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大隊長禿鷲的到來
來c組之後,我一直沒見過大隊長,在c組的訓練場,會議室,我也從來沒看見過他的照片。
老槍說過,在c組只有光榮了的人,才有資格被擺上牆面。
我沒想到第一次見到這個神秘的大隊長時,竟然是在這種環境下。
馬華被山鷹放下后,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也沒懶得搭理他,渾身的傷疼得我直冒冷汗,只能靜靜地躺在地上,而小傑忍過了一輪就被打暈了,老屁還沒動刑就先服了,絮絮叨叨說了半天什麼:「我是海盜,我是來逃荒種地的。」
最後,審問老屁的人終於受不了,狠狠將他的嘴打的又黑又腫。
至於大壯也沒再二次受刑,畢竟他在往回叫支援的時候,就已經被三四個人按倒狠狠地揍了一頓。
記不清過了多久,我才忍著痛慢慢地坐起來,那個時候整個屋子裡黑的徹底,四周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但也讓我有些寒顫。我從來沒有這種感覺,無比的孤獨,失落。
我不明白,我為什麼要來這裡。
什麼狗屁c組,什麼警察的責任。
山裡的氣溫下降極快,本來只是荒涼和潮濕,到了後半夜,風一吹那種寒冷直插進骨子。
禿鷲和驢臉馬華早就從這裡回去了,而我、老屁、小傑和大壯,被扔到了村子里。
這時手台已經恢復了通訊,不斷地重複著指令,務必在早上8點前趕回之前下車的接應點。我看了眼時間,已經凌晨三點多了,我趕緊拖著疼痛的身體,去找他們。
老屁就在隔壁,臉被打的腫得老高,緊緊地綁在柱子上,小傑倒算舒服些,躺在還有些餘熱的炕頭上,和我一樣渾身挂彩,大壯被緊緊地捆成了粽子樣,臉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
我對老屁說:「我不準備幹了。」
老屁鼓動的嘴說了半天,我隱約聽見他說:「別這樣,再堅持堅持。」小傑和大壯都沒說話,只是慢慢地走到我和老屁的身邊相互扶著艱難前行。
因為寒冷,身上的疼痛加劇了,但是還是在我可以忍受的範圍。
c組他們的手段,我也見識到了,他會讓你很疼很痛苦,但是傷情一定沒有想象中的嚴重。沿著車印一路前行,雖然時間會多一些,可也不用在山脊上穿行了,四周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但是對於現在我們來說,無疑是非常危險。
「走!」
「堅持。」
「快到了。」老屁一路堅持用他吐字不清的嘴,不停地加油鼓勁。
又冷,又餓,又渴,又疼,可我們只能不斷地走。
山裡間時不時地傳出幾聲狼叫,我不知道是幻聽,還是現實。我嘴裡罵著老槍、禿鷲,還有馬華,我在心裡問候了他們十八輩的祖宗,這是我始終堅持前行的動力。
走了幾個小時,傷口的疼已經麻木了,整個腦子都是懵的,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走」。
這時,天已經開始有些亮,伴隨著日出的光暈,我遠遠的看見來時的接應點,從未感覺到日出是如此的美麗。
有人在冬季的大山裡,看過日出嗎?
它的確是無比的美麗,我們幾個人眼中都充斥著淚水。
接應點停了輛車,影帝老槍就躺在車裡等著我們。一打開車門,暖風迎面吹到了凍僵的臉上,整個人都感覺被撕裂了一樣。
老槍笑著問道:「感覺怎麼樣?」
我說:「去你媽的!」老槍聽到我話反而笑的更開心了,他說,「你們可能不知道,我那時候和禿鷲拼了命。」
老槍開著車自己一個人講了很多過去,可我們根本沒心思聽那些,渾渾噩噩的靠在座椅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那天,我做了夢,夢裡林婉馨回來了,她撫摸著我的臉,對我說,「你辛苦了。」
然後她深深地給我了個吻。
我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她消失了。我模模糊糊看見是白花花的天棚和正在為我扎針的護士,她的聲音柔柔地:「扎疼你了?」
「沒有。」
「這裡是哪兒?」我問。
她笑著說道:「是不是傻,這裡是醫院啊!」
「你們出什麼任務了,怎麼傷成這樣。」
我苦笑:「我也真的想知道。」嘴角一笑,又是火辣辣的疼,身上的特戰服也被扒了下來裹不少繃帶,一動都能感受到腫脹的肉,在不停地撕咬。
「別亂動了。」護士說道。
「和我一起來的戰友呢?」
「他們在別的病房,你就老實待著吧。」可能是被關在基地和c組太久了,護士的聲音和身影總會讓我陷入一種錯覺是她嗎?
「你叫什麼名字?」在22歲的時候,我一次試著與一個女孩搭訕。
「叫我筱雅吧。」
「你的名字真好聽。」
「你都這樣了還油嘴滑舌。」她微笑的說,這種帶著陽光的微笑跟林婉馨是那麼像。
婉馨........我恍惚間叫著。「你說什麼?」筱雅詫異地問我。
我一下清醒了,她始終是筱雅,而不是林婉馨。
「可以幫我倒杯水嗎?」
「恩。」
「謝謝。」在醫院的日子相當的舒服,整日里和老屁他們侃侃大山,吹吹牛,有時候筱雅下班了,還能陪我在院里走走。
老屁他們幾個愛鬧,偷偷地在後面照我們,我也沒在羞澀,第一次拉起了筱雅的手。
筱雅在我生命的過往,讓我經歷了很多不同的第一次。還有就是一群護士圍著不停地八卦,估計很少有人會有這種經歷。身上的紗布還沒拆,就被筱雅的同事、姐妹們拉到一旁不停的詢問。
「多大了?」
「處過幾個女朋友?」
「家哪兒的。」「最喜歡筱雅那兒。」她們都是筱雅的同事和朋友,我當時別說有意見,只能問什麼說什麼。
可是唯獨,我隱瞞了我和林婉馨的那段愛情。
那段經歷,是我不想談的。
「愛情是什麼?」
「什麼又是衝動?」
那時候,我非常明確我自己還愛著林婉馨,但是表白筱雅我只能用衝動來解釋。
因為一個瞬間,喜歡上一個女孩,所以選擇欺騙。有一次我錯把筱雅叫成了婉馨,我還沒反應過來,筱雅突然低下頭狠狠地咬了我一口,留下了深深地齒痕。
然後,她自己默默地流著眼淚。我過去抱她,她沒有掙扎,只是依靠在我的懷裡,她輕聲地問我:「你還愛她嗎?」
我沉默並沒有說話,而筱雅的淚早已浸濕了我的襯衫。
這一次,說再見的是我,筱雅說,我會等你,忘記她。
我對她說:「去找個愛你的吧!」我成為了負心漢,護士們眼中釘,肉中刺,不得已匆匆辦了出院。那一年我22歲,不懂愛情,我以為很多事情珍惜眼前就夠了,可是當她失去的時候,你才發現很多事情你明白的時候就已經晚了,我明白的時候就是被自己的愧疚反覆折磨。然後不斷地去想,要是當初我堅持,是不是就會和她廝守終生。
可是,生活哪有如果。