大叫一聲。
來不及整理思緒,胡人兵士頭領心臟又傳來巨痛,他連忙又望向心臟,只見心臟處已然破開一個劍洞,血正「泊泊」往外冒。
胡人兵士頭領一黑,身體再也提不起力氣,一頭從馬上栽倒在地。
沒了頭領,胡人兵士很快從敗勢轉變成潰逃,漢人兵士一路追殺,片刻間消失在王朝漢和方凝霜的視線。
王朝漢和方凝霜正要起身繼續趕路,忽然從叢林中鑽出十來個人,這些人個個衣裳襤褸,臟頭垢面,他們迅速跑到胡人死屍前,在胡人死屍身上一頓胡摸。
方凝霜不解,小聲問道:「他們在幹嘛?」
王朝漢笑了笑,回道:「看他們一副衣不遮體的樣子應該和我們一樣,是群流民,為了填飽肚子,把主意打到死人身上。」
果然王朝漢話音剛落,就聽到其中一個流民忽然驚喜道:「十一兩銀子,我發財了,哈哈……」
只是剛笑兩聲,忽然身旁一道亮光劈下,那流民根本沒想到同伴會殺他,一道血光噴出,濺出老遠。
那流民笑聲戛然而止,一雙疑惑不解的眼睛瞪著同伴。
「去閻王報道吧,你的銀子我收下了。」流民同伴獰笑道。
那流民不甘倒了下去,一下子就沒了氣息。
流民同伴剛要把銀子拿到手裡,忽然一道亮光向他劈來。
流民同伴連自己同伴的東西都搶,可見就是個自私陰毒之人,生怕重蹈覆轍,早已暗自留意四周,見到有刀向他劈來,顧不得拿銀子,就地一個驢打滾,躲過了劈來的一刀。
「滾刀肉,你什麼意思?」流民同伴大聲呵斥道。
「嘿嘿!黑狗,識相的趕緊滾蛋!」滾刀肉皮笑肉不笑道。
「你!想要黑吃老子?老子怕你個球!」黑狗揚起手中的彎刀,一副拚命的樣子。
這群流民是亡命之徒。
「想拚命?老子可不想,是不是啊兄弟們?黑狗陰險狡詐,為了財物自家兄弟都毫不留情,這樣的人跟著我們,我們表示不歡迎,你們說對不對?」滾刀肉一臉笑意。
「對!」
「對!」
……
旁邊的流民響應滾刀肉,紛紛圍了上去,手上各自提著一把彎刀,彎刀都是從地上撿的。
「滾刀肉!」黑狗氣得大叫道,「兄弟們,他滾刀肉比我也好不到哪裡去,前些天我還親眼目睹滾刀肉為了吃食還不是打死了我們的一個兄弟,我們這些賤民飢一餐飽一餐的,只要稍微一點突然,就會看不到明天的太陽,死了要怪就怪自己沒有投到一個好人家,怪自己疏忽大意,輕易相信別人。」
「黑狗,果然是一隻瘋狗,不僅要亂咬人,還尋了狗屁理由為自己開脫,你以為我們會相信你這條瘋狗嗎?」滾刀肉冷笑一聲道。
「哼!諸位兄弟想必清楚我們去王家衚衕王員外家偷東西吧,我們的鳥蛋兄弟就是被這黑心傢伙給打死的,就是因為鳥蛋兄弟手裡拿了幾個白膜饅頭,唉……鳥蛋兄弟死得好慘啊,全身被打的烏黑烏黑,自己的蛋蛋都被踢沒了,嘴裡含著一口饅頭沒有咽下,好歹也要讓鳥蛋兄弟這口饅頭咽下啊,也不至於鳥蛋兄弟在黃泉路上成餓死鬼啊,可惡的凶魔啊,鳥蛋兄弟連死都沒有瞑目啊……」黑狗嘆著聲道。
「兄弟們,別聽他胡說八道,大家趕緊上,先殺了這條瘋狗!」滾刀肉率先提刀撲向黑狗。
「想要滅口?你有這本事嗎?」滾刀肉一人,黑狗完全不懼,一會兒「叮叮噹噹」之聲響起。
「兄弟們,快點一起上啊,等下銀兩我們一起分掉。」滾刀肉實力和黑狗只是半斤八兩,見到圍住的夥伴只圍不攻,不禁急道。
「兄弟們,他只是在利用你們而已,假如你們殺了我,這貨肯定過河拆橋,翻臉不認人。」不得不說論口才,十個滾刀肉都頂不上一個黑狗,圍住黑狗的一群流民顯然被黑狗說動了,只是圍著看著滾刀肉和黑狗廝殺,誰都不幫忙。
黑狗和滾刀肉廝殺了一會,誰都沒奈何誰,便賣了一個破招急退。
「奶奶的滾刀肉,追擊胡人的軍士大人很快就要回來了,我們兩個拚鬥毫無意義,告辭!」說完立刻跑進樹林中。
滾刀肉走到流民死屍前,正要去拿他的銀子,發覺流民死屍手上空空如也,他呆了呆,然後憤怒地道:「銀子是誰拿的?」
場上靜靜的,沒人說話。
「哼!不說是吧,都就把身上的袋子翻出來,老子就不信誰敢把銀子吞了。」滾刀肉揚了揚手中的彎刀,威脅道。
這時所有的流民都圍了上來,也不說話,十二個流民,手中十二把彎刀散發著逼人的寒氣。
「你們……聯合了?」滾刀肉氣急敗壞道。
流民都不說話,滾刀肉的殘暴他們體驗深刻,又爆出殺人事件,他們已經怕了,生怕哪天死在滾刀肉的刀下,所以聯合起來把滾刀肉踢出這群體。
「好!好!沒有我你們就等著被別人騎在頭上拉屎拉尿吧,哼哼!」滾刀肉明白了流民的意思,心有不甘,但嘴裡卻不饒人。
這時,遠處一陣馬蹄聲響起,越來越大,地上的震動也越來越強。
「撤!」流民中一人大喝一聲,快步投向密林,其他流民緊跟在在後,片刻消失在了戰場中。
