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最莊嚴的敬禮

很多年以前，一個被打成塞子的男人和一個可愛的女人相遇了，他們第一次在病房裡面對著彼此，年輕的男人從慢慢的試探接觸，到留下她的電話，男孩承諾，他一定會一輩子照顧她。女人開心的笑著，說他是個傻瓜。

很多年以後，這個男人再次見到了這個女人，不過此時的女人，早已為人婦。女人沒有責怪男人的不辭而別，只是說了一句「或許這就是錯過吧」，便離開了。

我這輩子都忘不了這句話，在那一瞬間真的懵了。匆匆出院后，剛一回到基地我們就被老槍帶到功勛室，玻璃櫃里放滿了獎章和榮譽證書，還有一件件整齊的警服，擺放在柜子里。

禿鷲背對著我們，忽然轉過了身紅著眼對我們說道：「你們知道為什麼，我要帶你們來這裡？」

禿鷲就那麼看著我們，嚴肅中卻滿懷悲傷。我們還沒反應過來，禿鷲又一次開口了。

他低沉地說：「這裡是我們c組的功勛室。」

「這裡的每一件常服都曾經穿在我們戰友的身上，可是他們卻都犧牲了。」

「這裡的一切榮耀，獎章，都是他們用生命換來的。」

我現在只想問你們一句，「你們想好繼續走下去了嗎？」

「想離開，就立即出去，會有人送你去車站。」

「留下，你們的每一天都會面臨危險。」

「現在，立刻，馬上告訴我答案。」我木然的搖頭，眼睛還在看著他的眼睛，他的聲音眼神都有一種莫名的威懾力和吸引力。

「向逝去的戰友敬禮！」老槍喊道。

我的眼睛里滿是淚光和怒火。

淚光是來自先烈們付出的感動，怒火是來自對敵人的仇恨。

老槍：「禮畢。」

禿鷲緩緩地說道：「歡迎你們正式加入c組。」說完，禿鷲轉身離開了功勛室，走廊里只留下步伐遠去的聲音。

我們從進入c組訓練到正是選入，花了四個月的時間，從集體被虐到分開挨虐，整個過程的中，不斷有人掉隊，勸返。而我，老屁，小傑，大壯，算為數不多挺到最後的滿編小組。

老槍作為我們的第一責任人，深感安慰，還特此跑到外面買了兩隻燒雞，給我們加餐。

說實在的，雖說老槍是我的特訓教官，可是一切都還要歸功在老屁身上，老屁歲數大，技術又過硬，最關鍵是能嘮叨。我作為咱們組裡，問題兒童，總是容易衝動，可老屁總是陪著笑臉，然後拉著我的手，一聊就是一宿，必須給我聊的服服帖帖后，他才安心離開。

後來，我也和老屁在喝酒時聊過這個問題，我埋怨他說，「那時候你老管我幹什麼？」

「不管我，我早就回家找夢想去了。」

老屁大笑說道：「你可拉倒吧，你小子天生就是當警察的料。」

「我管你，也不是為了別的，就是覺得離開太可惜了。」青春，汗水，灼熱的砂石，子彈的堆積，成長中的頓悟，可真的想離開嗎？

這一次，我想說「不」。

安平市在2012年之前，涉黃涉賭涉毒的案件時有發生，為了加強重點人員管控，安平市公安局派了幾隊專案組，專門負責專項打擊。可是破案效率低，證據固定不足，沒辦法安平市刑偵支隊長沈航，便找到了警校老同學禿鷲幫忙。

張成，外號，老虎，之前因重傷害、聚眾鬥毆判十年，在獄中認識了職務侵佔的經濟犯張振東。張振東因為長得瘦小，在號里一直被欺負，張成幫過他幾次，一來二去兩個人拜了把子。出獄后，張振東在高檔小區買了幾套高檔公寓，養了不少從外地來找工作的年輕女性，專門從事性交易，而張成就是負責給他看場子。

之前支隊專案組，也潛到小區里，進行了一個月多的觀察，可是由於公寓從來不開窗帘，來玩的客戶也都是推薦來的常客，有得還是商政界的權貴，為了暫時不打草驚蛇，所以一直都在收集和固定證據。

為此，沈航特意來找禿鷲幫忙想想辦法。

沈航：「老同學，借我幾個臉生的小伙。」

禿鷲：「小航，不是我不借你，你這麼大的支隊長，底下就沒幾個年輕人？」

沈航：「不行，這幫老鼠，鼻子太靈，一不小心就會被發現。」

「我身邊的小兄弟，一個個警察味太重。」

「大哥，你就幫幫忙。」

「事成之後，請你喝酒。」

禿鷲：「你可別害我，我們是作戰單位，有禁酒令。」

沈航：「那你想怎麼辦？」禿鷲一臉壞笑：「事成之後，你部門那把剛購置的高精狙，借我們練練手？」

沈航有些為難說道：「那可是咱們支隊寶貝！」

「小航，我們的組員也是寶貝啊。」

沈航一咬牙點了點頭說道：「行。」就這樣我被大隊長禿鷲賣到了安平市刑偵支隊，我的上級聯繫人叫宋睿，刑偵支隊的紅線，常年工作在偵查一線，他的身份一直是局裡的絕密。

他的存在，就是經常新聞里看見的那種口播：「接到群眾舉報。」

在安平市一所破舊居民樓里，我第一次見到這個安平市的傳奇人物。國字臉，三十多歲，身上穿的很隨意，大花褲衩，大背心，手上沾滿了烤雞的油脂。

「吃了嗎？整點。」說著宋睿使勁地咬了一口雞腿，就著啤酒咽了下去。

我看著他吃飯的樣子，咽了咽口水說道：「不餓，您自己吃吧。」其實，那時候我剛和沈航坐車過來，本來說好吃一頓工作餐，可是他臨時有會，給我送到，便急忙地的走了。

但是，看到宋睿吃飯的樣子，我真的是吃不下去。

「放鬆點，兄弟。」

「對了，你知道你的任務吧？」宋睿問道。

我說：「固定賣淫集團的證據。」

宋睿大笑：「給你說幾個重點。」

一是潛入到張振東的兄弟張成身邊。二是到他們那兒，然後想辦法把證據送出來。三是我負責接應你。「怎麼接近？」

「前幾天張成因為打架鬥毆被治安拘留十五天，這就是你的機會。」

我問：「可我怎麼進去？」

「小兄弟，你先遞我下酒，剩下的一會兒說。」

說著間，宋睿忽然拿著我遞過去酒瓶子就往腦袋上砸，砰的一聲，打完就往屋外跑，邊跑邊喊，「殺人了救命啊！」

」擦，這狗！「說完我就往屋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