一群漢人兵士回到了開始的戰場,開始清理戰場,彎刀這種鐵質兵器自然要帶回去,即使不用也可以熔煉成別的兵器,皮甲也不能放過,皮甲的防護性雖然比鐵甲差,但皮甲保暖,在天寒地凍的北方,有時保暖更加保命,當然還有一些錢財成了漢人兵士的意外之喜,流民只搜颳了一小部分胡人死屍身上的錢財,大部分還是來不及動,這些錢財成了漢人兵士的私有財產,自然成了漢人兵士的最愛。
搜刮完了之後,漢人兵士將胡人草草埋葬,便回去了。
王朝漢來自後世的特種兵,深諳現代戰法,如今觀摩到古代冷兵器戰法,王朝漢看得非常仔細,不斷沉思其中,將古代和現在戰法進行對比,直到方凝霜拉了拉王朝漢才清醒過來。
此時戰場已經空無一物,只留下一些馬蹄踩踏的腳印和斑駁的血跡敘說著戰爭的殘酷。
這場戰鬥之後,王朝漢和方凝霜再也沒有見到過胡人,倒是看到不時從各個方向湧來的百姓,有的孤身一人,有的拖家帶口,他們臉上都寫滿了濃濃的悲傷,顯然城外的局勢已經非常糜爛了。
有了湧向城內的百姓,王朝漢和方凝霜也混入了百姓的隊伍,一起走向上黨城。
不多時,王朝漢便看到了一座高聳的城牆,城牆足足有五米左右高,城牆上和城門口布滿了穿著皮甲,頭戴皮帽的兵士,這些兵士黑髮平鼻,五官和王朝漢沒有太大的差異,是漢族人無疑了。
「入城一人一個銅板。」城門口一個在皮甲上套了一套鎧甲,頭戴盔甲的軍官在城門口叫道。
「都什麼時候了,還要發國難財。」王朝漢看著這些目無表情的兵士實在是無語。
「軍爺軍爺,我們兩姐妹,父母親都被惡魔殺死啦,嗚嗚嗚……」王朝漢開始哭鼻子表演。
王朝漢演技不錯,守門的軍官看到王朝漢和方凝霜兩人一副衣裳襤褸,帶著一個安髒的包袱,臉上髒兮兮的和乞丐差不多的小孩,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表示不用繳費讓他們進去。
王朝漢連連打躬致謝,才拉著方凝霜走進了城內。
「那個……那個……」方凝霜被王朝漢拉著手,臉上火紅一片,只是方凝霜臉蛋太漂亮,為了行路安全,王朝漢特意在她臉上塗了些黑炭,外人倒不容易看出她臉紅。
古代女子一般不會和男子隨便牽手的,除非是直系血緣或者丈夫。
方凝霜手上抽了抽,想把手抽回來,哪知王朝漢年級雖小,力氣著實不小,方凝霜抽了幾次竟然沒抽回來。
一路上方凝霜見識到了王朝漢的霸道,又見周圍的人群,都是步履匆匆,誰都沒在意他們兩個小孩,咬咬牙,遂手任由王朝漢拉著。
這也怪不得王朝漢,王朝漢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八九歲年級和小姑娘手牽手問個姓名在正常不過了,所以習慣性的忽略了古代中的方凝霜。
城門大概三米深,王朝漢拉著方凝霜穿過城門,來到了城內。
城門內,一隊隊兵士正嚴陣以待,顯然是在防範城外的胡人襲擾。
到了城內,方凝霜開始活潑起來,反倒拉著王朝漢的手,說道:「走,我帶你去買吃的。」
說完,拉著王朝漢一路七拐八拐,來到了一條繁華的街道,這裡有飯館,茶莊,客棧,布莊,當鋪,甚至還有銀庄等等,街道的兩旁,散亂的擺著一些地攤,地攤攤主在吆喝著地攤上的東西。比如柴火,小孩的小玩具,小金銀飾品,蔬菜果品等等,應有盡有。
王朝漢一路走馬觀花,好似一個劉姥姥首進大觀園,好奇地看著各種各樣的事物,就連肚子的飢餓都暫時忘卻了。
忽然鼻子聞到了一陣香味,肚子立刻傳來陣陣吼叫聲,看來是餓狠了。
「包子,又軟又香的包子……」不遠處傳來賣包子的聲音。
方凝霜也餓花了,聞到包子香就立刻拉著王朝漢跑去。
「包子咋賣?」方凝霜問道。
賣包子的販子看到方凝霜和王朝漢衣裳襤褸的小孩,用一種不屑的眼光看著他們,說道:「小孩,想吃包子需要銅板,你們有銅板嗎?」
方凝霜正想說話,王朝漢將方凝霜拉到了一邊,自己上前問道:「一個銅板幾個包子?」
「兩個。」包販子說道。
「不是四個嗎?怎麼才兩個了?」方凝霜說道。
「漲價了,兵荒馬亂的,糧食漲價啦。」包販子說道。
「好吧,麻煩你給我們八個包子。」王朝漢說道。
「你有銅板嗎?」包販子護住包子,生怕王朝漢上來搶。
王朝漢從懷裡掏出暗自數好的四個銅板,臉上露出一絲不捨得表情,自言自語道:「我們太餓了,身上也只有四個銅板了,原本以為能撐兩餐,看來這一餐不知道能不能吃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